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现在并没有更多的选择余地,她只有把聂小倩带到黑山老妖的身边才可以保住自己的安全。所以无论在山顶之上,有着怎样令人恐惧的危险陷阱她也不得不踏进去。
    她和小卓姑娘现在正站在这山的半山腰处,虽然被禁止了飞行的能力,但是凭着姥姥的眼力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在燕赤霞和宁采臣的脸上根本就是毫无畏惧,看向自己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吃定了自己。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这股信心,真是没有道理!
    姥姥心中本来充盈着的勇气,忽然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和苦涩。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了种心惊肉跳般的感觉,不过现在已经是回不了头了,只能往上走去。不过姥姥始终也都不相信燕赤霞一个区区的金丹期半仙,能拿自己怎样。
    就算是再加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宁采臣,还有修成了鬼仙法力的聂小倩,这三个人加在一起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燕赤霞看见了姥姥慢吞吞的走在山道上,居然是主动站了起来冲着姥姥做了个鬼脸:“哈哈哈哈,千年老妖,别来无恙啊!”
    姥姥停住了脚步,抬头歪着脑袋看向燕赤霞,声音忽男忽女地说道:“死道士,我到嘴的肉你抢了也就罢啦,现在居然连我手下的鬼女也都要抢?”
    燕赤霞嘎嘎阴笑起来:“你手下的鬼女?哪一个不是被你强迫,逼压着去祸害凡人的?”
    他长笑了一声道:“你要是给我一个面子的话,不如就把这聂小倩的骨灰金坛交出来,我们两相罢手就此别过如何?”
    宁采臣心中微动,故意凑到了燕赤霞的耳边说道:“燕赤霞,不能就这么便宜放过了这老妖怪,一定要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姥姥怒哼了一声,摇头说道:“你扣了我的鬼女,也就是不给我面子!”
    燕赤霞拍了拍宁采臣的肩膀,让他往后退了几步,冲着姥姥吐了吐舌头:“好!死老太婆,我们就不讲面子,手底下见功夫,你要是能打得过我的话那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他拔出了腰间的宝剑,连连在姥姥的眼前晃悠着,说道:“不讲面子就讲里子,看看我们到底谁的底子厚!”
    燕赤霞连说了三声:“上来动手啊!”
    这反倒是让姥姥不由得一怔,还是小卓姑娘轻轻地凑在姥姥的耳边娇声道:“这个死道士之前已经被小卓打成了重伤,这一刻看起来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点儿都没事。”
    姥姥和善地笑了笑,化作男音冷道:“死道士,想要唱空城计吓退我,可惜他不是诸葛亮我也不是活司马!”
    她听了小卓姑娘的耳语,越发是认定了燕赤霞只是在虚张声势希望让自己不战而退了。她男女声音接连变化哈哈狂笑,身体上更是冲起了幽绿的鬼火。
    她对小卓姑娘说道:“我们不能按照他的安排走,我总感觉这座山峦有古怪!”
    姥姥话音刚落,嘴里的舌头便已经是吐了出去,她的舌头比起燕赤霞的舌头来可要古怪诡异的多。明明人还站在半山腰间,但是那舌头却已经是化作了长蛇一样带着“嗤嗤嗤嗤”的声音膨胀了起来。
    宁采臣看见了姥姥的手段,不禁是有些骇然,连忙更加后退了一步躲在燕赤霞的身后惊恐道:“她的舌头比你更长啊!”
    燕赤霞伸手把宁采臣推进了聂小倩的怀里,大叫一声:“快带着他走!”
    他自己也是施展起了轻身功夫,在树木山林之间跳跃了起来。姥姥看到了燕赤霞和聂小倩的反应,心头安定了许多,眼前的燕赤霞倒是颇像小卓姑娘所说的那样,受过内伤。
    不然的话,按照他的修为,总也该施展些法术来对抗自己的才是。
    至于聂小倩一直是自己手下的鬼女,而宁采臣看起来也只是个很普通的凡人,在姥姥的心里这两个就算是加在一起也都还燕赤霞更能让她重视。
    而燕赤霞,在姥姥的眼里,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修行者,看起来之前的沉着冷静果然是用来吓唬自己的吧。
    小卓姑娘就站在姥姥的身边,看着聂小倩要带宁采臣逃跑,连忙是开口提醒道:“姥姥,聂小倩要带着那个凡人逃跑!”
    姥姥点了点头,她的注意力早已就集中在了聂小倩的身上,桀桀怪笑了起来:“不急,不急,原来燕赤霞他们自己,在这座山里也无法飞行。”
    她的舌头实在是厉害,足有裂石穿金的力道,挡在她舌头之前的无论是合抱地古木,还是坚固的顽石都是一触即碎根本就不能阻扰片刻。
    燕赤霞要扮演好一个受了内伤的修行者,所以他也只能是像只大马猴一样,苦苦地跳跃穿行在树林之中。
    姥姥冷笑一声,决然地说道:“走,我们上去,这一次总不能再让燕赤霞给跑了!”
    她说着便一马当先,往着山顶上走了过去,小卓姑娘在心中窃笑一声自然也是紧紧地跟在了后面。而上面的燕赤霞却还在姥姥的舌头攻击之下。
    无论他逃跑到了哪里,姥姥的舌头都会立马追上,可供他藏身的树林已经被破坏的七七八八。
    眼看着燕赤霞就要陷入了必死的绝境。
    宁采臣回过头来看见燕赤霞大势不好,连忙叫着他的名字返身跑了回来:“燕赤霞!燕赤霞!”聂小倩本来是拉着宁采臣在往后跑,但是手上一轻,看失去了宁采臣的手。
    她也是心头无奈,只好也跟着跑了回来,要帮助燕赤霞一起对付姥姥。姥姥本来正还担心自己和燕赤霞拼斗会让聂小倩找到机会逃脱,如今看见她和宁采臣回来,不由得心花怒放笑道:“好,你们既然这么讲义气的话,那我就让你们一起埋葬在这里吧!”
    姥姥还没有走到山顶,燕赤霞心中也是发苦忽然暴喝一声:“不要过来!”他按捺下试图靠近自己的宁采臣和聂小倩,咬破了手指在左掌上画了一个太极,对准姥姥挥手打去:“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这手借法的神通乃是燕赤霞的看家绝学,姥姥心中也是知根知底,因此见到他施展出这手掌心雷法术来不惊反喜。看起来,燕赤霞这一次真的是机关用尽等待灭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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