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宏四很是郁闷,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堂堂的帝国谍报精英会成为阶下囚。
    更可恨的是抓住他的只是一帮草莽。
    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他知道许可的确厉害,但他就是一个草莽!
    只不过他也感觉到羞愧,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群草莽逼迫着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这对于他这样一个骄傲的帝国特工来说是一种耻辱。
    为什么自己不能够硬气一点,宁死不屈呢?
    但转念一想,除了活着,一切都是浮云,自己若真的死了,除了能够在神社有个牌位外还有什么?
    华夏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是这帮草莽会放了自己吗?这才是松本宏四现在最关心的一件事情。
    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松本宏四的眼里露出了恐惧,虽然这个有着大金牙的男人脸上带着微笑,可是那微笑在他看来是那么的邪恶。
    大金牙望着松本宏四:“松本先生,昨晚睡得好么?”
    松本宏四的嘴动了动,最后却没有说话,只是不满地哼了一声。
    大金牙走到了他的面前:“松本先生,看来你对我很有意见嘛!”
    松本宏四连忙摇着头说道:“没,没有!”
    大金牙搂住了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嘛,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松本宏四想要挣开,却没这个胆量,他怯怯地问道:“你说过,只要我把知道的全说了你就会把我身上的蛊给解了的,你说话要算数。”
    大金牙点了点头:“我说话当然算数了,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是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松本宏四长长地松了口气,他问大金牙什么时候给他解了身上的蛊毒。
    大金牙递给他一粒药丸:“把它吞下去。”
    松本宏四一喜,伸手接过药丸看也不看便吞了下去。
    他咽下药丸后望向大金牙:“这就行了?”
    大金牙笑道:“至少一个月内你的蛊毒是不会发作的。”
    松本宏四的脸色一变:“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大金牙双手一摊:“我没有骗你,这药丸可以压制你身上的蛊毒,不过么需要一个月服一粒,但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每个月我们都会有人按时给你服药的。”
    松本宏四再笨也听明白了,对方这是要用这药丸来控制住自己,看来他们还有着别的阴谋,而他们的阴谋需要自己配合。
    想到这儿,松本宏四也不再害怕,他甚至已经猜到可能要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放了他。
    因为这些人用这样的手段控制自己肯定不可能只是为了把自己囚禁在此,否则那就太多此一举了,他们应该是想让自己回去以后替他们做事。
    “希望你不是在骗我。”松本宏四说罢叹了口气问大金牙需要他做什么。
    大金牙一脸的笑意:“看来松本先生是个聪明人嘛,好吧,明人不说暗话,松本先生,今晚会有人救你出去,救你出去的人是‘镜子’,回去之后你必须帮助他,保证他的身份不会被揭穿,有问题吗?”
    松本宏四瞪大了眼睛:“他不是已经被你们抓住了吗?”
    大金牙淡淡地说道:“他的本事不错,被抓住了当然也有可能让他给跑了,而他跑的时候把你也给捎带上了。”
    松本宏四眯缝着眼睛:“‘镜子’是你们的人?”
    大金牙没有说话,松本宏四自顾地摇了摇头:“不可能啊!”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我明白了,他不是‘镜子’,他应该是真正的叶辰!”
    大金牙冷笑道:“松本先生,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
    松本宏四心里一凛,忙低下了头,妈的,自己为什么要自作聪明啊,这原本就是人家的秘密,自己说破了不是讨人家灭口吗?
    大金牙冷冷地说道:“你只要记住,保证他的安全就是了,至于他需要你做什么,你一定全力配合,否则……”
    松本宏四苦着脸道:“放心吧,我一定按你们说的去做的,只不过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倘若有人把这事情说出去,别说帮他,我自己都难逃一死。”
    大金牙说道:“这一点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们的人绝对不会有叛徒的。”
    大金牙的话让松本宏四的脸上一红,不知道如何对答。
    大金牙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站在过道里的许可脸上是诡异的笑容,大金牙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跟着许可到了另外的房间。
    “你倒是能编,蛊毒都弄出来了。你是怎么想到用这样的法子吓他的,他又怎么会害怕呢?”许可有些不解地问道。
    大金牙说道:“先生恐怕早把我的本行给忘记了,我以前是个魔术师,走南闯北,知道的事情也不少,曾经就听说过苗疆蛊毒的厉害,于是我才想了这样一个法子吓他的。”
    其实大金牙吓唬松本宏四的法子很简单,先是对松本宏四说了蛊毒的厉害,然后抓了一支蜈蚣,用力拍在了松本宏四的手臂上,蜈蚣就不见了,而松本宏四竟然看到自己的手臂皮下竟然有蜈蚣在动的样子,那皮肉也因此而突起,却不见伤口不见血。
    这下真是把松本宏四给吓着了,因为大金牙说了,一旦他驱动了母蛊,那么那蜈蚣便会吞噬松本宏四的心脏与大脑,总之怎么残忍恶心他就怎么说,这才逼了松本宏四乖乖就范。
    在松本宏四看来,那蜈蚣就像是藏在他身上的定时炸弹,他真害怕什么时候那毒虫就会要了他的小命。
    如果只是要命还不打紧,关键是人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与惊吓?
    许可笑出了声来:“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可不相信大金牙真会下蛊,他是去苗疆走过一趟的,也大约知道所谓的苗疆毒蛊是怎么一回事,绝对不会是大金牙描述的这样。
    大金牙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拿着蜈蚣拍那小子的手臂只要手快就能够做到让蜈蚣不见了,这是我们魔术师的基本功,至于他看到的蜈蚣在爬,那就是通过光影弄的一些障眼法而已,只是他原本就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认识,认为那条蜈蚣真的已经进入了他的身体,所以心理上就已经有了恐惧,见到那光影自然就会认为那是蜈蚣在爬了,我根本不等他反应就又在那光影之上拍了一记,告诉他那蜈蚣已经拍到了血肉之中,只要我不驱动母蛊那蜈蚣就不会再在他的身内乱动。”
    许可点了点头,他是心理专家,当然知道这其实是大金牙对于心理暗示的一个很成功的应用:“他甚至还觉得身体出现了某些不适,而这些不适他都归结于毒蛊的原因?”
    大金牙咧嘴一笑:“就知道瞒不过先生。”
    “你就不怕万一放了他,他出去以后会找医生为他诊治么,那样一来你的谎言就要被揭穿了。”
    大金牙说道:“我当然得防着他这一手了,我告诉他,苗疆的毒蛊是医学无法查出来的,而且就算你想挖开你的肉把它取出来都不行,因为这蛊虫是活的,你挖这儿,它就会躲到了那儿去,而且一旦他想要动身上的子蛊我手中的母蛊就会感知,到时候只是驱动母蛊的话他就死定了!”
    许可一头的黑线,这大金牙也太能编了。
    大金牙咳了两声:“你还别说,金陵大学能够借到关于蛊术的书,那些书里也有这样的记录,只是我想很多都是胡编臆造的,我对他说了,他若不信的话可以去找来研究一下的。”
    许可没想到大金牙还有这一手,他自己倒也看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书籍,确实如大金牙说的那样,苗疆的巫毒被外界以讹传讹已经妖魔化了。
    他又好奇地问道:“那这药丸呢?”
    大金牙说道:“这药丸就是几味难得的草药做的,功效更多是用来活血的,只不过这些草药不常见,就算他小子拿这药去化验也无法完整地分析出其中的成分,再说了,一个月就给他一粒,谅他也不舍得拿去浪费了。”
    许可是彻底无语了,这个大金牙是魔术师出身,而且还是出了名的老千,也只有他能够想出这样的鬼主意来。
    大金牙递给许可一支烟:“先生,你真要让小叶兄弟去冒这个险吗?”
    许可也点了支烟,他轻轻叹了口气:“叶辰他已经铁了心了,我只能依着他,他是第二次郑重地向我提出这件事情,我若是再反对的话,我担心他会私自行动。真要那样的话他的处境会更加的危险,我们也无法帮上他的忙。倒不如答应他,然后设法保全他。”
    大金牙说道:“放心吧,松本宏四这小子不敢耍花招的。”
    许可说道:“他是不会耍花招,可是经过了这一次,那些人对他是不是不还会信任都两说,要知道川岛芳子这个人是很多疑的,这要是让她起了疑心,别说是叶辰,就是松本宏四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命。”
    大金牙听了也很是担心:“那怎么办?”许可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就没有办法了,只希望他们能够应付吧,顺利地过了川岛芳子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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