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听别人说的,可当不得真啊!”
    “您说吧!”
    “有人说,至真是住持的儿子。”
    欧阳平想起来了,他曾经向清水禅师打听过至真的情况,清水师傅当时有点不爽快。
    “那么,至真的母亲是谁呢?”
    “听说是东门镇人,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这户人家后来没落了。”
    李文化干咳了两声。
    欧阳平和清水师傅的对话不得告一段落。
    但欧阳平在结束之前抢了一句话,他把声音压得很低:“清水师傅。您把钥匙给我们——我们自己去。”
    至真和尚走进伙房。
    清水师傅从至真手上拿过钥匙,递到了欧阳平的手中:“是这两把钥匙。”
    两把钥匙是拴在一起的。
    “清水师傅,你们吃饭,我们过去了。”
    今天早晨来的是时候,早饭把清水师傅留在了伙房。
    走出东禅院的西门,五个人大步流星朝方丈院而去。
    打开禅房的门锁之后,李文化就离开了泰山禅院,欧阳平安排他到街上去配钥匙。
    四个人对九个佛龛给以了特别的关注,白天的光线比晚上还要糟糕,笔者在前面已经交代过了,禅房南边四扇窗户被木板封起来了,只有门和东西两扇圆形窗户能射进一些光亮来。
    为什么要在禅房里面放九个佛龛呢?
    佛龛是镶嵌在墙上的,佛龛的边框超出墙体的厚度有三十公分左右,从正面看,佛龛长约一米左右,宽约八十公分左右,整个佛龛,包括佛龛里面的菩萨,都是用木头雕刻成的。九个佛龛尺寸一样。
    四个人在佛龛里面,包括菩萨的每一个部位,都摸了一个遍,敲、按、推、拧——能拧的地方都拧了。他们是想找到密室的机关。
    郭老走到那张大床跟前,这张床应该是住持生前睡过的床,床的位置,大家还记得吗?对了,床的位置在禅房的东边,床的北边有一个落满了灰尘、摽满了蜘蛛网的屏风,屏风的西边就是楼梯口。
    郭老敲了敲木床的侧面,木床的上面有四五十公分高的围挡,床的下面是柜式的,上面有几个洞和裂缝。
    “咚——咚——咚——”声音有点空洞。
    欧阳平和水队长掀起床板,床板下面突然窜出几只老鼠来,床板下面原来是空的。床的高度有六十公分左右。
    水队长和欧阳平刚准备放下床板,被郭老挡住了。
    “欧阳,等一下。再掀高一点。”
    “郭老,您要做什么?”
    郭老抬起有脚跨到床里面,然后半蹲着身体:“欧阳,人躲在这里面,禅房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
    “郭老,您的意思是,我们就躲藏在床底下吗?”
    “对,躲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就是太低,时间太长,得受点罪。”
    “是啊!得趴着,或者侧躺着。”
    “关键是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藏在禅房外面的人听到开门声以后,立即通知禅房里面的人,里面的人再躲到床底下去,在此之前,在禅房里面的人可以自由活动,至真到这里来无非是要到密室里面去,从他走进禅房到进入密室,要不了多长时间。”
    “欧阳说得对,可能要等很长时间,我们的人必须提前进入状态。记住,千万不要抽烟。”
    “禅房里面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动。”
    “如果他也掀开床板呢?”
    “如果他没有察觉我们的意图的话,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你们想一想,如果他察觉到我们的意图的话,他还会到方丈院来吗?”
    “这倒也是,这样吧!这个人任务交给我和李文化吧!”
    “水队长,我和你躲在禅房里面,让李文化躲藏在方丈院的大门外,”欧阳平道。
    “我躲在院子里面。”郭老道。
    “不行,您得歇着,从我们公安局找一个人来。”
    “用不着了,你别看我上了年纪,干这种差事,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四十分钟以后,李文化走进了禅房。
    欧阳平一行回到东禅院,将钥匙还给了清水师傅。清水师傅师徒俩正坐在禅房里面做功课。这大概是清水师傅刻意安排的。今天功课增加了一项内容:敲木鱼。
    回到红霞旅社,大家的任务是休息,刚准备坐下来,门响了。
    欧阳平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陈主任的儿媳妇菊花,一个是陆师傅,两个人神色急促而紧张。
    “欧阳科长,有情况。”陆师傅道。
    “什么情况?”欧阳平将两个人让进房间,掩上房门。
    门刚掩上,又被推开。
    “快说,什么情况?”李文化从隔壁房间跑了出来,后面跟着水队长。
    “你们看——”陆师傅从军大衣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烟纸,和前面三张烟纸是同一个牌子——大前门牌香烟。
    从陆师傅和菊花的表情来看,他们带来的恐怕还有比香烟纸更重要的信息。
    “你们是不是看到扔纸条的人了?”
    “看见了——看见了。”
    “是谁?”
    “是铜匠谭有忠。”
    “谭有忠?”
    “对!菊花,你说吧!”
    “是这样的,我看谭有忠在广告牌前看报纸,那张报纸是昨天的报纸,谭有忠昨天就已经看过了。”
    陆师傅补充道:“今天的报纸还没有到。”
    “他看报纸的时候,有一点心不在焉,不时的东张西望。你们让我到谭有忠的铜匠铺去修铜盆,我就对他特别在意了。”
    “大嫂,你快说。”
    “我就到后面去——我躲在门后。你们猜怎么着,谭有忠突然转到广告牌的后面去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从广告牌的后面闪了出来,直奔铜匠铺去了。”
    欧阳平和郭老并没有去看纸条上的内容,此时此刻,有比纸条更重要的东西。
    “接着,也是一眨眼的功夫,陆大爷从大门里面跑了出来,手里面拿着这张纸条。”
    原来如此,写纸条的人竟然是谭有忠。谭有忠的执着完全超出了同志们的想象,不管谭有忠的执着有没有实际的意义,在这种情况下,欧阳平和郭老不得不严肃、认真、慎重地对待这件事情了。
    “欧阳,快看看——纸条上写着什么?”
    所有人的思维都出现了暂时的短路,待心情稍微平静之后,这才想起纸条的内容。
    欧阳平展开纸条,纸条上的内容是这样的:“请你们不要怀疑纸条上的内容,你们的锤子连鼓边都没有敲着,更别说鼓心了。”
    “纸条上的内容”指的是三张纸条上的内容,“鼓边”和“鼓心”应该是指“12.26”凶杀案的线索,或者叫案子的核心部分。在谭有忠看来,何明城就是案子的核心部分,抓住何明城就抓住了案子的全部。
    大家面面相觑,难道同志们的分析和判断出现了方向性的错误?难道大家调查走访工作出现了严重的偏差和失误?
    匪夷所思。
    难道问题出在“逍遥堂”?
    休息,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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