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陶姑提到左墓貌似也没能幸免,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我僵在原地,听不到陶姑又讲了什么,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十几秒后,我才又能听到四周的声音。
    四周的声音很是缥缈不定,我很费力才能听清楚,陶姑正在跟我描述门派中人如何伤亡惨重。
    随着我再次能听到四周声音,我眼前阵阵发黑。
    我迟缓着动作抬手扶着面前柱子,再背靠着柱子缓缓坐在了地上。
    我的双眼酸痛,我双手颤抖到快要拿不住手机。
    苏外公这个时候从别墅一楼客厅走出来,他震惊了眼神,快步到我面前蹲下身体,紧紧拉住了我的手。
    我呆呆望着苏外公,有温热液体夺眶而出。
    苏外公更震惊了眼神,连忙抬手为我擦拭我脸颊上的温热液体。
    苏外公擦拭下来的不是眼泪,而是鲜血。
    我靠着柱子闭上了双眼,血泪横流着静静听着陶姑的继续话语。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
    我的心支离破碎,我的世界坍塌。
    左墓怎么忍心怎么可以撇下我一个?
    他向我保证过他会注意安全,他说过他不会再让我再找不到他,他说过他不会再弄丢我。
    我还在原地等他,他却再不会回来。
    他平时看起来挺靠谱的一个人,原来如此不靠谱。
    我还在期待两年期限后他能给我一场盛大婚礼,但我的新郎提前把自己弄丢了。
    我还在期待能跟他一起相偎相依慢慢变老,他却已提前离场。
    漫漫人生路上没了他,我断了的弦再怎么连?
    这世上最累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碎了,还得自己动手把它粘起来。?
    我已没有力气,再粘起自己的心。
    就算是我粘起我的心,此心已非彼心。
    我抬手按压向持续抽痛的心脏间,陶姑终于讲完门派中人如何伤亡惨重。
    陶姑再跟我说声她有事要忙也就挂了电话后,我再也支撑不住。
    随着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我昏厥当场。
    我随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只有我和左墓。
    山花烂漫间,我和左墓十指紧扣无拘无束放声欢笑,我们依偎着坐看日升日落。
    我满心甜蜜,无时无刻不腻在左墓身边。
    我和左墓约定,我们要一直待在这处空间永不分离。
    我跟左墓在一起,一草一木都是绝美风景,连空气都满溢甜蜜。
    我正满心欢喜间,隐隐听到苏外公和康佳敏的呼喊声。
    随着苏外公和康佳敏的呼唤声传来,左墓突兀从我面前凭空消失。
    我恐慌不已跌跌撞撞四处找寻左墓,却如何都找不到左墓。
    随着时间流逝,苏外公和康佳敏的呼唤声越发清晰可辨。
    我紧皱了额心心情焦躁,继续去找寻左墓,如何都不愿意去回应苏外公和康佳敏。
    我怕,我一开口回应苏外公和康佳敏,我会失去我和左墓共处的这方空间,我会再无机会找到左墓。
    随着时间再流逝,苏外公和康佳敏的呼唤声如在耳畔。
    我心情焦躁到无以复加时刻,终是开口回应了苏外公和康佳敏。
    我眼前的风景随之快速遁去,我心急如焚间猛然惊醒。
    我正躺在康佳敏的床上,康佳敏和苏外公正满眼担忧不停的呼唤着我。
    随着我睁开双眼,康佳敏和苏外公放缓了表情,我再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从床上坐起来,心如死灰勉强笑着对苏外公和康佳敏说我没事。
    我习惯了独自舔舐伤口,悲伤本也无需分享。
    苏外公追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轻声告诉他答案。
    苏外公提醒我,陶姑讲的是貌似。
    貌似,不代表左墓已然出事。
    我惨然笑着轻声告诉苏外公,在俞可心挑战我当天,陶姑已窥破左墓的异样。
    陶姑会向我特意提及左墓,她即便不知道我和左墓已联系上了,也在怀疑我和左墓已联系上了。
    她的貌似,就代表着左墓已然出事。
    苏外公叹息一声拍拍我的肩膀,再开口还是建议我试着联系下左墓或左墓师父。
    我沉默着点头,拿出手机后再次颤抖了双手。
    我先拨打左墓电话,左墓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我再拨打左墓师父的电话,手机铃声快要响到尽头时候才有人接通了电话。
    听到手机里传来敬衍老道的声音,我双唇颤抖着急声问他,左墓在哪里左墓是不是出事了。
    我期待苏外公的分析是正确的,期待敬衍老道能告诉我左墓一切安好。
    敬衍老道就此沉默,我屏住呼吸不敢去催促敬衍老道,尽管等待答案的时间段每分每秒对我都极其难捱。
    敬衍老道沉默良久后告诉我,左墓的确出事了,左墓最终能否存活下去是两可事情。
    为了左墓,他会尽力而为。
    如果左墓能存活下去,他会让左墓第一时间联系我;如果左墓无法存活下去,他会第一时间联系我,我该就此放下对左墓的感情。
    敬衍老道的回答,让我激动难耐,让我再有温热液体夺眶而出。
    我带着哭腔声音追问敬衍老道,我能为左墓做些什么。
    敬衍老道告诉我,他暂时不需要我为左墓做什么,他随后需要我为左墓做些什么的时候,他会电话联系我。
    我只需要静等电话,不要再主动联系他,也不要试图去找寻他和左墓所处的位置。
    我对敬衍老道说谢谢,敬衍老道长长叹息一声挂了电话。
    “苏外公您听到了么?他还活着,他还活着!”我又哭又笑。
    “活着就好。”苏外公泛红了眼眶。
    “左墓还活着,你是要提前让自己哭瞎么?”康佳敏抹着眼泪拥抱着我。
    我和康佳敏下午没再去上课,苏外公等我情绪稳定后勒令我持续闭眸休息。
    康佳敏持续陪在我身边,吐槽我满脸血泪的模样太过恐怖,感慨感情这东西害人不浅。
    我跟康佳敏回忆起我和左墓的曾经过往,康佳敏唏嘘不已。
    晚上我留宿在别墅,跟康佳敏同住一屋。
    康佳敏等我洗漱后就催促我立刻休息,我依言而行。
    我和康佳敏都躺在床上后,康佳敏迟疑着语气提醒我,我要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无论左墓那边结果如何,她都不想再看到我崩溃模样。
    我闭着双眼告诉康佳敏,我不需要两手准备,即便左墓无法存活下去就此为鬼,我也会排除万难跟他在一起。
    我认定的是他,也就无谓他是人是鬼。
    康佳敏没再接腔,房间里一时间静寂无声。
    我沉沉睡去后,一夜无梦到天亮。
    早餐后我也就准备开车载康佳敏去学校,康佳敏坚持要打的去往学校。
    我笑着告诉康佳敏我已没事,康佳敏点头说她知道,但依旧坚持打的去往学校。
    我和康佳敏打的去往学校时间段,康佳敏挽着我的胳膊,低声跟我提及,人死后有时候连鬼都做不了。
    我们都已知道,吸魂纸吸的不只是人的血,还吸人的魂魄。
    左墓是被吸魂纸所伤,如果左墓无法存活,他或许连鬼都做不了。
    她知道,在修习鬼道本事的人眼里,人和鬼没太大差别。
    她昨晚让我要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她是想要让我提前做好,左墓连鬼都做不了的心理准备。
    她已清楚我对左墓的爱有多深,但是,左墓,不是我的全部。
    我除了左墓,我身边还有陶姑苏外公徐荣甘悟苏姨钱厚有钱多多和她。
    无论左墓最终如何,我都不能自私的再情绪崩溃。
    我们不是家人胜似家人,我昨天已经惹了她太多眼泪。
    我静静听着康佳敏的话语,扭头望向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眼眶酸涩眼神黯然间,有疾驰而来的卡车,拦腰撞上了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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