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居。
    看着躲在角落里,背对着自己用手抓着饭吃的水星月,仇炎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水星月并不因为回到了龙虎山庄而有所好转,反而因为对龙虎山庄的回忆让她更加的害怕,而那种害怕让她临近疯狂。现在的她,有时候像个正常人一样,除了怕见到人之外,有时候,就像此时,却像个疯子一样。吃什么都用手抓来吃,也不管手干不干净。
    沈如浓自认医术无人能及,面对这种心病,她也是束手无策。
    把痛苦的眼神从水星月身上调回到沈如浓的身上,仇炎轻轻地问着:“如浓,真的没办法让她好转吗?”
    深深地叹一口气,沈如浓摇了摇头。
    这时候地一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对仇炎禀报着:“少主,沧浪太子求见。”
    眼眸里立时充满了紧张,不过仇炎还是压下了紧张,淡淡地问着:“他怎么跑到这里了?他带了多少人前来?”该不会是到了这个时候,刑浪还想着抢人吧?
    仇阳都已经被他控制了,刑浪再抢水星月也威胁不到仇阳了呀。
    “只有他一个人。”地一的眼神往水星月的方向飘去,答道:“他说想看看她,想知道她的伤如何了。”单枪匹马跑到地狱王国的总部来,只为了见一见这个此时神智不清的女人,可见刑浪对这个女人有着不寻常的在乎。
    就算此时的水星月让人同情,让人怜惜,地一对她依然没有多大的好感,他认为配得起自己少主的女人除了沈如浓就没有第二个了。
    出身于黑道,要找女人,就要找个能在紧要关头自保,不会成为自己累赘的。
    仇炎与沈如浓对望一眼,想了一会儿,仇炎才吩咐地一,“让他进来吧。”看在刑浪对水星月出自真心的关怀,就让他看一下吧,再说这里是地狱王国的地盘,他也不用怕刑浪。
    “是。”地一得到命令,立即退出了炎居。
    很快,刑浪就在地一的带领下走进了炎居。
    “打扰炎少主了。”刑浪只是淡淡地同仇炎打招呼,眼光并未落到仇炎的身上,而是四处张望,寻找水星月的身影。
    “她在那里。”仇炎淡淡的语气带着心痛,轻轻地指向了角落。
    而躲在角落里的水星月依然吃着她的饭,对于刑浪的到来,看也不看。
    看到这样的水星月,刑浪三两步冲到仇炎的跟前,揪住仇炎就是狠狠的一拳,凶狠地骂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她?”居然让她坐在角落里的地板上吃饭,而且还是用手抓着来吃。
    “少主!”仇炎还没有动作,地一就掏出了手枪指向了刑浪。
    挥手示意地一收起手枪,仇炎看着刑浪,抬手抚着被刑浪揍的地方,冷不妨也挥出一拳,结结实实地落到刑浪的身上。他冷冷地道:“她这样子,我比你更心痛!”
    “什么意思?”刑浪怔了一怔,急急地问着。
    这时站在一旁的沈如浓轻轻地替刑浪解开了谜团,“阳对她的伤害太重了,她醒过来后就如同惊弓之鸟,见到什么人都怕。而现在更甚,有时候神智完全不清醒。”
    闻言,刑浪呆住了。
    在听到水星月出事的那时起,他就知道是仇焰的离间计让仇阳误会了她,也立即明白是自己间接害了她。所以他急急地带着人马去抢人,只想对她弥补。
    眨眼间刑浪已站到了沈如浓的跟前,冲动地扳住她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焦急地道:“你的医术不是很高明的吗?为什么不医她?你快点救她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付给你。”
    “刑浪。”仇炎立即上前推开刑浪,并把沈如浓拉到自己的身后保护起来。这个动作是那样自然,是出于本能,出自真心。语气更带着焦急:“不准伤害她!”
    仇炎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这种语气有什么不对劲,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怕刑浪力度太大,伤了沈如浓。
    被他护在身后的沈如浓先是怔忡,后是惊喜。
    被他推开的刑浪却带着深不可测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良久,刑浪走到角落里。
    水星月看到他的走近,立即缩成了一团。
    “星月。”
    刑浪温柔地蹲下身去,伸出大手爱怜地把害怕的水星月拥进了怀里,低声自责着:“是我害了你。”
    “不要碰她!”仇炎愤怒的声音响起。
    搂着水星月站起来,回转身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仇炎,刑浪讽刺地笑着:“炎少主,你对她的爱情已经渗质了。她,就让我带走吧。”仇炎对水星月看似很紧张,很在乎,可是面对沈如浓时,却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在乎。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敢说仇炎对水星月不再有爱,有的只是怜惜,只是同情。仇炎肯定觉得自己与兄长反目成仇,争夺王位都是为了水星月,所以在成功的时候,以为霸住了水星月就是他的真心,并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早已变动。
    “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能再拥有她!”仇炎狂怒地从刑浪手里抢回了水星月,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看着仇炎,刑浪冷冷地笑着:“炎少主当真爱她吗?”
    “费话!”他不爱她,他会走到今天这种局面吗?
    嘲笑的眼神飘向沈如浓,刑浪冷冷地道:“那么你就与她结婚吧。”一旦仇炎娶了水星月,沈如浓肯定会心碎地离开,到时仇炎就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感情了。
    “那是自然!”想也不想,仇炎大声驳回话。
    看着黯然离去的沈如浓背影,刑浪再看着仇炎,沉沉地道:“但愿你真能让她幸福。”深深地看了一眼水星月,刑浪也不想再待在这里让自己心伤了。“打扰了。”说完他冷然地离去。
    一直害怕任何人的水星月此时却仰起了泪颜,哀怨地道:“我都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还是不能还我自由吗?”浑浑噩噩的日子里,她有时清醒,有时迷糊,但是植在脑海里的记忆并没有失去。
    仇炎低首看着她,惊喜地道:“星月,你没事了?”
    水星月凄笑着不语。
    她也希望自己一直浑浑噩噩下去,可是当她被仇炎紧紧地抢进怀里时,她就清醒了。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这几个男人对她依然不放手,争来夺去的,从来就没想过她的感受。
    “星月,你知道看着你变成那个样子时让我有多么的心痛。”仇炎双手捧着水星月的脸孔,深情地说着:“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的。”话音一落,他就急切地低下头吻上水星月的双唇。
    水星月并不挣扎,也不回应,只是像个木头人一样,任仇炎吮吻着。
    地牢里。
    一直被软骨散控制的仇阳,脸色难看到极点。他一直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如今全身无力地躺在地牢里,等着被宰割。外面都是他的臣民,对他依然恭敬有礼,可是都不放他自由。
    他恨,他怒,他急,他也无奈。
    他知道这是仇炎在报复他。
    因为仇炎说过总有一天会在他身上重复他当初怎样对待水星月的。
    过去那么多天了,仇炎并未来看过他,也没有听到仇炎召开继位宴会。越是没有动静,他越是担心,越是焦急,因为这样代表她不好。
    他知道他对她的伤害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他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他很想知道她的情况,可是那些曾经的手下很有默契,都不把水星月的情况告诉他。
    阴暗的地牢,没有光明。
    他仇阳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正想着时,门却被推开了,进来一个人,仇焰。
    带着酒气的仇焰远远地站着,恨恨地望着他。
    吃力地站起来,可是站了还没有两分钟,他又无力地倒下了。
    讽刺的笑声在地牢里回荡着。
    仇焰讽刺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想不到,真想不到呀,你仇阳也会有如此的一天。”他一直没有再见到水星月,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去面对被他害成如此的水星月,只知道水星月情绪崩溃,见到人都怕,有时候更是神智不清,与疯子没有两样。
    后悔与自责让他一直都在酒中度过。
    今天来,他想把真相告诉仇阳,让仇阳也活在自责与后悔当中。
    “焰,她——怎样了?”不理会弟弟的讽刺,问出口的依然是她。在她背叛了自己,在她被他深深地伤害,在他因为她而被亲弟弟控制时,他对她依然的该死在乎。
    “怎样了?”仇焰嘲笑着:“她怎样了,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一步步地逼近仇阳,仇焰用力地把无力反抗的仇阳揪了起来,满是酒气的话语喷到仇阳的脸上:“你知不知道,她其实一直都是你一个人的,刑浪亲口向我承认并没有占有她,而严旭并没有对你不忠,是我故意把她与严旭引出阳居的,是我故意误导你的,哈哈哈……想不到聪明一世的仇阳也会被人家骗倒,哈哈哈……”看似得意的笑,却苦得如黄莲。
    仇焰心里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仇阳呆若木鸡。
    仇焰松开了他,他随即跌倒在地上。
    仇焰再说什么,他再也听不见了。
    原来……
    想起自己深深地伤害了她,仇阳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样痛。在不知道真相都对她有着在乎,如今知道真相了,后悔自责心痛就像潮水一样涌来把他淹没,让他没有了思想,没有了呼吸,更失去了质问仇焰为什么这样做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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