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主子爷爷爷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嫌弃起他的胡子来了?
    三泉想破脑袋也毫无头绪。
    要知道以前有女人嫌弃他们主子爷爷的胡子扎人,主子爷爷爷可是直接把那女人拍下了床,还让人拿了针扎的掸子连番去扎那女人。
    就为了一句:“爷,您的胡子好扎人啊。”
    这明显就是调情的话,却戳中了主子爷爷爷的死穴,当场就黑了脸,让对方知道了厉害。
    还有那曾经说主子爷爷的长相粗俗的人,也都是当场便见了红,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野狗的肚子里呢。
    向来最是自我,最是满意自己胡子和长相的主子爷爷,居然要刮光胡子。
    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难道是主子爷爷的审美观发生了质的转变?
    三泉简直就是要哭出来了。
    那他可怎么办才好啊。
    当初为了迎合主子爷爷的审美观,他是可着劲儿地折腾自个儿,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你让他现在到哪里去把这一身茂盛的毛发去掉!
    天啊……
    三泉简直要仰天长哭了。
    他是真的做不到啊……
    无论三泉有多么的纠结,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他颤抖着双手给柴耀宗挂光了胡须。
    还别说,这一看,整个人都精神多了,整个人的面色也显得和善很多。
    但这些都无法弥补三泉现在受伤的心灵。
    柴耀宗很满意三泉的手艺,夸了一句:“不错,有进步。”根本就没注意到三泉黯淡无光的脸色。
    柴耀宗从净房出来,发现蓝晓碟居然还在,眉头便忍不住皱了起来,先前的好心情也去了大半。
    柴耀宗也不看蓝晓碟一眼,只说了一句:“回去吧。”就往后头走去。
    柴耀宗的书房占地面积很大,前头几间屋子被打通了用作商讨议事,后面也配置了一套睡房,以方便他平日的洗漱换洗。
    后院是用来放置女人的地方,他除了发泄身体上的需要很少踏进去,所以书房后面的睡房布置的很舒服,毕竟是他用作休息的场所,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柴耀宗的领地意识很强,他极少招女人来书房伺候,偶尔有,也都是在隔间里头,绝对不会让她们进睡房的,今儿个蓝晓碟能在睡房外头的米榻上伺候他一番,也纯属意外。
    他原本以为蓝晓碟早就知趣的离开了,没想到,等他洗漱完出来,她居然还在,这让他很不舒服。
    蓝晓碟却是以为柴耀宗一回来就找了自个儿来伺候,想必心里定是极为中意自己的,且这伺候的地方还是外书房,更是让她有些陶陶然放松了警惕,忘了柴耀宗给后院的女人们定下的规矩。
    她以为柴耀宗必然是很满意自己的,要不然刚才也不会要了自己那么久,于是她就大着胆子留了下来。
    她甚至盘算着,只要她今晚能够在外书院留一晚,以后在柴府她就可以横着走!
    等她有了这份殊荣,看郑多芸和徐美华她们两个以后还怎么在自己面前端架子!
    蓝晓碟见柴耀宗过来,立马贴了上去,撒娇讨巧,百般伺候着,只盼着他不要开口赶人才好。
    蓝晓碟一上前来,柴耀宗就闻到她身上的那股香过头脂粉味儿,差点儿没吐出来。
    他皱眉瞪着蓝晓碟。
    刚才怎么就没闻到这股味道?简直就是要人命嘛!
    一对比,他不禁想起米粮身上淡淡的体香,味道很好,也不冲鼻,绝对不是蓝晓碟身上的脂粉味儿可以比拟的
    蓝晓碟被柴耀宗一瞪,心里便开始发虚,刚鼓起勇气,就听见柴耀宗吩咐三泉道:“三泉,把她给我扔出去!”
    蓝晓碟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
    ☆☆☆☆☆☆
    谭阿娘过来米家,说是找米粮问问针线上的事情,良氏也没有怀疑,米粮针线好,谭家的女人之前也来请教过几次。
    良氏笑着招呼谭阿娘,道:“你怎么还亲自跑过来了,让你儿媳妇传个话,我让大姐儿去你院子找你就是了。”
    良氏最近很是倚仗谭钟,是以,对谭家的女人很是热络。
    谭阿娘忙道:“本就是我们的事情麻烦了大姐儿,怎么还能再让她跑一趟哩,左右我在家里待着也没什么事儿,走走也好。”
    良氏领着她去了米粮的屋子,米粮正巧在做针线活,见她们两人进来,忙丢了手上的活计,站起身来,道:“阿娘,阿婶。”
    良氏手头上还有事情要做,只是把谭阿娘领了过来,又给米粮说了她的来意,就匆匆离开了。
    米粮给谭阿娘倒水,请她坐下,问道:“阿婶是哪方面的不懂,我们一起探讨看看。”
    谭阿娘道:“针线上倒确实是有些不懂的地方想要请教姑娘,不过嘛……”
    谭阿娘掩嘴一笑,语气里带上几分揶揄,说道:“……最重要的还是给我们主子爷爷传信来的。”
    米粮心里一咯噔。
    柴耀宗?
    他不是出城去了么?怎么又让谭阿娘带信过来?难道是回城了?
    米粮垂眸不语。
    谭阿娘以为她是在害羞,笑道:“我们主子爷爷心里念着姑娘哩,这不刚回来就急吼吼地让我给姑娘带信了,姑娘真是好福气哩。”
    谭阿娘以前是在柴府伺候的,也算是看着柴耀宗长大,在她眼里,柴耀宗自然是千好万好,外头那些说他不好的,她但凡听了都会忍不住上去与那人理论几分。
    自从她听儿子谭钟说,柴耀宗看上了米家的大姐儿,而且还特意派了他去保护着,她心里便活络了。
    柴耀宗的性子她也算是了解大半,能够被他这么护着的女子,不说是真爱,起码也是真的上心了的,是以,她才忍不住跟着儿子一道跑来看看米粮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么些日子接触下来,她对米粮是很满意的,米家人厚道,教养出来的姑娘自然也不错,关键是米粮还有一手好厨艺,以后进了柴府,也可以在生活上好好照顾主子爷爷,主子爷爷的嘴最是刁钻,以前她还在府里的时候,老主母娘娘没少为了这事儿发愁,后来老主母娘娘没了,主子爷爷才……
    哎,不说也罢,都是可怜哩……
    这么想着,谭阿娘倒有些巴不得米粮能够早些进柴府去,至于是以什么身份进去,她倒也没细想。
    谭阿娘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交到米粮手中,说道:“这是主子爷爷让给你的。”
    米粮心里不愿意接,但最终还是轻咬下唇,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今晚三更”。
    米粮“啊”一声,脸上热不住冒热气。
    他,他……他居然还想要夜探香闺不成!
    米粮双手不自主地揉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很快,信纸在她手中变成了盐菜状,皱巴巴的,不复以前的平整……
    谭阿娘是过来人,哪会看不出米粮心里的别扭,她估摸着,那信上定是写了什么让姑娘家害羞的话,要不然米粮也不会露出这副情态来。
    谭阿娘有心帮一帮自个儿的主子爷爷,心下一动,便当着米粮的面儿叹了一口气。
    米粮回神,见状,奇怪地问道:“阿婶怎么突然就叹气了?可是有什么不舒心的事情?”
    谭阿娘眉头一皱,摆手说道:“没有不舒心的事情哩,人老了,就喜欢感叹,看着主子爷爷对你这么上心,我心里高兴哩,你是不知道,主子爷爷的日子过得苦哩……”
    米粮一愣。
    柴耀宗的日子过得苦?
    不会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吧?
    他那副嚣张跋扈、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样子,像是一个日子过得苦的人?
    这话莫说米粮不相信,就是在大街上说出去了,随便拉一个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对米粮来说,相信自个儿下一秒有可能中彩票五百万,也不会相信,柴耀宗的日子过得苦,除非她脑袋被门夹了……
    谭阿娘像是料到米粮不会相信一般,说道:“不瞒姑娘你说,我年轻的时候是在主子爷爷的阿娘身边伺候的,也算是看着主子爷爷长大的,主子爷爷是柴家几代单传的独苗苗,两个老主子对主子爷爷,从小都是含在嘴里怕坏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就是主子爷爷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们都愿意给他搭了梯子去摘下来,真真算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谭阿娘回忆往事,脸上不由地带上了几分微笑。
    米粮安静地听着。
    柴耀宗的过往她并不清楚,既然谭阿娘愿意说,她也愿意听一听。
    “许是老天爷看主子爷爷日子过得太舒坦了,竟是让柴家遭了大难。老主子爷爷一次出门进货,遇上土匪,包括那些跟着一道去的人在内,一个都没回来,那时候主子爷爷才十三岁,突然遭逢大变,整个人都傻了,半大的孩子,还没学会勾心斗角,就要担负起柴家偌大的家业。白日里,在同外头那些老奸巨猾的商人周旋,晚上回来,还要到老主母娘娘床前伺疾……”
    米粮诧然。
    她不知道柴耀宗竟然是少年丧父的,不是说柴家老主子是生病去世的么,怎么会是被土匪……
    谭阿娘见米粮面上露出几分不信之色,苦笑道:“我晓得姑娘心里在想什么,无外乎就是外头那些传言罢了。那些消息都是主子爷爷放出去的,为的就是压住老主子爷爷突然死去的消息,稳定柴家名下那些管事们的心。我当家的当年就是随着老主子爷爷一道出门去的,所以这里头的事情,我比旁人要清楚。”
    米粮心里踌躇不安。
    她好似戳到谭阿娘的上心之处了……
    米粮踌躇嗫嚅道:“……阿婶,我,我不是故意的……”
    谭阿娘摆摆手,道:“没事的,都是老黄历了,当年该哭的眼泪早就流光了,做人要往前看,我当家的也不希望我一直活在过去。”
    米粮很佩服谭阿娘的豁达。
    “老主子爷爷去世之前就给主子爷爷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栾城的大户,柴家出了事情,老主母娘娘第一时间便支会了他们,他们家也算是守信,当即便回信说,愿意在老主子爷爷百日之前把姑娘嫁过来,那个时候老主母娘娘已经病了很久了,根本就没有精力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盼着对方姑娘进门,能够早些把柴家上上下下管起来。”
    这应该就是柴耀宗的第一任妻子徐氏。
    米粮以前听说,徐氏进门还没有满一年,就病死了。
    这么一想,柴耀宗也真是可怜,十几岁就死了阿爹,被逼着长大,隔年又死了媳妇……
    ……这样的事情无论搁在谁的身上,都会觉得万分憋屈难受……
    一时间,米粮心里倒是对柴耀宗生出了几分同情。
    米粮只顾着同情柴耀宗了,是以,并未注意到谭阿娘在说起栾城徐氏的时候,脸上露出的不愤和厌恶之色。
    “徐家是好的,他们家在柴府有困难的时候,把女儿嫁了进来,主子爷爷和老主母娘娘打心眼儿里感谢他们。可谁知,这徐氏却是狼子野心,最最不要脸的!”
    米粮一怔。
    难道徐氏身上还有什么大故事不成?
    谭阿娘愤愤道:“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徐氏这样不要脸的妇人!她自从进了柴府,无论是主子爷爷还是老主母娘娘,对她都是礼待有加,偏她自觉自个儿委屈,成日里出些幺蛾子折腾地府里上上下下都不得安宁。原本指望她进门给老主母娘娘分担家务,结果家务没有分担,还累得老主母娘娘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可怜我们主子爷爷那时候还在外头拼死拼活同其他商户周旋哩……”
    米粮愕然。
    她斟酌道:“……不是说,徐氏贤惠么……”
    因为柴耀宗的名气大,连带着他的几任妻子也名气不小,这其中最受黎城老百姓津津乐道的就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徐氏。
    说是徐氏当年与危难中嫁给了柴耀宗,还带了徐家大笔的嫁妆进门,要不然柴家也成不了如今的黎城第一家。
    可是……
    从谭阿娘嘴里说出来的,怎么痛外边儿传的,一点儿也不一样哩……
    到底哪一边儿才是对的?
    米粮有些茫然。
    谭阿娘嗤笑一声,说道:“姑娘定是以为徐氏不是这样的人吧,毕竟外边儿对她的传言都是各种美好……”
    谭阿娘突然“呸”一声,怒道:“那些好名声都是徐家人自个儿顾了人传出去的!毕竟他们家出了那样一个不知廉耻、勾引男人的贱货,能不慌着掩饰么,他们徐家的女儿可不止徐氏一个,若是徐氏的事情被传了出去,他们徐家以后怕是都去不了媳妇,嫁不了女儿了!”
    米粮见谭阿娘的愤怒的神情不像是在作家,心里对她的说词,已经信了八九分。
    米粮疑惑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柴府不出来澄清哩?难道就由着他们徐家往白纸上画黑的?”
    还有一点,米粮没有说出口。
    依照柴耀宗的霸王性子,也不像是一个会吃了亏往自个儿肚子里咽的主。
    还是说……
    这里头另有隐情……
    米粮此话一出,谭阿娘的脸上有几分不自然的僵硬,梗着脖颈,并未详细解释,只是说道:“主子爷爷不说,自然是有他的考虑,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要听令就是。”饶是如此,她的脸上仍带了几分不甘。
    米粮沉默。
    谭阿娘既然不愿意说,这里头必然是有着缘由的,她也不能刨根问底。
    以后有机会再问一问吧……
    米粮如是想道。
    谭阿娘好不容易捋平了自个儿的情绪。
    她现在越看米粮越觉得喜欢。
    主子爷爷因为心灰意冷,这些年在****上越发的肆无忌惮,每个定性。
    可米家大姐儿不一样,她的出声岁不上显贵,却胜在清白,比主子爷爷这些年养着的那些粉头妓子们强上千百倍。
    且她看米家大姐儿也是个有手段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主子爷爷对她上心。只要她能够笼络住主子爷爷,慢慢地把主子爷爷那颗已经冷了、硬了的心捂热了,以后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在谭阿娘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是以,她越发在米粮面前推销柴耀宗。
    不过,这一次,她不再打亲情牌。也许是刚才的气氛不太好,她准备从别的方面下手。
    谭阿娘想了想,又说道:“姑娘也许不知道,主子爷爷小的时候可淘气了哩。”
    淘气……
    这个米粮可以想象得到。
    一个人的成长都是有轨迹可以寻的,哪怕在他的成长道路上遭逢巨变,许多小的时候的习性还是会保留下来。
    依照米粮看,柴耀宗现在的霸王性子,小的时候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毕竟是柴家几代单传的苗苗……
    米粮掩嘴笑道:“这个倒是可以想象得到。”
    米粮想象着缩小版的柴耀宗成日里上蹿下跳的模样,便不由地笑出了声。
    就柴耀宗那样的,妥妥的一个熊孩子!
    而且还是人见人厌的那种。
    绝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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