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阅见孟孙何忌竟然不出手,他悲哀,痛苦,惨笑,最后眼泪哗哗。
    就在这时,又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竖牛,你在此作甚?”
    兵车即下,阳虎和仲梁怀扶着一花白头发的老者走了过来。
    竖牛打眼一看是季孙氏家主。
    “妹妹”蔑见到了妮子,狂奔,眼泪像是溃坝的堤一样。
    妮子看到了哥哥,也是狂奔一下扑在了蔑的怀中呜呜大哭。
    仿佛这二人的大哭能把各自的心事担忧焦虑统统表达出来。
    季平子走进人群中,对着妮子道“妮子,老夫和你叔父孔丘是多年的好友,你从今日起就住在我季孙家”。
    “什么?”竖牛闻言大怒。
    季平子冷意的看着竖牛道“怎么,侄儿你不愿意?”
    竖牛道“不愿意,当然不愿意!”
    “俺竖牛看上的女人,在你季孙家居住,算什么事情?”
    “季孙家主,俺竖牛尊重你是长辈,但这并不意味着俺可以为了俺对你的尊重去放弃俺的至爱,俺的尊严!”
    “妮子现在就是俺的至爱,就是俺的尊严!”
    “季孙家主,你知道侮辱了俺的尊严会有什么后果吧?”
    “俺不想因为此,搞的流血动乱,你可明白?”
    竖牛深抠的眼睛突然向前一突就像只蛤蟆般。
    季平子看着竖牛,这个人形怪兽,知道这是竖牛在威胁他,他嘴角犯起了嘲意“侄儿的话,严重了吧?”
    “老夫与你父共掌朝政将近二十年,才有如今我鲁国的昌盛”
    “世人都说鲁国是只鼎,三足的鼎,老夫无法想象两足的鼎如何立稳?”
    竖牛听罢季平子的话后,插着腰哈哈大笑起来“两足不稳,那就一足,唯我叔孙家一足”
    接着他手一指季平子喝骂道“季孙意如!”
    “你个老家伙,不要以为你暗中积蓄力量想扳倒俺叔孙家,俺叔孙家不知道”
    “俺告诉你,要不是俺家那位阻止俺,俺早就把你给灭了”
    轰!
    竖牛的话把在场的众人吓的毛孔放大,背后冷汗吁吁冒。
    孟孙何忌下意识的按住了身上的佩剑,季孙家倒了,他孟孙家也定然吃不得好!
    更何况该死的这个竖牛,已经明说了,鲁国的鼎,只有一足,那就是他叔孙家!
    叔孙家宰鬷戾见自家少主竟然把这样狂野之言讲了出来,吓的他脸色苍白,差点晕倒,家主啊,我鬷戾真是看不懂你为何要挑选这样的人做我们叔孙家的家主啊?
    少主啊少主,你有这样的野望,可以!
    但你不能说出来啊,就算你说出来,那你也不应该在敌人面前,在广天化众面前,讲出!
    多少人本能成就大事,可是却毁在了嘴上。
    季平子见闻竖牛的无礼与放肆,也是笑的前仰后合。
    “你笑什么?”竖牛提着剑指着季平子道。
    季平子道“老夫笑天下可笑之人”
    “哦,不!”
    “老夫在笑一只蠢货,一只自以为能吃到天鹅肉的赖蛤蟆!”
    竖牛闻言怒火冲身“你个老不死,今日俺竖牛就要了你的命”
    “候犯,给俺杀了这个老贼”
    候犯闻言shua的一声抽出佩剑砍向了季平子。
    季平子向后退了一步,给仲梁怀使了个眼色,仲梁怀就欲挺身而斗,谁料阳虎率先拔剑出手了。
    “想杀我主,那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阳虎来也!”
    嘭,两剑相向,二人皆被对方的杀势一震。
    仲梁怀眼睛一眯,暗道还好自己没有出手,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叫候犯的对手。
    季平子见家宰阳虎和候犯相斗数回合,竟然一时拿不到上风,不由攥紧了手中的拐杖,阳虎勇猛,是他季孙家家臣中当数第一,可是没想到叔孙家竟然不知不觉中收拢了这个叫候犯的勇士,看来自己要想动叔孙家还需小心再小心啊!
    “住手,都给我…我住手”一辆兵车急匆匆的赶来。
    众人闻言全都回首往声源处望去。
    是叔孙豹!
    非叔孙家的人皆是一惊。
    竖牛看到叔孙豹来了,不由皱眉,他来干什么?
    叔孙豹已经风烛残年,他从兵车上下来的时候,是一位年轻的郎君扶着。
    那年轻郎君正是吕荼。
    原来吕荼得到公父文伯的汇报说共有三波人马杀向了此地,吕荼短瞬间就有了决断,知道要想平稳解决此事,非叔孙豹,这个春秋史上,华夏史上的古儒出面不可。
    众人见叔孙豹来了,纷纷过来行礼,阳虎和候犯也各自收了剑。
    就在这时,突然两声惊讶的齐喝“荼公子,你怎么在这?”
    一个是阳虎,一个是孟孙何忌。
    二人都在伐楚之战时和吕荼结下了缘分,加上现在吕荼去除了昔日的奔波之色,又换上了只有公子才能穿的着装,所以阳虎和孟孙何忌一下认出来了。
    轰!
    二人的话一下子把众人雷懵了,荼公子怎么了,荼公子,公子荼,什么,他是公子荼?
    不少人醒悟,那荼公子所代表的含义,一下全都惊讶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蔑是,妮子是,南宫阅是,竖牛是,阳越是,颜阖是……凡是和吕荼在鲁国有过交集的人皆是。
    “怎么,你们不信?”突然公父文伯挤进了人群中间,他下巴抬的老高,纨绔的声音。
    他见众人没有反应,洋洋得意,用手先指了指吕荼,然后又郑重的指了指自己“他就是齐侯之子,吕荼,我公父文伯的表哥!”
    吕荼看着公父文伯那副样子,真想上前暴揍他一顿。
    场上还是继续静谧,这时叔孙豹说话了“文伯所言,不错,这位就是齐侯之子,公子荼”。
    嗡!
    这下场上的人皆是开始窃窃交耳起来,吕荼上前对着蔑和妮子赔礼道“蔑兄,妮子姑娘,先前荼隐瞒身份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你们能够海涵”。
    说罢躬身一礼,不起。
    蔑和妮子此时还在情深相互的抱着,她们双双看着吕荼,还处在惊愕的呆滞之中,等蔑醒悟开来时,吕荼已经躬身了不下于三十个呼吸。
    蔑急忙放开妮子,然后双手托起了行礼的吕荼“公子,公子,在防山时,我们家多有怠慢之处,您一定要见谅啊!”
    蔑说完拉着妮子就给吕荼行磕头之礼。
    吕荼慌忙把二人扶起。
    妮子看着俊俏儒雅的吕荼,心中暗道,怪不得当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贵气,贵气的让人只能远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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