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熊轸娶了勾践之女,前文提过,这里不再细讲。
    这句话就像是给勾践画了一个归宿,勾践听到此话是愤怒到了极点,可是他说不出话来,因为皋如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强按住他,不让他说话。
    楚昭王有熊轸见状嘴角闪现一丝冷笑,不过很快的消失了,他招手正欲让左右的卫士们把勾践“护持好”,送回他的大帐。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狼狈,脸色苍白,几乎虚脱的男人,被两名楚国兵士架着走了进来,在他们身后还有楚兵抬着的一副担架,担架上显然是个死人,因为尸体已经发臭了。
    大帐中楚国众文武看到来人的模样,无不惊愕,心狂跳起来,有熊轸更是直接一个跳跃,从王位上往虚脱男人方向奔去。
    “大王,臣有罪啊!”虚脱男人,见到楚昭王后,扑腾一声,跪倒,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虚脱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齐楚广陵南边扬子江水战中,那侥幸逃走的楚昭王妹婿钟建!
    担架上那发臭的尸体,楚国的将领们也自然是认识,那是大将军麾下的左司马吴句卑,只是他不是在广陵吗,怎么死了?
    钟建哭诉,把事情的经过讲完后,楚昭王,腾腾腾的向后退了三步:广陵之战和扬子江之战,楚军近乎六万人就这么完了?
    “哦,不!”
    楚昭王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案几,然后呜啊一声吐了口鲜血。
    还在王帐中的勾践和他的那帮臣属,见闻后,是冷笑连连,口呼报应来的何其快也?
    楚昭王的吐血让王帐内众人慌乱会儿,楚昭王强势按住众文武说自己无事,但当他看到听到越国君臣看向自己的表情与说的风凉话后,他大怒,拔出佩剑,砍死了吴国臣属八人,最后只剩下皋如和勾践,方才被众人拉住。
    王帐内的血腥味扑鼻,令尹子西心中叹了口气,他没有想到自家大王竟然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水淹湖城之事,若是让他知道他绝对会反对,可是如今吗,事情已经做了,再埋怨也没有用,他让卫士把勾践和皋如押解走,并吩咐人好生照顾着,方才最后道:“大王,事已经如此,徒留愤怒与悲伤无用,现如今是应对当前的局势。”
    子西说到这停顿一下,然后道:“一,越国我们是否还要吞并;二,齐国是向邗国宣战而不是我楚国,广陵之战,扬子江之战,我们是哑巴吃黄连,有理也说不出口,我们当如何应对……”
    就在子西说的时候,又有楚军军士跑进帐内:“报,王孙胜,紧急密函……”
    楚昭王闻言下意识的觉得又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等他拿起密函看完后,整个人脸如死灰:“齐人,欺人太甚!”
    密函所报,正是华周十万大军兵压国境,钟离国被齐国吞并,白公胜求援之事。
    帐内众人闻言是面面相觑,这接踵而来的消息,打的他们不知道如何应对。
    古长江之上,吕荼看着不远处的陆地,那陆地在与江和岸的交口处,上面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用吴文写着延陵二字。
    见状,吕荼拍了一下楼船的船栏,心中叹道:在大江之上行船近乎两天,受罪了两天,今日终于到了。
    众人抢滩登陆后,乌压压近乎两万精锐大军排成了战队,吕荼对着范蠡安排一番,让他率着水军停留在此地,以防不测,而他则率领登陆后的众军往延陵方向赶去。
    延陵,和其他吴国城池一样,是用石头砌成,看着巍峨厚重的城墙,吕荼手指敲了敲兵车的车轼,心中暗想,若是有三千军士守城,自己这两万大军,最少得攻一个月才能拿下。
    他看着路边的竹木森林,心中又松了口气,有这些,自己就能让公输班在十天内造出足够多的攻城梯,有攻城梯,攻下城池的代价就更小些。
    吕荼浩浩荡荡的大军前来,一直走到城门口,还没有引起了延陵城内人的惊醒,吕荼觉得纳闷,难道这是座空城?
    就在这时,吕荼看到街上不远处有位老者正在用很旧很旧的扫把扫着地,他让身后的大军停下,下了兵车走到老者面前躬身道:“老人家,您好。请问这城池里的人哪里去了?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到来为何没有听到鼓楼上的鼓声?难道你们就不怕我们是盗贼过来洗劫城池吗?”
    吕荼连问了几个问题,老者先是像没有见到没有听到似的继续扫他的地,当吕荼说到盗贼袭城四个字的时候,他把手中的扫把停下,抬头看向吕荼,然后又看了下那威武精锐排成如同长龙见不到尾的齐军。
    “盗贼袭城?他们袭城是为了什么?”
    “粮食财物吗?这座城粮食财物早已经被搬空了!”
    “掠夺人口吗?哈哈,这座城只剩下像我这样的老不死一个个,他们掠夺干什么?”
    说罢,老者又继续在街上扫他的地了。
    吕荼闻言眉头一皱,他身后的众军将自然不信,东门无泽带着人往城里开始“扫荡”,最后回来的表情是双手一摊,颓丧。
    吕荼看着众军已经控制住了城池要地,便没有了任何顾忌,他走到老者面前再次躬身欲问,谁料老者扫把一停,用手指着不远处大桑树下的石磨道:“你要的人口造册,还有这延陵的印玺,都在那磨盘上,你想要的话就拿去吧”。
    言罢,又开始扫他的地来。
    吕荼听到老者如此说微微皱眉,张孟谈则是和东门无泽面面相觑,熊宜僚跑到石磨前,把一堆书简还有一件青铜印玺给抱了过来。
    张孟谈上前查看后,对着吕荼点头,吕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弓腰道:“齐国吕荼,拜见叔父。”
    吕荼的话让他身后的众人大吃一惊,难道这个扫地的老头就是延陵大夫微生(征生)吗?
    老者看着吕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叔父,叔父?”
    老者笑着笑着流起眼泪来,众人是看的面目相觑,不知所谓,叔父,叔父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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