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很是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柴耀宗面上的变化。
    男人就是平日里伪装得再好,他在权势面前都会显露些端倪出来,柴耀宗也不例外。尽管他很好的掩饰了他内心的渴望,但他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欲望的光芒。
    愚公对柴耀宗眼睛里充斥的欲望很是满意,他不怕他想要扶持的人是个有野心有欲望的,就怕他是个怂货,连志气都立不起来。
    若真是个立不起志向的,他也没那个心力来同他周旋,保他一世平安喜泰、富贵荣华就好,也算是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
    愚公摸着自个儿的山羊胡须慢慢道:“爷之前武力超群的名声已经打了出去,北地有谁不知爷是个有能力、有势力、有实力的。自来起事,谁要挑选便是追随强者。北地的强者爷若是认第二,怕是也没人敢认下第一。有了之前的铺垫,爷又何愁招揽不到投靠的人。”
    “爷现在缺的就是贤明!有道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人心所向,万众所归。爷后盾充足,若能再搏一个贤明,有才能之士必会蜂拥而至。只一点,爷想要搏得贤明必须自然,不能叫有心之人看出端倪。爷现在还势弱,成事之前自然是该韬光养晦,一切须得徐徐图之。若是因锋芒过胜,叫人记在了心头,后面的路怕是会更加坎坷难走。”
    “而此次青云场的水灾便是爷的机会!青云场的事儿一出,必然引的人心惶惶。朝廷不管,黎城知府更是如同摆设,这时候正是爷收买人心的大好时机。爷有了好名声便会有更多的有才者前来投靠,到时候人力、物力、武力……都有了,爷又何愁大事不成?”
    “只怕到时候爷身边能人异士多不胜数,怕是用不上某这个糟老头子了。”愚公自嘲一笑。
    柴耀宗有心笼络愚公,自是忙着表态,道:“愚公的才能天下有谁能比?我若真要成大事,还须得愚公多多出谋划策才是。”
    愚公自信一笑,道:“自是,自是。”
    ……
    两人相谈甚欢。
    柴耀宗走出香香楼时,整个人还处于亢奋之中。
    直到二泉走到他身旁一番耳语才渐渐平静下来。
    待他听完二泉的话,嘴角不由地弯起,下摆一撩,道:“走,爷也是瞧瞧。”
    说着,便领着二泉朝米铺的方向走去。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干出什么样的事儿来!
    ☆☆☆☆☆☆
    平静的背后必然是波涛汹涌。
    哪怕米铺小心了又小心,最后一日里还是出事了。
    这日,米家还如了以前一样的时辰打开铺子,大概十来个人之后,便出现一个挑事儿的人。
    这人衣裳凌乱,脸上黑漆漆的,似那黑脸关公,一把大胡子由下巴延至耳际,他骨架很大,看起来很是凶横。
    就光凭着这副长相便能够叫人对他退避三舍了。
    “我要两百斤大米!”他声音洪亮地喊道,一副大嗓门儿震的人耳膜发疼,似打雷一般。
    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米铺现在对外招待客人的伙计都是霍轴在做。
    他微微皱了眉头,又笑脸迎上去,耐心地同那大汉解释道:“不好意思客人。我们这里每人每日只限三十五斤大米。”说着,指了指挂在门前的牌子,“为了防止客人们误会,我们一早就将牌子挂上去了,今儿个已经是第五日了。”
    霍轴解释的详细,想着这般对方也不好再做纠缠,这样的事情前几日也发生过,但经过霍轴解释后,那些想要多买米的人也都作罢。
    米铺良心卖米五日,早就传遍了黎城的大街小巷,连着米铺五日卖米的规矩也一同传遍了。
    有人赞叹之,有人鄙视之,胡搅蛮缠的也有之,但凭着霍轴的手段都盖住了。
    可这人显然是前来闹事的,并不会因为霍轴的话而有所收敛。
    “你奶奶个熊的,你打开铺子做生意,你爷爷我来买米,你还敢给我推三阻四的,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说着,把手中的米袋子往地上一扔,抬脚便推翻了一旁的木板,一个回身,又将量米的漏斗摔打在地。
    “哐镗”几声响,米板、漏斗散落在地,好不狼狈。
    原本有些闹哄哄的人群安静了下来,铺子里的气氛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霍轴、小钟哥站在一起,输人不输阵,坚定地同那大汉对峙。
    良氏、张氏紧随其后。
    每一个人脸上都紧绷绷的。
    其他排队等米的人,有怕事的早早躲了开去,有好事的围在一旁观看,也有与米家有几分交情的,隐隐有相帮之势。
    米粮一开始便被良氏推进柜台里,这会儿正隔着柜台冷眼瞧着那大汉,这大汉显然是来闹事的,而且……
    米粮扫了一眼人群,里头有好几个面色不善的汉子。
    ……他是有备而来!
    这样的人只能以暴制暴,简单粗暴的办法对付他们才是嘴快捷有效的。米粮可不认为同他们讲道理说好话就能成。
    米粮微眯了眼睛。
    现在的形式对她们很是不利,米家这边算上她虽然有五个人,可有三个都是虚的,剩下的霍轴和小钟哥也不是能打得,可那大汉……
    米粮粗粗扫一眼。
    ……他的帮手怕是不下于五个哩。
    不行!
    她得去找些帮手才是。
    米粮瞧着,慢慢往后退,很快出了柜台往后院跑去。
    “这位客人,我们打开铺子做生意米,有话好好说,你……”霍轴上前阻止对方继续的动作,被对方一下子按住了手,动弹不得。
    霍轴与那大汉比起来无异显得弱小,一下子被抓住了手竟是动也动不了了。
    张氏见状,忙要上前去帮霍轴,被良氏抓住了。
    张氏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张氏将手里有握着的棍子递给小钟哥,示意他上前。
    那大汉似乎有些忌惮几人手里有的木棍,对霍轴握着的手松了松。
    张氏见他稍有示弱,心里有了底,上前几步道:“大兄弟,我们米铺良心卖米五日,不是为了博取好名声,而是看不了大家伙受苦。我们有心做好事,大兄弟怎么能让我们难做呢。”
    张氏说着拿起木牌,又道:“这上头明明白白写了数量,便不能随便超了,我们若是给大兄弟你多拿了,那剩下那些那号牌的不就是拿不到米了么。”
    张氏话音刚一落,人群里便嘤嘤一片,事关自己的利益,自有人出来说话。
    “是啊,是啊。你一个人都拿走了,我们又怎么办?”
    有人起了头,自然有人附和。
    那大汉见势头不对,一双眼转个不停。
    米粮一直关注着他,自是将他给人群里几个人使眼色的动作看清楚了。
    “话不能这么说,谁都晓得他们家是卖米的,那库房里头的米还不跟堆成小山一样呀,这么一两百斤的米对他们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隐藏在人群里的这人嗓门更大,一下子盖住了其他人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清楚地传到人耳朵里。
    大汉得了同伴相帮,转了方向,面向外头围观的人,说得是唾沫横飞。
    “各位街坊邻居都说说,哪有这样的商户,开了门做生意,还要限制我们每个人的买米数量,我们大家辛辛苦苦在这里等一夜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要多买上点儿米吗?现在青云场遭了灾,米仓被淹了,我们大家以后吃饭都成了个问题,他们米家还要限制我们大家。我是个粗人,那些个文绉绉的话也说不出来,但却晓得自个儿家里没米没粮活不下去!我今儿个特地带了银子来,就是要买上三百斤大米,米家若是不给个说法,今儿个这事儿,我是闹定了!”
    那汉子说着便上前去将一个米斗扔在地上,米斗里头白花花的大米就这么落在地上,无响无声。
    “你爷爷我今儿个若是买不到那三百斤大米,就不走了!被饿死是死,还不如闹一场,做个饱死鬼!”睁圆了大眼睛瞪向霍轴,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
    大汉的同伴也适时地冒出来相帮。
    若只是那汉子一个人,霍轴咬牙也能拼上一拼。
    可现在那大汉不仅有帮手,还有被他煽动起来的人,大家现在都比较激动,一个不对便有可能引发出大规模的冲突。
    “让米家给我们一个痛快!我们想买多少就买多少!谁他娘的要限制数量,爷爷我今儿个就打谁!看爷爷一双拳头是不是认人!”那大汉还在叫嚣。
    霍轴、小钟哥手里头的木棍捏的死死地,绷紧了身子看着对方。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还了一句,“对,让米家给个痛快,开了粮仓,我们要买米,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人群里有人应和了,后来越多的人应和。
    “开了粮仓卖米!开了粮仓卖米!”
    大家的声音越来越大,霍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那泼天的气势让良氏、张氏胆寒,几人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
    情况失控,不是能够善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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