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吕荼知道全球变冷导致的古黄河改道快要来了!
    现在的古黄河入海口是在燕国境内,大概位置在后世的天*津区域,像后世雄安的白洋淀就是古黄河一个连接湖泊之一。
    古黄河一旦改道就是下游地区无数人遭殃。
    如今下游地区只有三个大国,一个是燕国,一个是齐国,一个中山国,这三个国家中最有可能改道到的国家是齐国。
    齐国是以平原为主的国家,一旦出现决口改道,齐国北部领土基本上在五十年内也就完了!
    另外挖沟渠与修长城比起来也是千般好的。
    一则,挖沟渠通水利,可以把齐国的水脉交通梳理一遍;二则,把一些沼泽的水牵引出后,可以造出更多的良田;三则水渠修成后可以在旱灾时防旱,洪灾时防涝;四则沟渠变多可以壮大齐国的渔业。
    总之百利。
    其实吕荼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故意的诱惑邻国侵略他的国家,这样他才有正义的大旗灭了邻国。
    “然而兴修水利和驰道并非一日之事,国相府要拿出一个好的条陈方案来,这样既不过分损害民力又能保证水利和驰道尽快的完工”吕荼想起在洛邑(成都)时,看到徭役给百姓们带来的灾难,又补充了一句。
    伍子胥闻言又轻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吕荼为了赶工把民力掏空。
    “太甲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第二个灾害,就是人害!这一害比天灾还要令人可恶与齿冷。”
    “为什么这样说呢?”吕荼开始说第二个让生民多艰的话题。
    “寡人博览史册,游历诸国,看过暴君,也看过谦和之君;看过昏君,也看过英明果武之君;看过乱作之君,也看过无为之君;看过自以为是的独裁之君,也看过能纳雅言之君……”
    “殷纣作孽滥用民力被先祖推翻,幽王作孽事国政如儿戏被狄戎推翻,祖辈桓公后期的事更不用说了,等等诸如此类为君之害。”
    “君之害固然大矣,然而没有一帮手足口舌相帮,又何来之害呢?”
    “你们这些跪座在殿上的大臣将军,就是君之手足口舌!”
    吕荼玉如意一扫殿上听训的众文武。
    “君上!”众臣文武再次持笏向拜,因为这句话诛心。
    吕荼并没有让他们起来的念头,继续道:“太甲不贤,伊尹虚之;康王不贤,周公召公虚之;若是寡人有一天像桓公那样晚节不保的话,你们就行伊尹召公之事!”
    此话一出,殿中众人皆是以头伏地,大呼诚惶诚恐,誓死不敢。
    吕荼此言并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故意的试探众臣,而是为了防止将来自己可能自以为是故步自封变成大独裁者作政论上的铺垫。
    吕荼招手示意众人起来,众人俯拜再三,方才持笏正襟危坐。
    这时只听的吕荼声音变的再次严厉道:“寡人有错,寡人定改,但是诸位臣公若是错了,坏了,就如同这个香炉,它以前是光明的锃亮的,可是如今变成了污绿,若他还不自省悔过,寡人定然绝不轻饶!”
    言罢吕荼突然抽出佩剑一剑砍碎了香炉。
    香炉内还在继续燃烧的香木冒着烟撒在殿堂中央。
    “臣下不敢!”众臣再次俯拜。
    不少大臣却是脑门出冷汗了,像时任行人府行人的宰予就是其中一个,他以为自己私收各国使节使者贿赂的事被吕荼知道了呢,所以做贼心虚。
    吕荼在殿中一扫众人一圈,然后方才慢慢走了主君之位,把剑合在了剑鞘里,笑着道:“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你们也莫紧张,寡人只是羡慕古时的明君贤相,总幻想着将来那么一天,后世史书上也会说寡人是明君,而你们是寡人的贤相良臣,仅此而已!”
    见闻吕荼终于笑嘻嘻起来,众臣方才轻嘘了口气,暗道,这位主比先君景公难伺候多了。
    早朝一直上到快临近中午的时候,方才结束。
    作为左相的御鞅追上了下朝的国相伍子胥,见没有人问道:“国相,君上今日大发那一番言论所谓到底何事?”
    “老夫都要被弄糊涂了”。
    伍子胥捋须看着蓝天白云,感受秋高气爽,微微笑道:“辅相有些事还是糊涂好,你我所要做的就是不违背道义与良心去执行国政便好了!”
    御鞅不解,看着伍子胥大步离去,更加糊涂了,这君上第一次上朝,先说君臣之位,接着说天灾人祸,最后又讲伊尹周公,君明相贤,这哪跟哪啊?
    带着一肚子糊涂,御鞅郁闷的上了兵车回府了。
    当然不止御鞅一人,很多朝堂大夫和将官们也是糊里糊涂。
    “兄长,君上是不是被那个大国士蟾给说教了?”吕夏赶上大宗吕青道。
    蟾爱讲那些虚无边际,让人听着恐惧的事,这些传闻吕夏自是听说过的。
    加之自家那位侄子对蟾相当的恭敬,吕夏自然以为是蟾的说教影响了吕荼。
    吕青或许是受了寒,也或许是年老体弱的原因,他说话时不时的咳嗽着,听到吕夏的话后,他淡淡一句:“夏弟,当年你因为私币的事被雪压许久,好在你在关键的时候站在了君上一边,所以才有今天宗府刑郎的职位”。
    吕夏闻言脸色一红,羞道:“兄长,莫提前事,莫提前事”。
    吕青喘了口气,看着蓝天白云道:“我老了,没有几天的蹦头了,你得修德行”。
    言罢拄着盘羊拐杖离去。
    吕夏却是傻了,这什么跟什么?
    “兄长我说的是”吕夏欲追吕青,可是脚刚迈一步,就急停住了。
    老了,我得修德行?
    吕夏回味吕青的话,突然似乎顿悟,眼睛中喜意的波浪翻滚,看着吕青离去的背影,急忙追了过去:“兄长,您等等我……”
    右相计然离去时,很别有意思的看了齐侯宫一眼,暗道:君上这盘棋下的很大,只是不知天下诸侯会不会上当?嘿嘿,不过,九公主必然是要留在国内了!
    心道罢,他上了自家兵车,然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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