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猜测道:“很明显,有船员变异成丧尸了,也许是剩下的健康船员在逃跑时,慌不择路将船冲到了乱石滩上,导致船搁了浅。”
    陈薇疑惑地道:“那也不可能把船冲上乱石滩这样高啊,你看看,几乎整个船底都冲上石滩了。”
    王路挠了挠头:“也许那时候江水水位比较高吧。”
    谢玲根本对挖掘船是怎样搁浅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急道:“那这挖掘船还能不能用啊?”
    王路道:“应该能用吧,这船和前面的挖掘臂其实是各自独立的两部分,就算是船用发动机整个儿都坏了,也不会影响挖掘臂的使用的。”
    陈薇在旁边也道:“没错,这螺旋桨坏了就坏了好了,也没什么大关系,实在不行,我们就算是用竹竿撑,也能把它撑到镇上去。”
    陈老头从船舱里探出头来:“小王,这螺旋桨坏了我早知道了,那玩意儿坏了就坏了吧,没关系,问题是没办法从乱石滩上把这条船弄下水啊。”
    王路也早想到了这点,站在雨中眯着眼睛看了搁浅在乱石滩上的挖掘船半晌,如果放在以前,弄辆吊车来就能轻松解决这一问题,但现在嘛――他试探着道:“把船底下的石头掏点出来怎么样?挖个坑,再引点水进来,就象船坞一样。再掏条沟把船开出去。”
    谢玲、陈薇和王比安都面面相觑,船上的陈老头哈哈笑道:“小王,这法子可能管用,可你得挖多大个坑啊,费老鼻子时间了,等你弄出船来,夏收都该过了。”
    王路也知道自己这法子太囧。
    而且――他扭头看看周边,旁边不是浅坑就是沙滩,就算是挖掘船从乱石滩上挣脱出来,也没有足够深的水道,让它一路驶到鄞江镇,“见了鬼了,这挖掘船当时是怎么开进这里来的?飞进来的?”
    陈老头站在船上大声道:“小王,你别多想了,5、6月份的时候雨水多,这江水可比现在深多了。”
    王路抹了把脸上的雨珠:“这几天天天下雨,怎么也不见江水涨起来?”
    陈老头大笑道:“这才下了几天毛毛雨?让这雨下上半个月,你再来看看这江水,保证让这船浮起来。”
    这倒有可能,可大家也不可能真等老天有心情来下半个月的雨啊。
    王路这可知道为什么陈老头一脸为难跑到崖山上来找他们了――这船不要说凭他一己之力,就算是加上崖山全体人众,也不好弄出来啊。
    但再不好弄,也得弄一弄。
    挖掘船对丧尸来说,绝对是核武器级别的大杀器,没有困难,就是制造困难也要把它从乱石滩上弄出来。
    说干就干。
    王路嫌雨衣碍手脚,干脆扒下来,淋着雨和陈老头在江道里摸来摸去,有时候为了探下水深,连衣服都没脱,就跳入某处水潭。
    鼓捣了半天,王路和陈老头才制定出了一个很粗糙的挖掘船脱困方案。
    要从挖掘船下挖出足够数量的石块,然后代之以从山上砍下的大竹筒,用竹筒当滚木,把挖掘船送到一处足够水深的潭中,然后,打通水潭与主江段之间的沙洲,最后翻过一道石坝,就能让挖掘船完全脱困了。
    王路在大家面前公布这个方案时,越说越心虚,特别是讲到翻越那条石坝时,连他自己也觉得太为难――最好是能拆了石坝,但那石坝可是水泥砌成的,在连个称手的工具都没有的崖山众人面前,无疑是铜墙铁壁。
    只是,这是他和陈老头商量出的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王路看了看他面前的众人,老的老,小的小,不是妇女,就是儿童,除了陈老头,都没有什么土木工程的经验。事实上,他更担心的是在施工过程中,这些人会不会误伤到自己。
    陈薇看出了王路的迟疑,她爽快地道:“那好啊,我们这就开工吧。”
    王路有点慌乱:“啊,开工,对,开工吧,时间不多了,其实错过了收割也没关系,大家记得安全第一,我们不急。”
    陈老头乐呵呵地道:“小王啊,是不用急,有我老头子在,总不会饿死你们。”
    众人便分派干活,陈薇回崖山给大家准备饮水食物替换衣服,陈老头带王比安去山上砍大毛筒――有年老稳重的陈老头带着,就连陈薇也放心,王路和谢玲就地开始挖掘石块。
    冒着连绵不绝的雨,王路抱着一块石头往远处扔去,挖石头看起来简单,却也不能直接就在船底下开挖,先得清理周边的石块,免得石块受挤压落入新挖出来的坑中。
    乱石有大有小,小的还好,大的连两人也不一定抬得动。
    不一会儿,谢玲和王路两人全身就又是雨水又是汗水了。
    谢玲唉呀叫了声,举起手指在嘴里含了一下,王路放下手里的石头问道:“怎么啦?”
    “磕了一下。”谢玲道:“没事儿。”抬头看看天:“这几天怎么老是下雨?烦死人了。夏天不是应该只有雷阵雨的嘛。”
    王路道:“陈老伯说了,这雨下得及时啊,正好给稻子灌浆,今夏的米肯定好吃,粒粒糯。只是下的时间不要太长,收割前放晴个三四天,稻秆就硬挺了,用农机收割最好。”
    谢玲其实也只是随口抱怨一声,这时又抱了块大石走到一边扔下,回头看了看石块挖出后留下的坑,想了想,对王路道:“哥,你看这石头挖出来后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坑也不行啊,就算是底下铺上大毛筒,也不方便滚动的,要不,我们在这些坑里垫上沙子吧,尽量弄平整点。”
    王路略一思索:“这法子可行,我们正好把沙洲那儿的沙子挖过来,反正那儿本来就要挖掘出一段水道的。两不耽误。”
    谢玲咬了咬唇:“哥,其实还有个更省力的挖石头的办法。咱们可以试试看把挖掘臂开动起来,让它自己挖就是了。”
    王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办法吓了一跳,但不得不承认谢玲说得有道理,挖掘臂本来就是用来挖石头挖沙子用的,效率不要太高啊。
    问题是――王路打量着跃跃欲试的谢玲:“你会操作挖掘臂吗?”
    谢玲咳嗽了一声:“这应该不会太难吧。我们先试试嘛。”
    “试试?试坏了怎么办?这可不是玩具。”王路不满地道。
    谢玲跺着脚道:“哥,咱们就试一下下嘛,我保证轻手轻脚的,一有危险我就停下来。”
    王路迟疑不决,说实话,挖掘臂的操纵功能说到底还是要用的,总得有人来试试看,再说,有了挖掘臂相助,工程量可以大大减轻,特别是沙洲的挖掘,更是省时省力,如果挖掘臂马力够强的话,都能依靠挖掘臂的力量,把自己“拖”过沙洲去。
    这实在有很大的诱惑力。
    王路琢磨了半天:“那我们去试试吧。不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发动得起来,毕竟这船搁浅在这儿好几个月了。”
    谢玲拉着王路的胳膊边往船头走,边欣喜地道:“唉呀,反正只是试一试。”
    两人钻进窄小的船头操纵室,谢玲抢先坐上了正中间的驾驶座,王路警告道:“先别乱碰操纵杆啊,等我启动了发动机再说。”谢玲点头应了。
    王路把手放在开关钥匙上,心里拜托了一把老天爷佛祖玉皇大帝观世音上帝,然后一扭钥匙。
    突突几声,挖掘船一阵颤抖,玻璃窗外飘过一阵黑烟,发动了。
    王路都呆掉了,真是狗屎运啊,这样长时间过去了,这台破机器居然还有电。不过也并不奇怪,这类工程机械都是些最“抗造”的家伙,皮粗肉厚不说,更是出奇的耐用。
    谢玲欢呼一声,握住右方一根操纵杆就轻轻拉了一下――那杆头上标着上下的箭头。
    挖掘臂嘎地一声抬了起来,谢玲喜得大叫:“动了!动了!”
    王路也乐得合不拢嘴,太好了,这玩意儿完好无损。
    谢玲前后推动了几下操纵杆,挖掘臂也相应提升下降。
    谢玲又试了试左边的操作杆,发现是控制挖掘臂上的小臂伸出回收的。
    谢玲得意洋洋地冲着旁边的王路抬了抬下巴:“我说了吧,试试又没关系的,瞧,多简单。”王路嘿嘿笑着:“你再试试看怎么挖掘、卸载。”
    谢玲又试了试,发现右操作杆向左向右就是控制挖掘的。
    “真是好简单啊。”谢玲道:“怪不得我看新闻一个8岁的小朋友都会操纵挖掘机呢。”
    太好了,有挖掘臂相助,估计今天就能把船从乱石滩上救出去了。王路挠了挠头,早点想到借助挖掘臂,陈老伯和王比安就不用去砍什么竹筒了。
    谢玲更是信心大增,搓了搓手:“瞧好了,看我怎么挖石头。”说着向前一推右臂,又一右转――挖掘臂的铲斗重重向乱石滩砸了下去。
    王路在旁边看得分明大叫一声:“停!”
    谢玲根本停不住手,挖掘臂带着铲斗重重砸在乱石上,连火星都溅了出来。
    不等王路惊呼,已经察觉大事不妙的谢玲又猛地回拉操纵杆,铲斗呼一下又扬了起来,连带着把几块已经挖到铲斗里的碎石又抛飞了出去,谢玲一惊之下又下意识地一推杆,咣,又是一下,铲斗重重磕在乱石上。
    “停!”王路的喉咙都冒烟了。大吼声震得窄小的操纵室里嗡嗡作响。
    谢玲双手高举,呆坐在驾驶室上,一动都不敢动。
    王路连忙伸手关闭了钥匙。听着发动机停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谢玲哭丧着脸:“我不是故意的。”
    王路叹口气,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傻姑娘,挖掘机是这样容易操纵的?真要这样简单,人家也用不着花几千大洋到蓝翔技校去学了。你真当蓝翔技校是渣啊。人家铺地盖地的广告忽悠得连cai都知道大名了。
    幸好,挖掘臂并没有弄坏。
    谢玲是说什么也不敢动手了,王路也是心有余悸,得,还是老老实实徒手挖吧。
    2小时后,陈薇带着饮水和食物回来了,还带了几块大塑料布来,说要给大家搭个避雨的棚子,这倒也需要,王路和谢玲就近砍了些小树来,草草搭了个能容人的窝棚。
    陈薇逼着两人都换了套干衣服――着凉生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时,陈老头和王比安驾着一辆牛车也返回了,牛车后拉的平板车上堆着一堆大毛筒,王比安坐在车头得意扬扬地挥着鞭子,有模有样地喊着“驾”。
    差不多也到了饭点的时间,大家劳累一个上午,饭量大增,就坐在雨棚里吃喝起来,中午稍休息了一下,继续开工。
    陈薇、谢玲、王比安,挖掘搬运一些小石块,同时从沙洲挖沙子填坑,王路和陈老头着手把毛筒往挖掘船下垫。
    挖掘船周边的石块已经被王路和谢玲挖得差不多了,而且填补上了沙子后也平整多了,但船底下还是堆满大小的碎石。王路原本是想将竹筒横着塞进船底,但和陈老头两人试了试就发现不行,船底下的碎石挡得死死的。
    陈老头琢磨了一会儿,建议王路把竹筒和船身平行塞入船的两侧,王路围着船身转了两圈――不用滚木式,而是改用轨道式吗?这也可以。
    王路叫来谢玲和陈薇帮手,自己和陈老头站在船的一头一尾,用两根砍下的树干当撬棍,“一二三”喊着号子,将挖掘船的单边橇了起来。
    陈薇和谢玲趁机将一根竹筒塞到了船底,船底这单侧的石块已经尽量清理干净了,竹筒很顺利地塞了进去。
    王路压着撬棍憋得脖子都粗了,听到陈薇喊了一声“好了”,这才松了劲,手一松,咯一声,挖掘船坐在了竹筒上。
    有了经验,另一侧就好办多了,依样画葫芦,费了一个下午时间,也垫上了竹筒,现在,挖掘船基本就是“坐”在了两根竹筒铺成的“轨道”上,只要王路他们把通往水潭的乱石滩弄平整了,在前进的路上再铺上小一点的竹筒,就能把挖掘船推进水里了。
    虽然面前的工程量还很大,但第一步走得还算顺利。
    吃了晚饭后,大家也没有回家,抱着能干一点就是一点的心态,多捡块石头,多挖方沙子,都是好的,直到夜幕降临,雨下得越来越大,才住了手。
    王路一行人和陈老伯分了手,陈老伯驾着牛车回后隆村,王路他们回崖山,约好了明天上午继续施工。(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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