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脸带笑容,躺在鸣凤山庄的一个标间里。这是个很普通的房间,一张双人席梦思,床对面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台液晶电视,墙上挂着一台空调,靠门边是洗手间,里面有个很紧凑的洗脸台和淋浴房,墙上还装了台电热水器。
    王路用巴掌搓了搓脸,从吃晚饭起,他一直在傻笑中,笑得脸都有些僵了。
    这一群人,凑在一起,不容易,而王路要把这一群人凑在一起,更不容易。
    王路没有当过官,他不知道怎么去管一群人,尤其是这群人来历不同,性格各异,所求所欲更可谓五花八门,这简直比一个单位里的人还复杂。
    难弄啊。
    今晚这餐饭,隐隐有点崖山团体开山头的喜酒宴的味道,王路这个总舵把子,其实是一窍不通,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那儿傻笑。做与人无害状,做你好我好大家好状。
    王路以前采访时,结识一些中层干部,有时候吃饭时乱开玩笑,这些人前狗模狗样的干部们曾说过,当领导其实很简单,当你不知道该干什么时,那就什么也不干。王路还疑问那不是混日子嘛。对方笑称,这日子,本来就是混的。
    王路带着崖山上的众人,其实也是以混日子为目的。
    在这乱世,哪里需要什么崇高理想,活下去才是惟一的目的,混日子才是真正的追求。
    大家一起混着,过着有吃有喝有床睡的日子,那最好,王路自然可以安安心心当他的领头人。
    如果大家混不下去了,被丧尸追得东躲西藏,成天饿肚子,那时自然不会有谁再追随王路,各走各的路各找各的妈才是正经。
    既然是以打混为最终目的的史上最没有雄心壮志的团队,王路只要笑笑就够了,没人指望他发表一通什么伟大的方向,光明的未来啥的演讲,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吃口牛肉呢
    王路把身子往富有弹性的席梦思里埋了埋,真舒服啊,这睡桌板睡得背都硬了。
    门支嘎一声被推开了。
    陈薇走了进来。
    王路懒洋洋地问:“都安顿好了?”
    陈薇嗯了一声:“陈老伯和崔大妈早就睡下了,周春雨和老封以及那个沈慕古是一屋。”
    王路咦了一声:“这标房都是双人床,三人怎么睡?”
    陈薇道:“他们在房间里又搁了张席梦思,那沈慕古就睡在加床上。”
    “王比安、谢玲和梨头呢?”王路问。
    陈薇顿了顿道:“谢玲自己挑了一个房间,就在我们左手,不过她现在还没睡,说是去查一下山庄,把大门锁锁好。”
    “王比安和梨头睡了我们右手一个房间,王比安说今晚让他照顾梨头好了,也好让我好好睡一觉。”陈薇抿着嘴一笑:“这孩子懂事了呢。”
    王路大乐,王比安这小子,长机灵了啊。他躺在床上向陈薇勾了勾手指头:“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人家还没洗澡呢。我去厨房拎桶热水,擦一把。”
    王路没奈何,只得等陈薇拎了水来,在沐浴间里细细碎碎弄了半天,这才裹着一条大浴巾出来。
    王路哪里耐烦,陈薇才坐到床边,还没躺下,王路就扑了上去。
    陈薇轻叫了一声:“死人,轻点,王比安的房间就在隔壁。”
    余下情节倒也不必细说,只是王路可能长时间当和尚,饥渴已久,颇为持久,陈薇居然有不堪征伐之态,实在忍不住,只得嘤嘤恳求:“你、你好了没有?”
    这句话,可比“我要我还要”还让男人雄风大振,是个男人听了这话必要得意几分的,王路这厮更是卖力,又折腾了一阵,才老实下来。
    陈薇早就是一身细汗,幸好那席梦思铺的是席子,如果是床单,更要不堪了。陈薇咬着牙,挣扎着坐起来,王路问道:“怎么了?”陈薇瞪了他一眼:“洗个澡去,这样子,还怎么睡。”
    王路嘿嘿贱笑了几声,听着陈薇在沐浴间淋淋漓漓的擦身的水声,居然发现自己又硬了,心里蠢蠢欲动――要不要试试看一夜三次郎?就是怕陈薇不配合。
    这时,隔壁房间里突然传出梨头的哭声,陈薇在沐浴房里听见,也顾不上擦身,匆匆裹了条大浴巾就赶了过去。
    却原来,梨头这段时间和陈薇睡已经习惯了,今晚迷迷糊糊中感觉不到陈薇的气息,就哭闹起来,王比安怎么哄也哄不好。
    陈薇抱起梨头柔声哄了一阵儿,梨头才挂着眼泪闭上了眼,但陈薇一把她放到床上,小嘴立刻又扁啊扁的。
    陈薇无奈,只得匆匆回自己房间,对正眼巴巴盼着再来一发的王路道:“我把梨头哄睡了再回来。”说着,匆匆去了隔壁。
    王路总不能和梨头争风吃醋,翻了个白眼,躺在床上,安慰着自己,忍忍啊,知道你委屈,多咱都熬过来了,也不争这一时半会儿。
    陈薇去了许久,王路隔着山庄并不厚的墙,都能听到梨头的哼哼声和陈薇轻柔的哄声,知道小家伙又在折腾人了,迷迷糊糊中,睡意上来,轻轻打起了呼噜。
    不时何时,王路感觉到怀里钻进个光滑的身体,他嘟囔了一声“梨头睡了?”怀中人却没吭声,只是伸出纤细的手指,王路本就在剑拔弩张之中,哪里经得起挑逗,一把搂紧怀中人,又折腾起来。
    夜已深,又拉着窗帘,虽是月夜,但王路半闭着眼也看不清房内的情景,不过,做这种事轻车熟路,就是闭着眼,王路一样勇往直前。
    这一番却比头一次还要缠绵,王路有过头一次后,就不再急切贪吃,这一次细细把怀里人从头到脚品尝起来,使出了百般花样。
    王路滚烫的双手抚上怀中人的腰时,突然轻叹了口气,低语道:“娘子大人,委屈你了,看你这段时间瘦的。”继而又一声轻笑:“这腰都快和谢玲一样细了。”
    王路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怎么能在这个销魂的时候,对着自家老婆说另外一个女人的腰呢,果然,似乎是受到了这句话的刺激,怀中人猛地在王路肩上狠狠咬了一口,王路硬是没哼出声,活该啊,这种时候自己怎么好死不死提什么谢玲呢。
    王路更是卖力,以向娘子赔礼道歉,怀中人不一会儿就瘫软了,只是死死咬着牙喘息,不敢哼哼出声。
    王路知道陈薇这习惯,娘子大人就是放不开,那是因为两人初试云雨时是在学校的寝室里,隔薄薄的三夹板墙隔壁就是同事,哪怕是高潮时,陈薇只得强忍着,不敢出声,到了以后,虽然有了自己的房子,这却也成了习惯。
    等他松弛下来后,怀里人轻轻离开了王路的怀抱,王路以为陈薇又是要洗澡,嘟囔了一句,翻个身睡去。
    陈薇睁开眼时,才意识到自己抱着梨头,不知何时居然靠着床头睡着了,旁边王比安早就睡得沉了,发出小小的鼻息。
    陈薇轻轻把怀里的梨头放到王比安身边,给她盖上小毛巾被,这小家伙真是会闹人,不过也怪自己,为了弥补梨头缺少的母爱,动不动就抱她,结果梨头就赖上了自己,不抱她哄她就给你闹,看样子得想法子解了梨头的这个坏习惯。
    陈薇打着哈欠出了王比安的房间,把门轻轻掩上,侧耳听听,周春雨等人的房间传来三个男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陈老头崔老太房间里静悄悄的,她回到自己房间时,刚要进门,却看到另一侧也就是谢玲的房间门没有关好,留着一条缝。
    陈薇摇了摇头,轻手轻脚走过去,隔着门听了听,里面悄无声息,想来谢玲睡得正沉,便轻轻帮她关上了门。
    陈薇回到房间,朦胧中摸上床,摸索着毛巾被,却发现王路睡相难看,居然把两条毛巾被踢到了地上,又摸着黑,从地上找回被子,刚要给王路盖上,手一摸,王路却是赤条条的。想来自己去照顾梨头时,王路一直没穿衣服。
    陈薇轻啐了一口,正想再找王路的内裤,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搂住了陈薇的腰,接着一张喷着热气的嘴又吻上了她的唇,不是王路又是哪个。
    陈薇轻轻地啊了声,道:“要死了,三更半夜还不睡。”王路迷迷糊糊道:“娘子,一夜三次郎来了。”再次毛手毛脚起来,陈薇被他触到,人早就软了,叫了声“死鬼”,瘫在床上,任王路胡来。
    次日,王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才心满意足醒来,巴咂巴咂嘴,嘿嘿,这一夜三次郎可不是吹的,怎么样,厉害吧,这就是哥的实力。有心想到周春雨面前卖弄卖弄,但一想,这可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了,到周春雨面前炫耀这个,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唉,真是英雄寂寞啊。
    王路伸着懒腰晃悠到院子里时,只看到陈老头和梨头一老一小,梨头坐在地上的一张席子上,正在吐泡泡玩,陈老头看得笑出满脸皱纹。
    看到王路走过来,陈老头忙道:“小王醒啦,快去厨房吃早饭吧,有杂粮粥,还有昨晚剩下的花卷。”
    王路应了声,问道:“这人呢?都到哪儿去了?”
    陈老头道:“我家老婆子带着小陈老师、小周还有那眼镜,去农田里找蔬菜了,虽然这片田遭了水灾,可远一点的地儿,肯定还有没受灾的菜地。老婆子想弄些新鲜蔬菜来,也想移一些蔬菜来看能不能种活。封所长带着小谢和王比安去锻炼身体了,封所长说王比安这段时间基础打得不错,可以学些更深的东西了,小谢听着好玩,也一起去了。”
    正说着,梨头哼哧响着,在席子上爬动起来,陈老头连忙用健康的手挡住她,免得她爬出席子外,边笑道:“梨头好了不起啊,爬得好快啊,加油,再过段时间,梨头就可以学会走路了。”转头对王路道:“梨头这学走路慢了点,咱们村里的小毛头,一般7个月就能扶着大人的手稳稳站着了,小陈老师走前,让我多逗梨头爬爬,锻炼身体咧。”
    王路有些羞愧地挠挠头,看看努力挪动着两条小胳膊和小短腿的梨头,这个,大家都在忙碌,就自己,好似富贵闲人。
    就在崖山众人在鸣凤山庄过着堪称度假般写意的日子时,在甬临线靠近奉化江的一处地段,江水里突然冒出一个头来,这个头渐渐升高,向岸边走来,直到整个身体踏上江岸边的芦苇滩,如果王路在这里,他一定会惊呼出声,这个从江水里走出来的,正是在如海超市和他缠绵过的女智尸。
    这时,女智尸的身后的江面一阵波动,陆陆续续又有丧尸从水里钻出来,爬上江岸,聚集在女智尸身边。
    原来,那天女智尸被洪水卷下鄞江镇的江埠头后,一路被冲到了奉化江里,女智尸和聚集在她身边的丧尸们,自然而然又成了新的一批水丧尸和水智尸,这天女智尸随着江水飘到这段江面后,因为有个大弯口,当地人俗称“大转弯”的地方,江水流速变缓,便上了岸。
    女智尸沿着甬临线无意识地前行着,路上,不时能碰到三三两两的丧尸,这些丧尸有的主动加入了女智尸的队伍,原本因为洪水失去了大部分丧尸手下的女智尸,很快又带上了一批新的小弟。
    女智尸走得并不快,它有些困惑,至于为什么困惑,连女智尸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对它的大脑来说,是种很新鲜很奇怪的感受。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需要女智尸去得到。
    这正是让女智尸不解的地方,对它曾经的生活来说,吃肉,吃新鲜肉,吃更多的新鲜肉,是它唯一的生存目的。是什么时候,那件不可名状之物,居然超过了大口吞食鲜肉的欲望。
    是它吗?女智尸唯一想到的,就是那个前不久遇到的同类。
    还有,从它身上滴下的液体。
    一想到那液体,女智尸突然从心底卷起一股深深的渴望,它要它!它要它!
    女智尸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动作。
    这时,女智尸经过了甬临线上的一个加油站,如果它还看得懂标牌的话,这是浙江石油石契加油站。
    女智尸并看不懂字,但它停下了脚步,因为它知道,这里,能找到吃的食物。
    这是所很常见的普通加油站,一排加油机,兼有小超市的站房,旁边还有个厕所。
    站房的门敞开着,几块玻璃也碎了,从外面看,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女智尸呆呆地站在加油站门口,一动不动,它身边的丧尸们也一动不动。过了半晌,女智尸行动了,它一步步,向厕所走去。在它身后,丧尸们纷纷跟上。
    女智尸直接就进了女厕所,虽然它并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两个进口,自己却偏偏进了女厕所,但厕所内的环境却让它本能地喜欢――这是自然的,没女同志会喜欢男厕所吧。至于男同志喜欢女厕所嘛,这个就不能深究了。
    丧尸们也挤进了女厕所,加油站的厕所足够大,居然挤进了所有的丧尸。女智尸一动不动,丧尸们也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突突声,这个声音以很快的速度越来越靠近加油站。
    听到声音,厕所里的丧尸们有些骚动,女智尸轻轻地嘶吼了一声,似乎在表达它的不满,丧尸们又重新安静下来。,
    突突声在加油站前停了下来,那是一辆摩托车。
    摩托车上坐着两个人,前后都绑着大包的东西,摩托手车并没有熄火,扭头对身后的同伴道:“你去超市看看。”
    后座的同伴点了点头,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手里拎着根钢管加工成的短枪,向站房走去,摩托车手也取下了背上的武器――一把钢弩,上了箭,瞄准着站房方向。
    持钢管短枪的男子站在站房超市处仔细查看了半天,确认里面没有丧尸,这才进入,但他很快回来了,失望地道:“见鬼,什么都没有,连瓶水都没给我们剩下。我早说过了,这种路边的加油站根本不用搜索的,就算有什么东西也早被别人拿走了。”
    摩托车手却并不沮丧:“去看看油罐,还有没有油?”
    持钢管短枪的男子骂骂咧咧地回到摩托车边,从包里取出了一个手动抽油泵,又拎了一只空油桶,找到了地下油罐室,他立刻又大骂了一声:“见他m的鬼。”――油罐检修口打开着,分明是有人抽过油了,检修口边还撒着许多油迹呢。
    持钢管短枪的男子粗暴地把手动抽油泵的管子通过检修口捅了下去,然后开始摇动手动泵的手柄,没一会儿,他惊喜地叫道:“撞大运了,居然还有油。”连忙用空油桶接上。
    这处油罐里的油还剩下不少,持钢管短枪的男子不一会就把空桶装满了,他兴冲冲地拎着油桶回到摩托车边:“快,把剩下的空桶都给我,m的,总算有点收获,没有白跑一趟。”(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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