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粮又拿了十两银子给李小云。
    “现在银钱贱,但没有银子不好办事,这些银子你先拿着,若是不够,再来找我,我们依旧用先前的暗号联系。”
    李小云也不同米粮客气,大大方方地接过银子小心地放进腰带一个暗缝里藏好。
    米粮瞧过去,发现里头还有一些馍馍的碎末,想来这个暗缝是他平日里用来藏吃食的。
    米粮又道:“这件事儿了之前,你阿奶和阿弟就先住在我们家。你放心,我们家旁的没有,但在吃食这上边儿是不会苛刻他们的。”
    米粮本意是想要试一试李小云。
    李小云听后沉默一会儿,道:“成。”
    转眼又嬉皮笑脸说道:“那姑娘你可得拿出家里的好吃好喝好好招待了,养好了我阿奶、阿弟,莫说是给姑娘你办事,就是磕头钻裤裆我也是愿意的。”
    米粮一口碎在他脸上,呸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油嘴滑舌,也不怕话大闪了舌头去。”
    至此,米粮对李小云真正放心下来。
    第二日,李阿奶要走,良氏奋力挽留,说了一大堆的话,李阿奶要离去的心思坚决不改。
    米粮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一些李阿奶的性格,是个固执、坚持的人,一辈子挺直了腰杆做人,不愿意随随便便欠旁人的情,对待这样的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没有用的,就应该反着来,让她自个儿巴上来。
    “阿娘,你快别劝了。原是我们家即将大祸临头,是不好再留阿奶你们下来的,没得还叫你们跟着受了连累,阿奶这会儿要走正是好哩。”
    米粮的话一出,良氏讪讪收了手,李阿奶更是黑了脸。若是她再推迟,就显得她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了。
    李阿奶顿时改了主意,道:“是我老婆子没想清楚这里头的道理,这个时候正是该帮你们,我老婆子狭隘居然还要离开,实在是不该。不走了,我老婆子不走了。”
    她不愿走,良氏又开始善变起来,她刚开始没想到这一层,只是觉着李阿奶一家孤苦伶仃,她的大孙儿又帮了她们,留他们下来也能照拂一番,却忘了家里的祸事。
    良氏改了说词,李阿奶自然又是不愿意了,她老婆子脾气倔,见良氏还要把他们往外推,竟是一屁股坐在堂厅的门槛上不起来了。
    李阿奶嘴里硬气道:“不走了,我老婆子不走了。”她虽然人老眼花,也还能凑个人数,给大家涨涨底气。
    上午,良氏从地窖里寻了一些小木棍出来,李阿奶年轻的时候是种地的好手,削木棍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上百跟木棍很快就被她削得尖尖的,良氏又把它们安置到墙头上去。
    人一但做起事情来,时间就会过的很快。
    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大家围在一张桌子上有滋有味儿地吃了午饭。
    李阿奶毕竟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削了一上午的木头尖子已经很累了,良氏忙让她去睡个午觉,李阿奶拒绝,良氏有退而求其次,让她看着两个孩子,李阿奶也明白自个儿精力有限,这才倒没有再拒绝。
    良氏还要出去寻狼狗,她自个儿没有门路只能去隔壁托林家人帮忙,空着手去自然是不成的,米粮又忙摊了几张大饼让她带过去。
    米粮本是要陪着良氏一道过去的,良氏不让,说道:“家里不能没个人照顾,李阿奶年纪大了,很多东西不一定看顾得过来。还有我在地窖里找到了一桶松油,你正好趁这个时候往上面抹一些,那东西湿滑,要是那些贼子敢来,就叫他们站不住脚,掉下来摔死。”
    良氏口气愤愤,她这是恨极了要来施害的人。
    米粮应下,良氏刚一走,她就去找了个大毛刷子准备往墙上刷松油。帆哥儿同李小虎看见了觉着稀奇,一起围过来瞧。
    良氏没有看见李阿奶,便问道:“李阿奶哩?”
    帆哥儿笑嘻嘻道:“李阿奶睡觉哩。”说着,还学了李阿奶睡觉打呼噜的声音,“呼噜呼噜”的,活像一只小猪。
    米粮被帆哥儿的怪模样逗笑了。
    她摸了摸帆哥儿头顶的软发,见李小虎也一脸渴望的望着她,她也摸了摸李小虎的头,李小虎腼腆的笑了。
    米粮嘱咐他们道:“李阿奶累了睡觉哩,你们要乖乖听话,不要去吵她,知道么?”
    两个小家伙乖乖点头,帆哥儿又去向米粮讨糖吃。
    米粮的兜里经常放着小孩子的吃食,帆哥儿是拿惯了的,在米粮面前,他惯来胆子贼大,米粮拿了一块糖出来分给他们两人。
    帆哥儿欢快地接了,李小虎有一点儿犹豫,但看见米粮脸上鼓励的笑容后,他也接了过去,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米粮怜惜他比帆哥儿还要小的年纪就遭了这么多的磨难,怜惜地又摸了摸他头顶的软发。
    李小虎又说了“谢谢”,这次声音要比刚才大很多,脸上的笑容也要明媚很多。
    李小虎觉得他心里觉得快活极了,这里比家里要好千万倍,床是热乎乎的,饭饭又香又软,他今儿个还吃了一口肉肉,虽然不是很大,但他已经很满足了,那口肉肉被他含在嘴里,好久都没有舍得嚼烂了咽下去。
    这里还有会对他温柔笑的阿姐,就跟……
    反正这里的一切他都好喜欢好喜欢,真希望能够一直住在这里,再也不要回到他们以前住的地方了,那里又冷又湿,还有人骂他“小兔崽子”,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每当有人这么骂他的时候,阿奶都会板起脸不高兴,还要去跟那人理论,那人还把阿奶推到,他讨厌推到阿奶的人,也讨厌叫他“小兔崽子”的人。
    这里又暖和又安全,阿奶还可以放心的打呼噜睡觉,阿奶以前睡觉都是会打呼噜的,可是……已经很久没有打过呼噜了……他喜欢听阿奶打呼噜,阿奶打呼噜他觉得心安……
    这里还有会说会笑会教他写字的帆哥儿,他是他见过最漂亮的阿哥,白白嫩嫩的脸蛋,笑起来还有酒窝,不像他……又黑又瘦,一点儿都不好看……
    不管怎么样,他很喜欢这里,希望能够一直住在这里,再也不要离开了,他还希望阿奶和阿……哥跟他一起住在这里,这里有好多的空房子,他们就算都住过来也能够住下的。
    只要能够住在这里,他一定好好听话,一点儿都不调皮捣蛋,做最最听话的乖孩子,就像,就像帆哥儿一样听话!
    米粮让他们去玩,两个孩子不愿意,待在她身边不肯走,米粮见状也不勉强,自己拿了大毛刷子沾了松油往墙上刷。
    帆哥儿睁着一对大眼睛,心里好奇极了,他跑到米粮身边,盯着木桶里的松油问道:“阿姐,这是什么?你在干什么?”
    米粮将他从松油桶旁边赶走,道:“这是松油,可不能随便碰的,要不然沾到衣裳上就洗不掉了,还有你的手也会被黏住的,黑黑的一坨,被其他人看见了要笑话你的。”
    帆哥儿有些小洁癖,最不能忍受他的衣裳沾染上脏东西,松油沾道衣裳上还洗不掉,沾到手上还黑乎乎一坨,立即便被帆哥儿列入了危险东西行列,不用米粮多劝,自发站得远远的,还拉了他身边的李小虎一起。
    帆哥儿生怕李小虎不明白,又特意给他解释一番,道:“这东西脏哩,沾了会变得黑乎乎的,就不白不漂亮了……”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好为人师的小模样。
    两个小孩子头挨着头嘀嘀咕咕说了好半晌,米粮也不管他们,拿着刷子慢慢给墙壁上油。
    帆哥儿安静地看米粮刷墙,一小会儿又忍不住了,问道:“阿姐怎么不怕松油,阿姐的衣裳难道不会弄脏么?”
    米粮一边刷墙一边回答他的话,道:“我穿了罩衣哩,手上还带了手套。”说着,把她自个儿缝的那一副手套拿出来亮了亮,“里里外外都包好了,自然是不怕被松油沾到的。”
    帆哥儿恍然大悟道:“这是不是阿姐给我说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阿姐什么都准备好了,自然就不怕了。”
    米粮最近在给帆哥儿讲《论语》,他年纪小,记忆却好,米粮教的东西很大一部分他都能够记住,这会儿拿出来因地制宜,倒是让米粮高兴了一番。
    毕竟,没有谁不喜欢自家小孩儿是个好学又聪明的。
    米粮笑着夸奖道:“是哩,帆哥儿真聪明。”
    帆哥儿的小尾巴立刻就翘了起来,他最喜欢阿姐夸他聪明了。因为在他的心里阿姐是最聪明的!聪明的阿姐夸他聪明,那他肯定就是聪明的了!
    帆哥儿还特意侧过身子向李小虎显摆,却看到李小虎一脸迷茫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听清楚他和阿姐说的话了。
    帆哥儿一边觉得李小虎真笨,一边又免不了自得,他可是比李小虎要聪明哩。末了,他还很好心地同李小虎解释了什么叫做《论语》,什么又叫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章节目录

穿越渣夫狠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一休哥哥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一休哥哥并收藏穿越渣夫狠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