有人道:“谁带了便携式生命探测仪了?检查一下。”
    一个人影取出了一台热红外体温探测仪开始探测,但打手电的人却嘀咕道:“这样冷的天,丧尸如果躲起来,就算是生命探测仪也很难找到的。”
    “哪那么多废话!你们这些南方兵,就是啰嗦,执行命令就执行命令,偏偏有那么多话!”
    “唉唉唉,班长,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搞地域歧视啊,我们南方兵怎么了,谁也不是孬种,咱们一路过来,从南方来的牺牲的兄弟们可不比你们北方的少。”
    “都给我闭嘴!”有人断喝一声:“有种到司令员面前吵去。”
    那个南方兵缩了缩脖子,不再哼声,不耐烦地抖了抖滑雪板底的雪块,突然,长长的滑雪板碰到了雪里的一块硬物。南方兵还以为是石头,用雪杖捅了一下,他的手突然一愣――雪杖下传来的并不是石头的坚硬,而是软软的。
    南方兵大叫一声:“这儿有东西!”
    哗啦一片响,旁边的几个士兵立刻将枪举了起来,瞄准了南方兵指示的雪堆――果然,仔细看的话,雪下隐隐有个隆起,有什么物体藏在雪下。
    与此同时,正在用生命探测仪探测的战士嚷了起来:“雪下有东西!有信号!”
    一个手脚快的战士已经打开保险,手指扣上了扳机,负责探测的战士又嚷道:“等等,这信号――不像是丧尸――是活人,是活人!”
    南方兵立刻甩掉了雪仗,大力扒着雪,很快,孩子被从雪下挖了出来。
    “是个孩子!还活着!”
    南方兵使劲拍打着孩子的脸:“喂喂,醒醒!醒醒!千万不能睡啊!睡了就死定了!”
    这时,旁边有个战士嘀咕道:“我们拿这孩子怎么办?家园可是有明确的命令的,不能……”
    “放屁!”南方兵扭过头瞪着眼睛吼道:“这是个孩子!她只是个孩子!”
    “可命令就是命令,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凡是接近家园的外来者,都被驱逐出去了。”
    班长突然道:“别吵了,把这事儿汇报家园,对了,告诉医院一声,我记得,今天是顾上尉值班。”
    顾上尉?战士们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班长在打着什么主意――在家园,没有顾上尉办不成的事儿。
    刚才和南方兵吵架的战士立刻举起对讲机呼叫后方派来车辆。
    就在一团忙乱时,对讲机突然呼叫起来:“203号小分队注意,战场雷达发现有大批移动目标向你们接近。”
    其实不用后方提醒,203号小分队已经发现了树林里的异常,一群小型四肢动物正从雪地里扑过来――那是一群狗,一群丧尸狗,在强光手电筒里,那张标志性的菊花嘴是它们独一无二的招牌。
    原本,203号小分队根本不会在意这群丧尸狗,在厚达30多厘米的雪层上,丧尸狗的行动能力很差,变形的菊花嘴还会让它们头撞脚轻,不等它们扑过来,战士们滑着滑雪板轻轻松松就能甩开它们。
    但是现在因为有孩子在,需要等待后方的车辆,战士们不得不在原地坚守,班长沉喝一声道:“不要用枪,节省子弹。”
    战士们立刻拨出了背后的刀――砍刀,大砍刀,曾经砍过无数侵华小鬼子脑壳的大砍刀。
    那群丧尸狗,是追逐着孩子的气味而来的,它们追踪这孩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机灵的孩子虽然手无寸铁,却经常在沿着铁路的一条溪水里趟行,借用尚没有完全结冰的溪水掩盖自己的气味,以至丧尸狗们始终追赶不上。
    但今天,体力快耗尽的孩子已经顾不上再掩盖自己的行踪了――这样做虽然有效,但同样耗掉了她有限的时间和精力,终于,被丧尸狗群追上了。
    围上来的丧尸狗们非常满意,因为它们的猎物一下子增加了好多――今晚,可以饱餐一顿了。
    然而,丧尸狗们很快发现,它们咬上了硬骨头――很硬的硬骨头。
    厚重的大砍刀,全长87厘米,刃长62厘米,刃最宽处8厘米,重4.6斤,汽车减振弹簧板制成。
    一刀,只要一刀,丧尸狗就断成了两截。
    这群丧尸狗,原本都是家养狗,东北一带人,养狗喜欢养大狗,其中不乏黑背、贵宾、比熊、约克夏,甚至还有藏獒。这些狗人立而起的话,个头差不多接近成人。
    然而,就是这样凶狠敏捷的丧尸狗,面对战士们的大砍刀,也是一刀,两断。
    说实话,这些丧尸狗也是傻到了家,狗、狼等犬类动物,最硬的就是头,如果用砍刀砍头,还真要让战士们费些劲儿。
    可是偏偏这些丧尸狗正在变形状态,自动将头裂开成菊花形,面对菊花,不捅没天理啊。
    战士们将大砍刀迎着盛开的菊花砍进去,轻轻松松就能将丧尸狗剖成两半,虽然这一分为二的丧尸狗一时不得死,却也对战士们没什么危害了。
    战士们迎战丧尸狗并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不慌不忙轻轻松松,就将这群丧尸狗团灭了。
    等战士们给分成两半在雪地上蠕动的丧尸狗头上补刀时,一辆雪地车轰鸣着开了过来,不等车停稳,一个身影跳了出来,清脆的声音急促地道:“孩子呢?快抬上来。”把孩子抬进雪地车后,战士们踩上滑雪板,再一次隐入了林海雪原中。
    大雪依然在下着,慢慢地,慢慢地,将满地的丧尸狗尸体和一切踪迹都掩盖了起来,也许,要到来年春天雪化后,人们才知道这儿发生过一场激战。
    很久很久以后,铁路旁的林子里,一棵大树下,雪地突然高高隆起来了一块,扑哧一声,一条胳膊,从雪下面伸了出来。
    紧接着,又是一条胳膊。
    两只胳膊一阵划动,扒出了一个大雪坑,从坑里,站起一个影子。
    那影子,盯着战士们以及雪地车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好强大的武力,居然有战场雷达,幸好我躲得快,又有那个小孩子做掩护,要不然,还真要阴沟里翻船了。看样子,不找些伙伴帮忙,只我一个,可干不掉拥有这样武力的幸存者团队。”
    那影子毫不迟疑,转身就走,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物,那是一只老鼠,正在地底洞穴里过冬的老鼠,不知怎么的,被挖了出来。老鼠在掌中疯狂地扭动着,用尖利的牙齿拼命咬着那抓着自己的手。那手纹丝不动,将老鼠递到嘴边,一口,咬下了老鼠半个脑袋,舔了舔嘴角依然热乎乎的鲜血和脑浆,那影子陶醉一样长叹一口气:“天啊,我爱死这味道了。果然,这鲜肉的滋味不是罐头能够相比的啊。”
    那影子高一脚低一脚沿着铁轨远去,边走边像咬着一根巧克力棒一样,将老鼠一口一口咀嚼着,吞下了肚。
    雪地车在密密的林海中轰鸣着前进,不知开了多远,终于,在一道高墙间停了下来。
    那道墙屹立在两座高耸的山峰之间,这山峰只是绵延不断群山的一部分,如果从空中俯瞰,可以看到不远处还有一座巨大的水库,水库坝顶有几点灯光,分明是座水力发电站。
    沿着水库的泄洪道下游,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只不过如今农田都被大雪掩盖,放眼望去,是白茫茫一片的雪原。
    呯、呯、呯,高墙上的几只探照灯打开了,其中两只牢牢罩住雪地车,另几只探照灯远远延伸出去,扫视着雪地车驶来的道路,察看后面有没有追踪者。
    与此同时,几组监控探头也已经启动,同时接通了电源的,还有几组定向地雷。
    高墙上,几台高射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雪地车,只要稍有异样,喷射而出的金属流,就可以将雪地车以及里面的任何生物扯个粉碎。
    过了一会儿,在一阵嗡嗡声中,高墙下打开了一个出入口,雪地车缓缓驶入,一米多厚的钢筋水泥大门在电机驱动下,在轨道上滚过,再次关上了。
    雪地车进入高墙后,里面是个长长的甬道,两侧灯光大亮。雪地车停了下来,这时在甬道的一侧的一个小房间里,正有两人观察着一台仪器的屏幕,并对着对讲机汇报着:“车内有三人,没有发现异状。”
    这时,甬道内的一道金属门开了,走出一队武装人员,人人穿戴着齐全的盔甲,手里或是自动步枪,或是各类探测仪器,这时,雪地车的门打开了,那个清脆地嗓子道:“你们快点行不行?车上有个冻伤的孩子,我要马上对她进行手术!”
    武装人员中的一名带队者扬了扬手:“顾军医,没办法,这是例行手续,你别心急,这就好这就好。”
    因为受到顾军医的催促,武装人员加快了动作,在战士们的持枪警戒下,给顾军医和驾驶员测量了体温,检查了心跳、血压等,对那个冻伤昏迷的孩子也进行了一翻检查,这才确认一切安全。另有几人拿着带杆子的镜子,细细检查了一番车底,那细心程度,车底就算是有只蛤蟆,也会被他们翻出来。
    甬道尽头的大门打开了,在顾军医的连声催促声中,雪地车飞速驶去。
    一出甬道,视野就是一阔。
    这是个正在建设中的高尔夫别墅式小区,门口的广告牌依然竖着,站在游艇上露出8颗白牙灿烂的笑着的泳装美女旁写着“卡纳湖谷,纯欧美风情别墅小区,一流的环境和物业管理,实惠的价格,享受生活,就从此刻开始吧! 有钥匙看房方便!欢迎来电实地看房! ”
    这处所谓的别墅群,其实是没有三证的小产权房,是当地乡镇部门自行开发的,但开建之后不久,就遇上了中央打压房地产,连三证齐全的房子都卖不出去,更不要说这样的小产权房了,所以,别墅变成了“别野”,一幢幢只建好了框架的房子任凭风吹雨打。
    不过如今的烂尾楼又有了人气,不少房子的外墙面已经重新砌了起来,刷上了水泥,虽然还没有刷上防水材料和外墙涂料,落地的大面积飘窗如今也只是用塑料布蒙着,但居住是没问题了,窗口隐隐透出灯光和塑料布上的雾气标明,别墅里的确有人居住,为数还不少。
    别墅区也有少量的已经完成的建筑,如物管用房、小区幼儿园等设施,虽然内部的修还没完成,但通电通水通讯等一应基础设施还是很完善,雪地车,正向其中一座建设开去,那建筑上挂着一块牌子--社区医院。
    雪地车戛然在门口停住,顾医生抱着孩子匆匆跑进了门,里面又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小跑推着病床迎了过来,顾医生一迭声道:“深度冻伤,快准备血浆,可能要截肢!”
    医院门口一片忙碌,在对面的一幢挂着“物业管理处”牌子的大型建筑里,正有一个人站在窗口,打量着医院门口的这一片乱像。
    “他”皱了皱眉:“顾玮上尉怎么又跑出去了?她是我们这儿唯一的全科医生,如今外面情况复杂,还是尽量呆在家园里更安全。”
    旁边一个人道:“顾上尉听说家园外有一个孩子被冻伤了,主动就跟车跑了出去,说这样冷的天,一定要在车内进行先期治疗,要不然孩子撑不倒家园里的,别人怎么劝也劝不住。”
    那个“他”眉头深锁:“真是胡闹,我们这里虽然医务人员为数不少,可多是病毒防疫方面的专家,顾玮上尉是仅有的全科医生,她的重要性远在一个冻伤的幸存者之上。记录,没有我的命令,医务人员不得擅自离开岗位。”
    “是!”旁边的人立刻记了下来。
    “他”离开了窗户,坐回了办公桌前:“土建方面完成的怎么样?”
    旁边的人打开了文件夹:“完成了76%的额度,因为天气太冷,我们已经无法继续施工了。事实上不仅仅因为天气冷而停工,我们紧缺大量的水泥和防水材料,特别是防水材料,这只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等雪化去后,堆积在屋顶的雪水肯定会渗进砖砌的墙体内。”
    “他”道:“除雪。让大家在雪化去前把屋顶上的雪除去--以后这种小事就不要向我汇报了。”
    “是。加工中心说他们已经对第一批弹壳进行了复装,后天就能进行试射了。但复装弹药射程、弹道、威力,肯定比不上原装的。”
    “他”道:“让战士们尽量少用枪--我们和丧尸智尸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付这些脏东西用刀足够了,枪、弹,有更阴险的对手要对付。”
    汇报的人员翻看了几页文件:“电站报告水库运行稳定,库区的水量完全足够用到明年开春。小火车头的修复工作也已经接近完工,只等煤炭运到后,就可以试车了。但矿区的进展很不尽如人意,坑洞里的积水至今没有排干,只能采一些浅层的质量低劣的矿石。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抽水机。”
    “他”点了点头:“我们也有段时间没有外出搜集资源了,组织一个30人的队伍,明天出发,五辆车,我这里有一张单子,上面是家园需要的物资,让战士们多搜集一点。”他顿了顿:“记住,这次行动,不允许带回任何闲杂人员。”
    正在记录命令的人笔下一滞,“他”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冷冷地道:“别忘了我们的使命是什么!”
    记录命令的人一个立正:“是,为了全人类的明天,不惜牺牲一切。”
    “他”点了点头:“冲动的感情对我们的事业没有一点益处,你看看顾上尉,她冒着生命危险带回的孩子,除了给我们带回病毒感染的风险和一份额外的口粮消耗,没有半点益处。如果每个人都像她一样冒然行事,我们何年何月才能完成肩负的使命?你要记得,我们每延时一分一秒,就意味着在家园外面,更多的幸存者在死去。”
    “我对同志们说过多次,仁者爱人,但有大仁小仁之分,完成我们的使命,就是对全人类最大的‘仁’,如果至今还有人不明白这一点,那他形同背叛,就没资格成为我们的同志!”
    记录命令的人背上发寒,他可见识过那些“非同志”遭遇了怎样的下场。
    “他”挥了挥手:“去吧。”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
    在人群注视不到的角落里,“他”难得地放松了下来,摘下了军帽,揉了揉脸,屋里,很冷,缺少煤炭并不仅仅导致工厂开工不足,锅炉也同样缺少燃料,虽然别墅区都已经预留了取暖管道,但并不能正常使用。虽然有电热的取暖器,可在零下30多度的东北,这只能是聊胜于无。
    “他”取过笔,在本子上写下了“土坑”两字,没有现代化的供暖体系,用土坑是个好办法,自己早该想到这个了,只是没想到,今年冬天下雪的日子来得比往年早,雪量也大,看起来,全球变暖的趋势在人类死亡了90%、现代化工体系瘫痪以后,果然停止了。
    “他”看了看表,站起身,戴上军帽,向楼下走去。(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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