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的向老天磕头说辞算不上有多俏皮幽默,但大家在愣了愣后,还是哄堂大笑起来――在经历了整整一夜生死拼杀后,终于得脱险境保全性命,的确值得每个人都笑上一笑――陈薇边笑边道:“又在乱话三千了,那,既然闲得都能说笑话了,快帮我们把栏杆外的丧尸都杀光吧,唉,整整一晚上没睡,可累死了,不像你,好歹还在手术室里睡了一觉呢。”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王路笑而不语,大家都当他在开玩笑,其实他是真心感谢老天爷,谁知道磕个头居然把异能给磕了出来,在危急关头转败为胜,当时自己是实实在在想寻死去了,如果不是老天爷开眼,自己现在十成中有九成已经变成智尸了。
    王路瞟了陈薇和周春雨等众人一眼,虽然大家都戴着头盔,看不到脸色,但光看他们隔着栏杆用螺纹钢捅丧尸时僵硬的动作,就知道实在是累得狠了。王路连忙道:“你们休息一下吧,这儿就交给我好了。”
    周春雨等人对王路如今是无条件的信任,他们与前门的数百只丧尸斗了整整一夜,花样百出却又招招落空,差一点就被丧尸全面突破防线,可王路出马后,布衣徒手,谈笑间丧尸、智尸化为灰灰,这是何等大能啊――幸好他们没看见王路磕头求被自杀的一幕,要不然,王路高大全的形象立马哄然倒塌。
    众人听了王路的话,立刻从栏杆旁退了回来,个个不顾形象地坐倒在地,呼呼喘气,但既然累到极点,也没有摘头盔脱盔甲,最多只是把头盔上的面罩支起来,好透透气。
    王路把斧头插在腰间,攀着栏杆很快爬了上去,轻轻松松翻越栏杆,跳到外面,然后他在丧尸群中钻来钻去,不时伸手拔拉开一两只挡着自己视线的丧尸,每当找到一只衣着光鲜的智尸时,斧头就劈了出去。
    在栏杆内众人呆呆的目光中,王路如入无人之境,连杀了5只智尸后,围攻卫生院后墙的丧尸们终于再度失去了指挥,成为了一盘散沙,再也没有丧尸强行攀爬栏杆,有的护具丧尸不小心把头上的水桶弄掉到了地上,也没有再重新捡起来带上。
    王路还是有些担心异能会在突然间失效,见好就收,再次翻越栏杆回到了卫生院内,对陈薇等人笑道:“我已经杀了外面所有的智尸,剩下的丧尸也就没花头了,我看大家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这些丧尸我叫奚加朝来赶赶走就算了。”
    陈薇自然是百分百听从王路的,周春雨点点头:“王哥你说了算。”
    沈慕古傻笑道:“好好,休息,休息。”
    钱正昂挣扎着从地上撑起来道:“王哥,我帮你把额头上的伤处理一下吧。”
    王路挥挥手:“不急,我先把奚加朝带来。”
    接下来的事就是四个字――举手之劳。
    推来奚加朝的轮椅,隔着栏杆,让他驱散丧尸,再把奚加朝“请”回太平间,锁上门。
    万事大吉。
    鄞江镇智尸指挥丧尸合围卫生院大作战,结束了。
    本回合,崖山众胜。王路技能点、个人魅力点各加100分。
    智尸丧尸完败。
    王路知道,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鄞江镇上的智尸丧尸将会安分不少。
    无他,鄞江镇上的智尸损失太重了,前门、后墙两处,王路先后杀了近20只智尸。这可是智尸,而不是呆头傻脑的丧尸。智尸是在第一波生化病毒袭击后,幸存下来的活人,再度感染二度生化病毒而死的人变异的,幸存者本就极为稀少,感染二度生化病毒进而变异成智尸的,数量更是极为罕见,一下子死了近20只智尸,这对鄞江镇上的智尸群体而言,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王路相信,既然智尸的智力已经让他们懂得什么是恐惧,那么,曾经给过它们毁灭性打击的崖山众,一定会让它们退避三舍,最起码,主动招惹崖山众的事情,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除了众多智尸被消灭,普通丧尸的损失也不少,进攻卫生院的丧尸有近500只,除了被陈薇、周春雨杀了一部分后,其他的全被王路驱散了,王路原本是让奚加朝往镇子上赶的,但奚加朝事后却向王路汇报――他把丧尸们都赶往鄞州大道去了,原因很简单,“这些丧尸要是都回到了鄞江镇上,早晚会被别的智尸操纵,再回头来对付王哥你们,所以我自作主张,把它们赶出了镇子,沿着鄞州大道,它们会一直前往市区的鄞州新区。”
    王路对奚加朝的自作主张并不生气,反而大声叫好,他也是一时没想到这点,果然,把丧尸驱赶往市区,比让它们回到镇子上要有利多了。
    奚加朝此举,是在向王路示好,它这一次,亲眼见证了王路神奇之处,奚加朝当即下了个决定――在女儿出生前,一定要跟随着王路,弄明白他身上隐藏的秘密。如果说以前奚加朝呆在卫生院,半是希望能得到王路胡说八道无中生有的疫苗,半是因为自己全身瘫痪妻子女儿在王路掌控中出于逼不得已,那么这次他已经完全死心埸地要追随王路了。
    所以现在,数百只丧尸正漫无目的地沿着鄞州大道,向鄞州新区前进,王路所不知道的是,在好几只丧尸身上,都沾着他的鲜血。
    这些血,都是王路额头、掌心流下来的,当时王路随手一抹又一甩,许多血就此甩到了旁边的丧尸身上,这其中,那只最早翻越前门栏杆,摔到门内还摔断了一条胳膊的丧尸身上,沾到的鲜血最多。这只丧尸却也好命,它离王路最近,甚至一度还差点咬到王路,但王路在异能觉醒后,急于去杀门外的智尸,居然轻轻就放过了它。等到奚加朝驱散丧尸时,这只断胳膊丧尸又近在门边,所以老老实实就听从指挥出了门,跟着大群丧尸,向鄞州大道走去。
    半个小时后,卫生院四楼院长办公室里,王路、陈薇、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四人都在,大家这时已经脱了盔甲,正人人手上捧着一碗咸菜年糕汤,呼噜噜吃得正爽快。
    在确认智尸丧尸的围攻都已经被王路化于无形后,大家这才感到又累又饿又渴,陈薇强撑着身子,到食堂给大家做了道最简单不过的咸菜年糕汤,咸菜是袋装的,年糕也是真空包装的,取出来用刀切成一片片,滚油炒一下,放水烧一下就成了。
    大伙儿也饿惨了,连王路在内,都吃得喷香。
    沈慕古端着碗埋着头大口喝着汤,末了抬起头,擦了擦鼻子上沾的汤汁,嘿嘿笑道:“没有王哥,我们早就成了丧尸肚子里的食物了,哪里还吃得着这样的美味。”
    周春雨放下了筷子:“对不起,王哥,是我错了。”这句道歉,其实周春雨早就让陈薇带过,只是当时慌急,陈薇一时忘了。
    钱正昂也站起身道:“王哥,对不起。”
    王路连忙站起身:“这是做什么?坐下坐下,还道什么歉。一家人,说这些话不生份吗?再说,你们也没做错什么啊。”
    周春雨和钱正昂还没说什么,沈慕古却跳了出来:“王哥,也就是你最大度了,居然还说我们没做错。我们错得还不够多吗?别说对付丧尸的方案都落了空,就说隔离王哥这事上,事实已经证明,根本就是瞎胡闹,到了最后,王哥不还是提早解除隔离了吗?也幸亏王哥提前出来,要不然,我们早就变成丧尸了!”
    周春雨和钱正昂都垂着头没吭声,沈慕古难得有如此狐假虎威的时候,更是来劲,放下碗筷指手划脚道:“我说你们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也不想想,王哥为什么要设置隔离?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保障我们崖山上每个人的安全,可说一千道一万,只有王哥,才能真正保障我们所有人的安全,没有了王哥,把王哥隔离起来,我们大家还会安全吗?”
    王路皱了下眉:“小沈,不要胡说,小周和小钱也是为了大家好。其实我提早解除隔离也是迫不得已,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以后我一定听从大家的意见,该隔离就隔离,这是为我好,也是为大家好。”
    王路这话明着是训斥沈慕古,其实是彰显自己在崖山独一无二的地位――什么叫下不为例?明明应该是“以此为例”才对。王路这次借丧尸围攻的危机,硬生生破除了自己亲自设定的隔离措施,这样一来,下次就算再有需要类似隔离的时候,都会参照此例,所谓的规章制度今后将在王路身上自动失效。
    说白了一句话,在崖山上,王路说的话就是规矩,但是,在王路身上,所有的规矩就是个屁。
    王路,不在规矩约束范围之内。
    陈薇连忙打圆场道:“好好地吃着饭,说这些干什么?来,大家还要不要再添点,我带上来的锅里还有不少呢。”
    王路连忙递过自己的碗:“再给我盛点。”又对着周春雨道:“小周,你也再吃点,一个大老爷们,吃得下才干得了活儿啊。”
    周春雨应了声,站起来就要去盛,陈薇早就接过了他的碗,快手快脚地舀了勺年糕,递给了他。
    办公室里再次响起呼噜噜地吃喝声。
    王路很满意。
    说实在的,在刚刚听到周春雨、钱正昂坚持要求自己隔离时,王路非常愤怒――丫的一群王八蛋,没有老子,就没有崖山,没有崖山,哪有你们容身之地。
    现在好哇,你们安稳下来,就开始要琢磨对付老子了,对老子讲什么规矩了?想造反啊!
    所以,虽然当着众人的面,王路很大度地让陈薇、谢玲和王比安将自己绑上了,但肚子里其实气得要死。除了生气,更有一种危机感――这是什么意思?钱正昂这初来者罢了,周春雨咱们好歹是亲戚,怎么胳膊肘也往外拐?
    然而,当众人都离开,手术室里内剩下王路一人,一时的气愤渐渐平息后,王路开始思考――为什么周春雨和钱正昂要这样做?
    无利不起早,任何一件事,在背后都有利益的驱动。
    周春雨和钱正昂坚持要王路按照他自己定下的隔离制度进行隔离观察,求的到底是什么利呢?
    两人是想乘机对王路下毒手然后窃居崖山吗?
    这简直是荒唐透顶,钱正昂一个新人,根本没根基在崖山谋事,除了他那丧尸老妈,没人会服他,而周春雨,不说和王路一家人关系不一般,隐隐有皇亲国戚的味道,单只梨头在鸣凤山庄的谢玲手里,他就绝不会做丝毫对王路不利的事。
    那么两人所图的到底是什么?
    王路手上绑的,是很普通的布条,这样的布条,陈薇只要拿把剪刀来,几下就能剪开,如果真有什么不测,这布条约束而成的隔离措施,其实并没有多少强制力。
    说到底,能不能隔离王路,依靠的,还是王路的自觉性。自觉接受崖山众人一致遵守的规矩。
    王路突然明白了周春雨和钱正昂两人的想法,这两人的想法还是有区别的,钱正昂是医生,医生很讲规章,条条框框,虽然在外人眼里看来,这些条条框框很细碎,甚至令人讨厌不讲人情,但对医生来说,不根据条条框框行事,就会闹出人命来,照着规章行事,就算是医死了人,还有个挡箭牌。所以做事要讲规矩,是钱正昂根深蒂固的行为模式。
    而周春雨的想法就更进一步了,他希望王路遵守规矩,是为了以后崖山的长远打算。崖山今后团体的扩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然而王路――望之不似人君。
    只要不是睁眼瞎,都能够看得出来,虽然王路在对付丧尸上,有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能力,但在管理团队上,压根儿就是个菜鸟!
    尤其是自打封海齐走后,王路行事基本是靠拍脑袋――这和他以前深恶痛绝的衙门作风一模一样。
    当然,这不能怪王路,以前他无论是在单位里还是在生活中,只不过是最不值一提的***虽然凭借业务能力捞了个副高职称,但业务能力和管理能力完全是两码事,到了崖山后,就算加入了谢玲后,也还是一家子带个二奶混日子。可现在崖山的外来人员越来越多,队伍逐渐庞大,王路再要是依靠拍脑袋来过日子,总有一天要闯出大祸来。
    所以,崖山要有规矩。
    只要有了规矩,人人按规矩办事,就算决策者王路只有中人之智,也一样能让崖山兴旺起来。
    周春雨用王路自己制定的规矩来压王路,就是希望王路能意识到规矩的重要性,周春雨和王路一家牢牢捆在一起,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最迫切希望崖山能日益强大,同时也会以全力拥戴王路当这崖山的“带头大哥”,但这一切的基础是,王路要照着规矩办事。
    王路躺在手术床上,想明白了周春雨和钱正昂坚持隔离自己的原因后,并没有因此而原谅他们,反而,在心底涌起一股恶念。
    没错,王路痛恨周春雨和钱正昂,尽管他心中明白两人所作所为都是为自己好,然而,他痛恨自己受到约束,痛恨自己在丧尸来袭击时被绑在床上无所作为!
    这种命运不能为自己掌控的感觉,简直要让王路发疯。
    我命由我不由人!
    旧世界的一切条条框框已经破碎了,在这个生化末世,能杀丧尸,能让自己的家人活下去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在强者面前,一切的规章制度都是渣!
    我王路拍脑袋下决定又怎么了?只要能让大家活下来,无论是拍脑袋还是拍屁股,白猫黑猫能杀死丧尸就是好猫。
    生也罢死也罢,成英雄也好变成丧尸也好,都该由我自己来作决定!
    王路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荒唐,从小到大,王路都是在家听父母,到校听老师,工作听领导,结婚听老婆的好儿子好职员好男人,行事本份,甚至还有着一点为人着想的体贴,这样极端的“我就是上帝”的狂人思想,从来和他挨不上边。
    然而在生化末世里挣扎求生越久,王路的心态也日益在转变,在不知不觉中,这个曾经的老好人,变得偏激,自私,多疑,自大,狂妄,虚伪,虽然现在王路还远远没达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时候,但在崖山,他越来越有一言堂的趋势。
    如今在崖山,也就是谢玲,会仗着自己和王路特殊的感谢,时不时对他冷嘲热讽,挑个刺说说怪话,其他人从周春雨、沈慕古、钱正昂,到陈老头崔老太,都没有人会公开顶撞王路。
    这并不是王路有诸葛之亮关云之长,算无遗策攻无不破,只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让众人无从置喙。
    此时此刻,在院长办公室里,王路借着喝碗里的年糕汤,从碗的边沿看着默默吃喝着的周春雨、钱正昂、沈慕古,心中是禁不住的得意,今天,他借助智尸和丧尸对卫生院的围攻,成功打破了崖山众人希望自己讲规矩的企图,再一次建立起了自己在崖山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地位。
    没有人能和我讲规矩!
    我就是规矩!
    这样的感觉,真好。(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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