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粮远远地就看到厉氏又在她们家门口闹,心里的怒火一窜而起。
    “良氏你倒是给我开门呀,你以为你躲在屋里头就能没事儿了?我告诉你,米粒是你们米家的种,你不养也得养着,老娘给你们米家守寡这么多年,现在不想伺候了,赶紧把你们米家的人给我领走!”
    好多人偷偷打开门缝往厉氏那里瞧去。
    厉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她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厉氏马上就要进陈府做姨娘娘了,以后再也不会回青牛街这个贫民窟了,她以后会是身份高贵的人,和这些住在贫民窟的人,自是不用一样的。
    “你以为你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么?我劝你还是早些接手了好,别到时候老娘一张状纸把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告进府衙了,你们猜哭天抢地知道害怕。”
    米粮从马车上下来,眼神冷冷地看向厉氏。
    厉氏有些被米粮冰冷的眼神刺到,她微微往后退了两步,忽的顿住了脚步,心道:不就是一个毛头小丫头片子么,她还能翻了天去?
    厉氏停了停胸膛,对米粮恶声道:“看什么看!小小年纪就心思歹毒,烂了心肝,当心再瞪,就烂了你的眼珠子!”
    谭钟要上前去解决厉氏,米粮一个眼神制止了他,谭钟有些疑惑,但还是止住了脚步,安静地站在马车旁,他若不说话,好似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存在一般,很容易就被大家给忽略掉了。
    米粮也不恼厉氏的恶声恶语,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来,拿在手上,慢慢道:“伯娘还不知道吧,侄女儿刚去了一趟府衙,特意把我们米家的财产登记录拿了出来看哩。”
    米粮做出一副惊诧的样子,笑道:“结果呀,这一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原来伯娘家的财产都是登记在阿妹名下的哩,伯娘这若是舍弃了阿妹,那家里的财产可不全都归为阿妹所有了么。”
    米粮做出衣服思考的样子,再道:“原本还想着阿妹来我们家是我们家吃亏,现在一想,倒不是这样了,阿妹手上可是拽着你们一家所有的财产哩,那以后阿妹来了我们家,那些不全都是我们家的了。这样看来,倒是我们家捡了一个大便宜哩。”
    米粮一番话说的厉氏云里雾里,她是个没文化的,听不出这里头的深意,却也大致明白里头的意思。
    可是什么叫做她们家的财产全都在莉姐儿的名下?难道不应该都是她的么,怎么会是莉姐儿的,会是良氏的?
    米粮好心为厉氏解释道:“原来伯娘还不知道哩,许是我那死去的大伯心疼阿妹以后没有照顾,死之前,居然去府衙把大房的所有财产都登记在了阿妹的名下。”
    说着,抖了抖手里头的薄纸张,瞅了一眼,怪道:“哎呀,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哩,原来真是这样写的哩,伯娘也真是疼爱阿妹,居然连你的嫁妆私产都写在了阿妹的名下,看来是我们以前误解伯娘你了,伯娘还是很疼阿妹的哩。”
    说着,又道:“说来还得感谢伯娘哩,伯娘这一出嫁,阿妹来了我们家,我们家于阿妹有抚养之恩,将来阿妹出嫁的时候,她名下的财产还要留下一半给我们家哩,算是回报族亲对她的养育之恩。”
    米粮把那张薄纸放到厉氏面前晃了晃,笑着谢道:“说来这一切都还得感谢伯娘哩,悄悄阿妹名下的这些财产,加起来有快两千两哩。”
    米粮明显听到附近有很多人发出了抽气的声音。
    两千两?!
    这可是一笔巨款!
    要知道,就是青牛街的姑娘们出嫁,家里最是疼女儿的,撑死了也就五百两,就这个数儿,都是让人羡煞红了眼睛的。
    米粒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名下居然有快两千两的家私,虽然她阿娘名声不好,但就是冲着这一份家私把她娶回去,也是赚了的哩。
    一时间,很多人都打起了米粒的心思。
    米粮这也算是给米粒的一条生路,没有把事情做绝。
    米粒现在名声不好,而且看柴耀宗的样子,也是已经厌弃她了,她一个小姑娘,没有了名声,又没有钱财,将来想要嫁人都是困难的。
    米粮的心还不够狠,也是为了米丰将来回来不会怪她见死不救,索性,把厉氏这些年藏下来的家私全都写到了她的名下去。
    她能够做到这些,还多亏了谭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清楚厉氏这些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又藏了多少东西的,直接一份写好的清单,就放到了她的手中。
    她那大伯是个赌鬼,死前就剩下一份祖产还没有败光了,哪里还有剩下的给米粒,厉氏倒是有些家私,多数是她的姘头陈友木送的。
    府衙有清单作证,米粒是这些财产合法的拥有者,这样一来,只要有着一份“清单”在,厉氏就是有再多的嘴也说不清楚,除非她心甘情愿地放弃她的那些黄金疙瘩,要不然她就得一直守着米粒过日子,妄想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亲生骨肉,她想也不要想!
    米粮说的这些话,厉氏自然是不相信的,她上前一把抢过米粮手里头的清单,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可惜她不识字,自然也搞不清楚上面写了些什么,可是数字确实认识的。
    厉氏看了清单右下方写的一个总数“一千八百五十二两”,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这不是她目前所存下来的银子么,怎么会和清单上的一模一样。
    厉氏第一个就想到,这一切都是米粮在作祟。
    厉氏一把扔了手里头的清单,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小贱人,随便弄一张单子来糊弄我,就以为这是什么劳子清单凭证了,你个空口套白狼的小贱人,和你那不安于室的臭婊子阿娘一样,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米粮能够容忍厉氏对她的辱骂,却不能够容忍厉氏对良氏诋毁。
    米粮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子怒气,她喊一声“谭钟”,谭钟立刻上前,一只胳膊就抓起了厉氏,厉氏被谭钟抓着衣领,双脚离地,睁大了眼睛,里头充满了恐惧。
    谭钟的一个胳膊就快赶上米粮的腰肢粗细了,是以,他抓着厉氏浮在半空中,毫不费力。
    米粮看着厉氏眼里的恐惧,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道:“伯娘,以后还是把嘴巴放干净一点儿吧,你也知道,我阿爹不在家,这老的老少的少,最是容易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欺负。所以呀,我就去镖师行请了他们那里最厉害的镖师来保驾护航哩。但凡是那些个以后再敢乱嚼舌根子的,又不小心被我听见了的,我也不介意让他们尝尝谭钟的拳头的味道。”
    米粮的这一番话,既是说给厉氏听的,也是说给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听的。
    米家现在柔弱,想要不被人惦记,就得有雷霆手段,做出让人忌惮的事情来震慑那些有歪心思的人。
    米粮觉得给厉氏的教训够了,便示意谭钟把她放下来。
    厉氏刚一被放下,就软了手脚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她最是个欺软怕硬的,先前看米粮势弱,便敢欺负她,现在米粮有了强硬的后台,就不敢再说一句话。
    “我劝伯娘还是死了那些阴毒的心思,但凡我们家哪一个出了事儿,我都会算在你的头上。想来伯娘也不想要那马上就要到手了的荣华富贵却没有命去享受吧,或者说……”
    米粮残忍地笑着,“我让伯娘貌美如花的脸蛋儿上来上几个刀伤?亦或是,我断了伯娘的这一双好看的退?还是说……”
    米粮的话说的慢,还一边说一遍在厉氏的身上笔划,厉氏颤抖着,显得好不可怜,可惜了米粮不是个男人,要不然还真要被厉氏这副样子迷了去哩。
    两人正说着,米粒突然冲了出来,她见厉氏软躺在地上,立刻便认定了米粮的罪。
    “米粮,你够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冲我来,少拿我阿娘出气!”
    米粒虽然经常被厉氏大骂,对厉氏却也是维护的。
    “蠢货。”
    米粮低头骂了一句,她不想和米粒争执,便转了身去。
    米粒却以为米粮怕了她,越发来劲儿了,很是神气地对米粮道:“你还不知道吧,我阿娘就要去陈府做姨娘娘了,她是陈府的贵人,我们将来有享不尽的荣华,你就呆在这青牛街老死吧,还有你那档子破事儿,我等着看你将来怎么死哩!”
    米粒看着米粮轻蔑地笑。
    米粮真是从未见过米粒这么蠢的人,自以为她抓住了她的什么天大的把柄,抖得跟个什么一样,却不知道,她阿娘早就打定了注意要抛弃她,一个人去享受她的“荣华富贵”。
    她要不是姓米,米粮都难得多看她一眼。
    “你自己还是好自为之吧。”
    因为自己的利益,她帮了米粒一次,却不代表她将来还会再帮她,自己的路总是要自己去走得,就算头破血流,那也得由自己去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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