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头对王西说道:“这两颗鱼牙已经插入了你的小腿动脉,千万不能强行拔出,否则就会造成大失血。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两颗鱼牙暂时留在你的小腿里面,只要不拔出鱼牙,动脉就会被鱼牙封住,也就不会造成大失血,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王西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佛爷,你看着办吧!”
    我命令站在旁边的王南和王北说道:“你们兄弟俩一起帮忙,先把那两颗鱼牙从鱼嘴里掰下来!”
    王南和王北蹲下身去,伸手就想把那两颗鱼牙给掰断,两人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但是无论他们使多大力气,竟然都不能掰断那两颗鱼牙。两人脸红脖子粗的憋了半天,无奈的各自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用力的在鱼牙根处划拉,试图用刀子割断那两颗鱼牙。
    王西坐在地上直喊娘:“你们这两个笨蛋能不能快一点,再这样下去我的腿都该废了!”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那两颗鱼牙给生生割断,但是手中的匕首竟然都卷了刃,不能再用了。两人甩动着酸软的手臂,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手中的匕首,惊叹道:“娘哎,这鱼太生猛了,也不知道现在的长江三峡里面还有没有这样的鱼?”
    王东说:“多半是绝迹了,否则的话,有这样的一条鱼就足以祸害一方了!”
    我说:“这可不一定,滚滚长江水下面埋藏的秘密多得去了,弄不好这鱼早都成精了!”
    “嘘!”坐在地上的王西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我们摇了摇头,刚才只顾着说话去了,谁也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我问王西:“你听见什么了?”
    王西皱了皱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安的表情,他张了张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摇了摇头道:“没有!也许是我听错了!”
    我见王西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寻常,于是继续追问道:“说吧,你刚才究竟听到什么了?”
    王东有些急了:“你这细伢子,佛爷在问你话呢,你刚刚听到什么了?”
    王西舔了舔嘴唇,幽幽说道:“我……我好想听见了……汽笛……就像火车一样呜呜的汽笛声……”
    “火车的汽笛声?!”王西这番话令我们大跌眼镜,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他。
    王南撇嘴说道:“这山腹里面怎么会有火车的汽笛声?你丫该不会是因为伤痛而产生幻听了吧?”
    王北说:“这山腹里面就是连外面的轮船汽笛声都听不见,更别说火车了!”
    王东点点头:“就是,我看你是满嘴跑火车才对!”
    王西一脸委屈的看着我:“我就知道我一说出来你们会把我当成疯子!佛爷,你相信我所说的吗?”
    说实话,打从内心深处我是不太相信王西这番话的,但是看王西的表情又不像是在撒谎,再说他也没有必要撒谎啊?山腹里面怎么会听见古怪的火车汽笛声呢?这事儿势必有些蹊跷,王西这番话让我的心里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
    我点点头:“我相信你,我们继续前进!”
    王东在队伍的最前面开路,我走在第二个,王南和王北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王西走在我身后。
    又走了十多米,前面的王东突然停下了脚步,我猝不及防差点撞在他的身上,我问王东:“怎么了,为什么停了下来?”
    王东回头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前面没路了!”
    啊?!我微微一惊,前面怎么会没路了?
    我急急忙忙的想要上前看个究竟,王东突然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佛爷,小心脚下!”
    我猛地顿住脚步,低头往脚下看去,这一看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在我们脚下竟然是一处陡峭的断崖。阴风从断崖下面呼呼呼地倒灌上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断崖下面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刚才若不是王东及时拉住了我,恐怕我已经一脚踩空坠入断崖了。
    我定了定神,心中暗自揣测:“难道这里就是洞穴的尽头了?不可能吧,这里应该还有去路的才对,还有那满地的尸骸又是怎么回事呢?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墓穴呀?”
    就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王东忽然回头对我说道:“佛爷,快看,那里有一条栈道!”
    栈道?!
    我蓦地一惊,在这断崖之处竟然还有栈道?!
    “在哪里?”我有些激动地问。
    王东趴在断崖边上,举着手电照向左前方:“在那里!快看!”
    我也学着王东的模样趴在地上,借着手电射出的光束往左前方看去,虽然看得不是太清楚,但也能依稀见到在左前方不远处的断崖上面,确实凿刻着一条古栈道,就像一条蜿蜒的长蛇,陡峭而险峻。由于这条栈道隐藏在黑暗中,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的。
    “过去看看!”我招呼着王家四兄弟走了过去。
    这条栈道是直接在断崖上面凿刻出来的,悬崖绝壁几乎成九十度的直角,所以这条栈道也是几乎垂直成九十度,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天梯。不,确切地说,站在断崖边上往下看的话,这条栈道就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死亡之路。
    栈道的两边拽着青铜锁链,我们紧紧地抓着锁链,一步一小心的慢慢往下爬。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受到寒气侵蚀的缘故,那青铜锁链冰冷刻骨,能冷到人的骨子里面去,仿佛要把血液都给冻结。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敢有半分松懈,毕竟谁也不敢徒手走下这条栈道。
    此时此刻最痛苦的莫过于王西了,王南和王北已经没法继续搀扶他,王西只有靠自己,瘸着一条腿,一步一颠的拽着锁链往下跳,搞得满头大汗,叫苦不迭。
    我们就这样沿着悬空的栈道一步一步往下爬,短短十多米的垂直距离,我们却像是走了十多个世纪那么漫长。当我们走下栈道的时候,每个人的背心都被冷汗给浸湿透了。饶是经历过无数次凶险,我们哥几个的腿肚子依然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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