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心留下来吧,在这里会生活的很好的。”凯瑟琳对着她们说着,看上去的确是个好相处的主人。
    走过那么多的世界,经历过那么多的故事,莫黎还是第一次干伺候人的活。提着猫咪脖颈上的皮毛,把鱼放在它的面前。
    这只猫是凯瑟琳养的,不过喂食也好,洗澡也好都是她来的。比起她来,凯瑟琳似乎更喜欢或者说是更相信凯瑞尔一点。
    这一点不科学,莫黎不觉得她的演技有什么问题。她扮演的形象,应该很容易被接受才对。可凯瑟琳却完全对她没有交心的样子,她还想从凯瑟琳这里打听到流光之心的下落。
    流光之心是个什么东西,在进入城主府之前她就打听过了。可根本就没有人听说过猪之个东西,最后好不容易打听出来和流光之心挨上一点边的就是城主的宝物了。
    宝物,能够被几乎和皇帝没什么两样的城主所珍视的宝物,是流光之心的可能性很高。再从她的任务入手,如果和城主没什么关系的话,系统又何必让她进入到城主府中呢。
    揉了揉猫咪的头,毛茸茸的手感很不错。怪不得人们总喜欢养着这些小东西,在烦躁的时候摸一摸,感觉烦恼都离开了。
    这只猫的名字叫苹果,平时的时候凯瑟琳应该也没有少抱着。倒也不怕莫黎这个陌生人,姿态高傲的吃完食物,优雅的喵喵喵了几声,就迈着猫步走开了。
    收拾好苹果吃完之后的残骸,她回去复命。整好和走进来的凯瑞尔撞在了一块,凯瑞尔的手中正好端着餐盘。
    应该是送食物过来了,午餐凯瑟琳都是一个人吃的,并不喜欢出去和家人一同吃饭。但其实因为她身体的缘故,就连家人其实也很少能够看见她。
    莫黎才来了不过三天,这三天凯瑟琳几乎都是自己在房间的小餐厅里用食的。
    “我喂完苹果了。”她先开口说道,“凯瑟琳小姐今天也不出去吃吗。”
    “是啊,小姐说有些不舒服。让我拿一些清淡的来,可我还要帮小姐去收花露用来下午泡花茶,不然莉莉丝你帮我一下。”
    “好啊。”她笑了笑,假装没看出来凯瑞尔故意的举动,接过托盘往左边的走廊一拐。
    当她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凯瑟琳正抱着苹果坐在阳光下,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苹果的颈子。
    “小姐。”她出声喊了一句,凯瑟琳给她的感觉总有一种不对劲,细细思索她唯一能够得出的结论就是——凯瑟琳实在是太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体弱多病所以才会比同龄人稍显成熟。
    “莉莉丝,你来了。凯瑞尔呢?”凯瑟琳转过头看着她,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疑惑。平日里送饭的都是凯瑞尔,换成她难免会疑惑。
    “凯瑞尔有些事情,正好碰上我,我就帮她送来了。”莫黎微微一笑,并没有继续内向下去。
    她的年龄比凯瑞尔她们都要大上几岁,顺理成章的将她们当做是妹妹一样照顾了。
    “吃的那么清淡。”当打开餐盘的盖子的时候,莫黎适时地皱眉,“你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只喝粥怎么行。”
    “没关系,我觉得这样子很好。其实我不太想吃东西,只是不想让父亲他们担心。”凯瑟琳拉住她的手,“莉莉丝,你要是不介意,不然陪我一起吃。”
    “我会站在这里陪你的,小姐。”她那么说道。
    凯瑟琳默默的喝着白粥,心里却没有表面上那么纯真的想法。她在想,眼前的这个莉莉丝到底是谁,她记忆中的莉莉丝可不是个黑发黑眸的人……
    要是莫黎会读心的话,肯定会惊愕,什么叫做她记忆中的莉莉丝。
    当世界轮回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在重复着曾经的人生,很难说绝对不会有人能够在无尽的轮回之中保留自己的记忆。
    而只要可能性存在,那么就会出现。
    就好像一让一只猴子坐在电脑前打字,只要它能够一直打下去,总有一天能够打出一本红楼梦来。
    这就是概率。
    当这个概率出现的时间被延长到了几乎无穷无尽的时候,那么就必然会出现。
    凯瑟琳不是凯瑟琳,或者可以说,她不是真的单纯成长的那个十六岁的凯瑟琳。她从出生的时候就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到什么,后来更是能够在梦中梦见一些古怪的梦境。
    而那些梦境,最后总是在现实世界之中也会发生。
    她的身体本来没有那么差的,只不过无数次轮回时候的记忆不断的累积叠加,让她的身体承受不了那么多。
    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不能够大幅度的跑跳,就连走的时间长一些都不可以。
    “莉莉丝,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放下手中的汤匙,凯瑟琳看着落地窗,外面阳光明媚风光正好,她却只能隔着一面玻璃去看。
    “外面的世界并不都是美好的。”莫黎只当是对方听那些故事听多了,生出了什么想法来。
    “我其实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趣,每天都在重复着和做过的事情。”她的目光落在苹果的头上,此刻的苹果正侧着身体,舒展着躺在落地窗旁边的地毯上。
    显得此刻午后的时光,尤为的静谧和温馨。
    可在凯瑟琳的眼中却是毫无感觉,再好的画面和感觉,当人生不过是重复着重头再来过后,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意义。”
    莫黎发现凯瑟琳说到这里的时候,双眼空洞,里面甚至连迷茫都不存在。就好险确确实实的认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意义的。
    “我迟早要嫁给一位勋贵,然后剩下一个孩子,抚养孩子长大,然后带着虚伪的面具过完这一生,迎接无法躲避的死亡。”
    “你说,这样的生活有意义么。”凯瑟琳看着她,目光直直的非要她说一个答案一样。
    莫黎有些沉默,成长、学习,嫁人、生子、抚养孩子,照顾家庭,操心子女,死亡老去。人的一生粗看很长,细看的话,也不过就三万多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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