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锴呼一声站起来:“好好好,反正我做什么事你都不满意!你自己不也做错过事吗?别忘了,那次我可是提前警告过你的,结果你不听,不但引狼入室,连你自己也……”
    李波大吼一声:“卢锴!闭嘴!”
    卢锴见到母亲裘韦琴紧闭双眼脸色惨白坐在那儿,整个人摇摇欲坠,知道自己这番话真是伤着了她的心,有心想道歉,可面子上却下不来,一跺脚,嗵嗵嗵就跑出了房间。
    郑佳希喊了声“卢锴”,连忙追了上去。
    李波回头看到裘韦琴眼眶无声地划落两行泪,暗叹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冲着坐立不安的林久和郑佳彦摆了摆手,三人悄悄出了保安室,把门关上了。
    裘韦琴默默垂泪半晌,擦了一把泪眼抬起头来,抽了抽鼻子,长叹一口气,儿子卢锴虽然做事冲动,说话伤人,可认真说起来,这孩子还是护着自己的,而且,在上次那件事件上,卢锴说得并没有错。
    生化危机爆发过后,在皎口水库,裘韦琴、卢锴、李波、保安老杨头、厨师黄师傅以及孤儿林久、郑佳彦、郑佳希相依为命。
    因为有高压电网在,所以在最初的惊恐过后,外面的丧尸对大家基本没有任何威胁,李波、老杨头、黄师傅干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把堆积在门口触电而死的丧尸尸体搬走。
    水库内的生活很平淡,宾馆里的食物暂时并不缺少,饮水更是不用担心,因为皎口水库自带有一个小型的桶装水净化设备,品牌名“龙湖水”,向集团内部员工供应。
    裘韦琴在确认生化危机爆发后的第三天,把电站经变压站向外输送电力的线路给切断了。
    因为怕过载烧坏电网。
    行业内人士都知道,电网其实是非常敏感而脆弱的,电压的波动超过5%的范围,就会造成跳闸,而在同一时间有数量庞大的电器突然关机或开机,就会造成严重的电网波动,如果电压波动超过10%以上,不仅电网会有危险,发电机也会受到永久性损害。皎口水库用的水力发电机组是铁芯的,一旦损坏,就算裘韦琴是高级工程师,也是束手无策。
    裘韦琴稍一分析就能想像到,因为生化病毒的迅速传染,从农村到城市,无数的人们变成丧尸,在单位、学校、家庭,不知多少台电器正处于失控状态,就象一墙之隔的蜜岩村,这两天时不时传来几声爆炸声,还冒烟着火,幸好没有酿成大的火灾,这爆炸和火灾,肯定有电器失控造成的。
    为了保护皎口水库的变压站、发电机组,为了确保水库里8个人的安全,裘韦琴毫不犹豫切断了对外输送的电网,同时,为了减少电站的损耗――在可以想像的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电站是没有零部件可以用来维护的――裘韦琴关闭了三台机组中的两台,不过,一台发电机的发电量就有1600千瓦,所以丝毫不影响高压电网的运转。
    裘韦琴知道,对外输送的电力一断,会给本已经岌岌可危的甬港市一带的电网重重的一击,不知有多少人正靠着仅有的电力在挣扎求生,在和丧尸搏斗,突如其来的电力中断,将把许多人送上绝路。然而,为了水库内的8条生命,裘韦琴又不得不做。当她亲手拉下电闸时,心头痛得如刀绞一般,喃喃念叨着:“对不起,别怪我。”
    切断对外输送电源后,裘韦琴闷闷不乐了好几天,这天,李波来找她,说想和老杨头、黄师傅到水库外去一趟。
    裘韦琴心不在焉地道:“好好地出去做什么?”
    李波道:“一来想去找些蔬菜吃,宾馆里的蔬菜前两天就吃完了,虽然冰箱里有不少鱼肉,但孩子们都吃腻了。(裘韦琴一想还真是,这几天吃饭时卢锴吵嚷没有青菜吃的声音最大。)二来,我们也要找些物资来,总不能坐吃山空啊。”
    这话说得在理,裘韦琴道:“那你们就去吧,只是小心点,不要跑太远,就在蜜岩村里找找就是了。”
    水库的自动门如今变成了高压电网的一部分,传动机构早就烧坏了,开不了门,李波带着老杨头、黄师傅也没法用单位里的车辆,只能从侧门,骑着辆三轮车出去了。
    三人准备了不少武器防身,李波还找到了一把被宾馆客人匆忙中遗留下来的弩箭,所有武器当中最厉害的是裘韦琴用汽车电瓶改装成的一个便携式高压电棍,一头连着三只汽车电瓶,通过一个变压器,另一头连着一根电警棍,只要对准丧尸的头部捅过去,瞬间发出的高压电立刻能杀伤对方,不像原本的警棍最多只能让活人口吐白沫,连致伤致残都做不到。唯一的缺点是只能用五次,汽车电瓶就没电了,得重新充电,而且因为体积太大分量太沉,只能放在三轮车后厢上,不能随身带着走。
    好在李波等人对蜜岩村地理情况都比较熟,尽量选择避开人的小巷子走,倒也找了不少物资来,米面鸡蛋蔬菜应有尽有,连活鸡也抓了好几只。
    三轮车装得满满的,原本坐在车后厢里的老杨头和黄师傅只得步行,李波对这趟外出的成果很满意,回头道:“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老杨头刚说了个“好”字,突然一条巷子里传来几声哼哼声,一个影子一闪,从巷口跑了出来,旁边的黄师傅唉呀哟叫了一声:“是只猪!”
    果然,从巷子里跑出的是只半大的小猪,小猪跑得极快,一头向三轮车撞来,李波开心得道:“抓住它抓住它。”水库宾馆食堂里的冰箱还有不少冷冻猪肉,但总有一天要吃光,这小猪养大了,到过年时就有新鲜肉吃了。
    老杨头和黄师傅早就冲着小猪扑了过去,正在手忙脚乱时,李波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嘶吼声,头一抬,大叫一声:“有丧尸!”
    只见小猪跑出来的巷子中,涌出来好几只丧尸――那小猪原来是被丧尸追得慌不择路,这才一头撞过来的。
    丧尸一出巷子见到李波等三人,立刻兴奋地扑了过来――这活人可比猪美味可口多了。
    李波一迭连声喊:“用高压电棍!快!快!”
    老杨头好歹受过保安训练,熟悉电警棍等器械,反应也比一身肥肉的黄师傅要快一点,这时挺着电警棍就冲了上去,对着扑上来的丧尸就是一阵乱捅,噼噼啪啪一阵静电响过后,在一股臭氧味中,丧尸倒了一地。
    李波刚松了口气,脸色又是一变,对着正洋洋得意握着电警棍回身的老杨头道:“小心,后面还有!”
    已经来不及了,巷口又冲出两只丧尸来,老杨头回转手里的电警棍就往丧尸身上捅,然而,电警棍这一次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没电了!
    没了电的电警棍比烧火棍都不如,两只丧尸的身形甚至没有停顿片刻,就扑到了老杨头身上,重重把他压倒在地,其中一只丧尸一口就咬在他的脖子上。
    老杨头在地上尖声惨叫,脖子的大动脉把血像水注一样标出来――这模样,就算不被丧尸咬死,也没得活了。
    李波和黄师傅早就吓得腿都软了,在裘韦琴高压电网的保护下,两人其实并没有多少和丧尸对战的经验,眼见得老杨头脖子、脸上的肉被大块撕咬下来,现场惨烈至极,两人虽然手里有武器,却依然吓得只想转身就跑。
    就在这时,旁边一间屋子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人影冲了出来,举着手里的砍柴刀,对正趴在地上啃着老杨头的两只丧尸就劈了下去,那人臂力重,胆量大,眼光准,两刀就砍下了两只丧尸的头,接着又一刀,将已经一动不动的老杨头脑袋也砍了下来。
    那男子这才跑到李波身边,重重推了他一把:“快走,这儿血腥味这样大,很快会有大批丧尸赶过来的。”
    李波这才醒悟过来,拉着靠着墙只是发抖的黄师傅拔腿就往村外跑,那个持砍柴刀的男人骑上三轮车追了上来,超过李波和黄师傅后道:“跟着我,往这儿跑没活死人追。”
    李波和黄师傅扶着三轮车的两个侧边,在村里一阵七拐八弯终于逃了出来,一直逃到江边,能看到高高的水库大坝了,三轮车才停了下来,李波和黄师傅一屁股坐在地上,只会呼呼喘气。
    李波咽了口涶沫,对跳下三轮车的男人道:“谢、谢谢你救了我们。”
    男人叹了口气:“可惜晚了一步,我救不了老杨头,为了防止他也变成活死人,只能砍下他的头。”
    李波一愣:“你、你认识老杨头?”
    男人道:“我叫徐天杨,就是这个蜜岩村里的人,老杨头是皎口水库的门卫,我自然认得。你们也是皎口水库的吧?没想到里面还有活人啊。”
    李波点点头,神色黯然道:“我们原本还有8个活人,如今老杨头被丧尸活活咬死,又少了一个。”
    徐天杨道:“我们别站在这儿说话了,村里的活死人――嗯,你们叫丧尸的太多了,我送你们回水库吧。”
    李波连声道:“真是太谢谢徐师傅了。”
    大家匆匆沿着大路向水库而回,路上李波和徐天杨攀谈了解到,徐天杨一家父母妻子都死在了丧尸嘴里,他发了狠劲为了给亲人报仇,也不外逃,就躲在村子里,抽冷子袭击落单的丧尸,今天他原本躲在屋内休息,听到外面的动静才出来,可惜晚了一步,没能救了老杨头。
    这徐天杨战力果然强横,在回水库管理处的路上,又碰到了三只丧尸,都是徐天杨上前干净利落地杀了它们,李波看在眼中,暗暗点头,这徐天杨一个人就顶得上皎口水库里一半的武力了。
    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皎口水库管理处的大门前,徐天杨站住脚道:“到了,你们今后出来,可得小心点,别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
    李波喃喃道了声谢谢,目前着徐天杨消失在旁边的一条小路上,这才掏钥匙开了侧门,和黄师傅拉着三轮车进了水库库区。
    水库电站公办室内,裘韦琴正在和儿子卢锴谈话,谈一个很尴尬的问题――裘韦琴发现卢锴和郑佳彦郑佳希两姐妹的关系实在有点不正常。
    裘韦琴并不是个老古板,卢锴如果不是遇上生化危机,很快也将成为一个大学生,如今的大学生哪有不谈恋爱的。而且现在也没什么晚婚晚育的讲究,卢锴如果真的和郑家两姐妹之一有了感情,裘韦琴肯定是顺水推舟更会送上长辈的祝福。
    但问题是,裘韦琴发现卢锴和郑佳彦郑家希两姐妹都有些不清不楚,她已经不下两回,发现儿子卢锴分别和郑家彦、郑佳希在热吻。
    这还了得!因为自己的婚姻出了问题,所以裘韦琴最恨男人感情不忠,儿子脚踩两条船,触犯了她的道德底线,今天她把卢锴叫来,就是想敲打敲打他。
    然而母子之间的谈话注定是失败的,卢锴不等裘韦琴拐弯抹角说上几句话,立刻很痛快地承认――他喜欢郑佳彦和郑佳希,“姐妹两个我都喜欢,她们也喜欢我。”
    裘韦琴看着儿子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太阳穴发胀,忍了半晌才轻声道:“一碗水还不可能端平咧,郑家两姐妹中,你总有一个相对来说最喜欢的吧?妈妈也不是干涉你的私事,可你总不能两个……这、这还像什么话啊!”
    卢锴“切”了一声:“妈,你烦不烦啊,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生化末世啊!只要你情我愿的,你管我和谁上床啊。”
    裘韦琴被儿子顶撞得又气又急,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想向卢锴扔过去,可又怕真的伤着儿子,半举在空中犹疑着,卢锴原本吓了一跳,但见母亲下不了手,又梗着脖子硬挺在那儿。
    就在这时,李波和黄师傅带着一脸悲痛匆匆走进了裘韦琴的办公室,劈头就道:“老杨头被丧尸咬死了!”
    咣当一声,裘韦琴手里的杯子失手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等裘韦琴含着泪听完李波的述说后,房间内的众人都心情沉重,只不过外出寻找一次物资,皎口水库原本就有限的人力就少了一个,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李波抹了把脸,对裘韦琴道:“幸好有徐天杨相助,要不然,我和黄师傅也不一定能逃回命来。”
    裘韦琴感叹道:“这人也厉害,孤身一人居然能在村子里和这样多的丧尸周旋。听他话中之意,是为了给亲人报仇,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下次如果有机会再见面,可得好好谢谢他。”
    没想到,卢锴突然在旁边道:“我看这个什么徐天杨不是什么好人。他就在旁边的屋子里,要救人,也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他非等到老杨头被咬了才出来,什么意思啊。”
    裘韦琴一拍桌子:“卢锴,你现在怎么回事?怎么好歹不分啊?人家徐天杨帮了我们这样一个大忙,你居然说得出这样冷血的话来?你、你做人还有良心吗?”
    卢锴一梗脖子:“良心?那玩意儿几毛钱一斤?妈,现在这世道,最危险的就是陌生人。谁知道那个徐天杨抱着什么心思,没准他看上了我们这水库电站,想弄到手里。”
    李波皱着眉道:“小卢,你这就不对了,人家徐天杨送我们到门口就主动走了,要是有什么歹意,他早就进来了。不瞒你说,其实我当时已经动了邀请他进水库的心思了,一来谢谢他救了我们,二来,这人身手实在是好,我们水库里现在缺的就是这样有本领的人。”
    卢锴根本听不见去,哼哼冷笑着道:“天真,幼稚,你们早晚被这种旧观念害死,我还是那句话,陌生人都该死。”
    裘韦琴实在忍不住了,重重一拍桌子:“给我滚出去!”
    卢锴从来没从母亲嘴里听过这样重的话,先是一愣,等明白过来裘韦琴真是在骂自己时,气得面孔通红,飞起一脚,咣一声把面前的一把椅子踢到了墙角里,一转身,气冲冲跑了出去。
    卢锴狂奔出电站办公室,往大坝而去,路上遇上郑佳希,郑佳希看卢锴神色不善,连忙问:“阿锴,你这是怎么了?和谁吵架了?”
    卢锴不答,一路向坝顶攀去,郑佳希连忙跟上,连叫了几声阿锴,见他不回声,心里更是担忧,只得紧紧跟上。
    卢锴一直登上近80米高的坝顶,站在10米宽的大坝顶部,放眼望去,面前是1亿多立方米库容的浩浩荡荡的水面,感受着席席凉风,这才觉得心里的一腔怒火散去了点。
    这时,一只柔软细腻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阿锴,你怎么了?又在发什么脾气啊?”不是郑佳希又是哪个。
    卢锴反手搂住郑佳希的腰,在大坝防浪堤上坐了下来,随口道:“没事儿,只不过和老妈吵起来了。”
    郑佳希对卢锴的亲昵举动并不抵触,甚至轻轻把头搁在了他的肩上:“啊,你又和裘阿姨吵架了。为了什么事啊?”稍一转念,低呼一声,俏脸飞红:“是不是裘阿姨知道我们的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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