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他的皮肤,”李文化又提出了新的问题,“科长,你还有印象吗?阿宝和阿娇的皮肤很白,而马主任的皮肤。昨天,我们都看见了,他的脸红的像猴子屁股。”
    “这——这恰恰说明马主任的皮肤是白的,”陈局长道,这时候,生活经验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还不是一般的白。”
    欧阳平把陈局长的话一个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面去了:“陈局长,您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
    “欧阳平,我们见到马主任的时候,马主任喝了不少酒,脸通红的。只有白脸人喝酒,脸才会红。”
    “原来是这么回事情,这说明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
    生姜还是老的辣,陈局长虽然不好酒,但身为领导,酒桌上的应酬是免不了的,欧阳平既不抽烟,又不好酒,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刚才李文化也说了,我们在门会计的门口碰到马主任的时候,他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马主任的脸不是一般的白。周队长,你经常见到马主任,您说说看,我说的对不对?”
    “陈局长说的没错,马主任一喝酒脸就红,平时,脸白的跟鹅蛋皮差不多。”你们倒是提醒了我,高山的两个孩子的皮肤和马主任的皮肤是一个路子。马主任的三个娃皮肤也和他一样。要不是发生了高山这件事,我还真不会往这方面想。“”翟所长,今天下午,田二秀离开公安局以后,去了哪几个店铺?“
    “一家百货商店,一家供销合作社,还有一家是布店。”
    “供销合作社?在东门有两家合作社,一个是供销合作社东门市部,一个是供销合作社西门市部,她进了哪家?”
    “就是赵家染坊斜对面哪家杂货店。”
    “那就是西门市部,这就对了。”周队长无梦方醒。
    “周队长,您想说什么?”
    “那家合作社原来叫三河供销社社。属三河公社供销合作总社管,一直由马主任负责。三河供销社在东门有七个门市部,马主任管三个。这个门市部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三河供销合作总社的办事处就设在院子里面。马明槐就在院子里面办公。”
    欧阳平恍然大悟,东门镇近郊都属于三河公社管辖,三河公社的行政机构就设在东门镇的左所前街,两个行政机构所管辖的商家是混杂在一起的。
    分析毕竟是分析,分析和结论之间还有一大段距离,我们只能这么说,马主任走进了同志们的视野,至于他和阎高山失踪的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是要用事实和证据说话的。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想找到隐藏在田二秀身后的神秘男人,困难是非常大的,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能提供田二秀和别的男人有染的信息,如果马主任就是隐藏在田二秀身后那个神秘男人的话,在十年的时间里面——也可能是更长的时间,他们都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可见他们的防范意识还是很强的,今天下午,本该是这个神秘男人做的事情,田二秀竟然越俎代庖,田二秀的目的无非是用石头堵住天坑的通道,让同志们无法找到阎高山的尸体,以掐断和凶手的一切联系。
    当然,阎高山家特殊的环境为田二秀和凶手的苟合提供了非常有利的环境,在欧阳平看来,马主任家的环境也很特别,一个池塘把马明槐家和整个村子隔离开来,田二秀在葛家之所以能“神出鬼没”,和这种特殊的环境恐怕不无关系。虽然不能长相厮守,但既能保持一定的距离,又能随时行鱼水之欢,这大概就是田二秀没有嫁给马主任的原因,嫁与不嫁,只是一个形式罢了。从某种角度来讲,男女之间,偷偷摸摸才有滋有味,还能保持经久不衰的新鲜感——人的弱点就是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整天呆在一起,有时候反而会厌倦。
    从田二秀今天下午的表现来看,同志们,包括阿宝和阿娇要想在短时间内找到两人苟合的证据,恐怕难上加难。
    大家快走到门会计家的时候,欧阳平和陈局长、水队长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下一步要做的事情有三点:第一,弄清楚田二秀回到家的时间,欧阳平让门会计去请门老师,同志们在周队长家坐等。
    门会计直接去了阎家坳。
    第二,迅速派人赶到到东门镇三河供销合作社西门市部,看看今天下午——在田二秀进店铺的时间段里面,马主任在不在店铺里面和办公室里面,这一点非常重要。这个任务交给李文化和翟所长,由翟所长出面比较合适。
    陈局长把自行车放在了公主村一户人家,李文化和翟所长步行到公主村去拿自行车。两个人临行前,欧阳平吩咐,了解到情况以后,立即赶到门头村来。
    第三,设法对马主任进行采血,只要能确认马主任和阿宝、阿娇的血缘关系,眼下的难题就会迎刃而解。如何对马主任进行采血,同志们回到周队长家以后,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比较深入的讨论。
    一种意见是直接把田二秀抓起来,撬开她的嘴巴;如果田二秀拒不配合,那就把马主任抓起来,如果马主任也不愿意交代的话,就对他和田二秀进行强制采血。只要能确认阿宝兄妹俩和马主任在血型上的遗传关系就行了。
    一种意见认为,现在还不是抓捕田二秀的时候,欧阳平还想通过田二秀找到凶手,现在抓捕马主任,时机尚不成熟,因为同志们的手上还没有能证明马主任和阎高山的死有关系的直接证据。持这种意见的是欧阳平。他认为,不到万不得已——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尽量不惊动田二秀,更不能惊动马主任。
    陈局长和水队长完全赞同欧阳平的想法。
    陈局长特别强调,马主任的出现,绝不是偶然的,如果没有同志们深入细致的调查走访,是不会取得这么大进展的,田二秀,特别是杀害阎高山的凶手,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十年前,他们让阎高山消失于无形,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面,他们竟然没有露出一点马脚来,这就说明他们不是简单的角色。所以,大家要多一点耐心,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几分钟以后,门会计和门老师走进院门。
    “门老师,田二秀回家了吗?”欧阳平迎了上去。
    “回家了。”
    “什么时候回家的?”
    “就在曹同志离开后不久,也就两三分钟的样子。”
    “她是从前门进家,还是从后门进家的?”
    “从前门。她的鞋子是湿的,连袜子都湿了,两条腿的裤脚卷到了膝盖。外套搭在手腕上,满头大汗,额前的头发全粘在脸上。回家以后,她烧了一锅水,用大木桶洗了一把澡。洗完澡以后,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最后,又把脱下来的衣服和袜子洗了。”
    “田二秀一定去了雷公岩。”小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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