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见怡亲王
    这样想着,温梦不觉暗暗攥拳,指甲不觉就狠狠掐入手心。
    沈寒渡并不知道马车里的暗潮涌动,他此时正专心致志的与送行的百姓话别。
    镜孤鸢轻撩起马车的窗帘,冷眼看着这些百姓送吃的送喝的,还嘱咐沈寒渡要注意身体云云。
    “真把他当救世主了吗?”镜孤鸢小声嘀咕,“如果不是他逃到这里,这座城又如何会被围这许久。”
    她再探头看去,沈寒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此时也正在看她。
    镜孤鸢脸色一僵,慌忙将窗帘放了下去。
    “狐媚东西。”温梦轻哼,态度很是恶劣。
    镜孤鸢知他是在说自己,也不恼,只若无其事的开口道:“你嘴里的这个狐媚东西怕是等皇上回京便要准备封后大典了,到时候嫔妃参拜,希望你也能有今日这样的气势。”
    “你……”温梦气结,这个可恶的女人就知道往她的痛处上戳,“封后又如何,没有感情终究也是一个摆设。”
    “也是。但同样是摆设,受万民朝拜的皇后和在宫中深藏的花瓶,哪个更好呢?”镜孤鸢嘴角含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温梦怒视镜孤鸢,想要反驳却被镜孤鸢打断,“所以出身很重要。有人可以一鸣为后,有人却苦熬了多年,终连个宠妃都谈不上。”然后她话锋一转,表情亦变得狰狞,整个人扑着向前匍匐几下,“你以为没有你父亲在朝野联络众臣为你请命,你还能活着回到锦州?你以为不是我网开一面毫发无伤放你回来,你还能安然坐在四妃之首?”
    说完,镜孤鸢猛地向后撤回自己的身子,终在软塌的另一侧斜靠着停住,周身的威压和杀气如孔雀的翎羽般“嗖”的一下收起,眼角含笑的看着无比震惊的温妃娘娘,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温梦的幻觉。
    这样的镜孤鸢温梦没见过,也有些害怕。温梦觉得,回来之后的镜孤鸢和原来不太一样了。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话。温梦是担心镜孤鸢对自己不利,而镜孤鸢也乐得得个自在安静。
    回京的队伍一路浩浩荡荡,但为了安全起见齐重还是派人通知沿线各地的太守府尹做好安全防范。
    沈寒渡不清楚这些,这一路,他无数次的想钻进马车陪着镜孤鸢一起坐着,也无数次的想把镜孤鸢抱于马背之上。还在西北边境的时候他们就曾说想一起策马奔驰,一起去看看锦绣的天下。可这凡俗的愿望直到现在都没能实现。
    午膳时分。他们在路过的城内寻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酒楼停下。
    镜孤鸢从马车上下来,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了。正午的阳光很是明媚,让她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却就是这样一个小动作,竟让沈寒渡看得呆了。
    以前在西北时,她也会在正午的阳光下眯眼睛,还会微微皱起鼻子,笑着喊他一起晒太阳。
    待他回过神,镜孤鸢已先一步迈进酒楼,而自己身边只有温梦还在楚楚可怜的等着。
    他只要一看见温梦就会想起西北边境为保国家稳定,他用此生挚爱换回了不听不听劝阻的她。
    沈寒渡的心情不由有些烦躁。
    齐重已经将酒楼提前包下,店掌柜是个普通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排场,当下就知这些客人非富即贵,反正是他不敢也不能怠慢的人物。
    故而没等人吩咐,就让店小二把店里的招牌都端了上来,荤素冷热竟也弄了一大桌子。
    沈寒渡在当中的一桌坐下,然后是镜孤鸢和温梦,本应该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他却开口:“孤鸢,坐到我身边来。”
    温梦闻言立刻哀怨的看了一眼沈寒渡,但他的注意力全在站在原地微微发愣的镜孤鸢身上。
    “怎的,不愿意吗?”
    镜孤鸢的确不愿意,可若是闹的太僵影响云帝与父王的计划就未免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微笑摇头,“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回换成沈寒渡发愣,镜孤鸢突如其来的好心情在他看来就是他们冰释前嫌的开端,“过来罢,等你我成婚之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
    向来皇帝吃饭都是在面前摆一长几,各色菜式陈列其上,皇帝坐在自己的案前,想吃什么再由宫人取来,且每次取菜的分量都是有严格规定的。
    但出门在外不比在宫里,自然也就没有这繁琐的讲究。沈寒渡与镜孤鸢一起,温梦自己坐于旁边,齐重与其余侍卫分散着坐在沈寒渡周围,这样既将三位主子与平民隔离,也方便在危险来临的第一时间护驾。
    一行人各自吃饭,彼此再无话。
    从来热闹的酒楼大厅现下也坐了很多人,但却安静的只能听到碗筷相碰的声音,掌柜都不禁有那么一瞬失神,莫非这些都是不知从哪个山上下来的得道高人?
    怡亲王府。
    空蝉在王府住下,每天的日常依然是上山采药,然后回来研制各种各样的药丸和药水。
    于然已经离开王府。他是皇上的暗卫,理应跟随在皇上身边,王爷既已清醒,他也当面向风逍道过谢,风逍告诉他锦州城之困已解,皇上不日便会回京,所以第二天他就离开王府回皇宫了。
    离开之前于然去和空蝉告别。
    “你今日就走吗?”空蝉仰着脸问道,言语之中隐隐的有些不舍。
    于然点点头,“是。我的任务早已经完成,原本我就得回去复命,只是主子之前不方便见我。现我已得知主子即将回来,我自不能再逗留下去了。”
    “那我们还会再见吗?”
    于然有些难过,他很想回答说会的,可是他是个暗卫,即使再见也不能出来相见,和她说会,只会是骗她。故而,他只是沉默。
    “好吧,”空蝉小声似自言自语的说,“我不为难你,不管我们还能不能再见,你都是我空蝉的朋友。”说完,她咧着嘴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
    看着女子灿烂的笑容,于然心里因离别产生的阴霾也消顿不少。
    沈寒渡与镜孤鸢一行自锦州城出发,一路穿城越地不在话下。只是每次用膳,沈寒渡都一定要镜孤鸢和自己坐在一起,也不多说什么,彼此都安安静静的,任由有些情愫在心里慢慢发酵。
    等到他们一行到达京城已是出发后的第六日了。因他们轻车简从,故而比同时出发的军队回来的要快上许多。在京城的文武百官早已收到消息,早早等在午门外的朱雀大街上。
    为首的正是温梦的父亲,内阁首辅温楚言。今日他穿了一件崭新的仙鹤补服,发髻梳的油光整齐,官帽上的顶戴花翎在阳光下熠熠闪亮,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金科提榜。
    “温大人,恭喜啊。”一个个子不高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温楚言看过去,原来是自己的党羽之一。
    “李大人,老朽喜从何来啊?”温楚言虽知多半只是没事过来说点溜须拍马的话,但好听的话谁听着心里都舒服。
    李大人一脸谄媚的笑着道:“陛下不惜牺牲军师,也要换回温妃娘娘,后又因娘娘身体不适在锦州城陪着这大半月,估计这次回京就要举行封后大典了吧。”
    所谓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大抵就是这个意思。温楚言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因封锁消息,皇上被困锦州城一事只有少数重臣知晓,对外只称温妃受惊需要静养不宜舟车劳顿。
    和亲的消息更是除了他,朝中没人知道。
    回来以后的确要举行封后大典,可要封的皇后,恰恰就是当日用来交换温妃而被换走的军师镜孤鸢。
    李大人见温楚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开心,心下纳闷却也不好意思问,只好讪讪的摸着鼻子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
    温楚言今天出门时的心情还不错,毕竟女儿平安归来,只要人在,以后的事都还可以从长计议。但是现在,他心里的郁闷结成了网,反把自己深陷其中,在这种情绪的作用下,等待变得格外漫长和无趣。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远处跑过来两三个侍卫,在御林军统领处嘀咕了几句。众臣便都知道,这是皇上的车马到了。
    只是,比皇上的车马先出现的是怡亲王风逍。他今日着了一件青衫,腰佩镶玉环银带,一点也看不出受过重伤的样子。
    风逍下了马,信步走到众臣之间,一阵寒暄过后,风逍在队伍最前端站定。远处尘埃四起,皇上回朝了。
    群臣齐齐跪拜,山呼万岁。朱雀大街上经过的百姓这才知道是皇上的御驾经过,赶忙也匍匐在地叩拜。
    毕竟是轻车简从,从打头阵的侍卫出现,到队伍最后的士兵跑过,总共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车马一过,群臣就自觉跟在队伍后面向皇宫走去。
    “温大人好似有心事。”行进中,风逍突然对落后他一步的温楚言说道。
    温楚言一愣,陪着笑脸,答:“王爷说笑,老朽心系陛下和沉国社稷,如今陛下安康,社稷无虞,何来的心事一说啊。”
    “温大人果然社稷栋梁。本王还以为温大人是因没能除掉本王而心生郁闷呢。”风逍说的十分随意,温楚言听完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怡亲王都知道了。
    可姜还是老的辣,温楚言转念一想,墨轩阁的人都死光了,自己派出去的死士也不会苟活,如此风逍定没有证据证明就是自己要杀他,否则也不会在这和他费嘴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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