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孟谈走了过来给他披了件外衣“公子,雨再这么下下去,大军就无法再继续前进了…孟谈听说,前门已经堆积了很深的水…”
    吕荼闻言瞪着眼看着张孟谈,接着他慌忙往外跑去,往泗水外门城墙上跑去。
    张孟谈见公子荼在雨中狂奔,吓了一跳,忙拿起屋檐下的伞追了过去。
    吕荼拼命的跑着,当他站在高高的城池上,往下望去的时候,一颗心冰凉了透底,他差点昏了过去,幸好有张孟谈扶住了他。
    “地图,地图”吕荼哆嗦着嘴。
    张孟谈不知其意,忙令卫士去拿牛皮地图来,当吕荼看到泗上上游的那一处险要大河的时候,当看到泗上位于谷地的时候,他吓的脸色青白起来,他一把推开张孟谈,再次狂奔。
    张孟谈看着公子荼发疯似的,心更是害怕了,当他把目光投掷到城外的积水和牛皮地图上时,也是吓的差点栽倒在雨水地上。
    当吕荼跑向齐景公的大殿内后,第一件事就是鸣鼓聚将。
    咚咚咚!
    齐景公大吃一惊,揉着稀松的眼来到殿外,他见是爱子,湿漉漉的像个雨人的爱子,急忙道“荼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吕荼气喘吁吁,满脸激动道“父亲,快,快,快,敌人要,要水淹泗上”。
    啊!齐景吓了一跳,他跑出殿看着越来越大的雨水,又急忙回殿去拿牛皮地图看,他越看越是心凉,最后,竟然瘫倒在了地上。
    呼啦啦,夜色下泗水决口了。
    天明,安山山岗上。
    公子融对着身边的父亲章禹道“孩儿恭喜父亲,贺喜父亲,这一次盟军逆贼们定然被这汪汪大水,淹了个底朝天,我徐国的危险与劫难已经安全度过矣!”
    徐国子,章禹正欲高兴,不料远处来了一片乌压压的木筏军队,上面黑色的大稿赫然写着齐鲁郑陈蔡。
    章禹和儿子赢融相视一眼,觉得不可相信,二人心有灵犀的揉了揉眼,发现自己眼前那片乘着木筏杀过来的军队是真的!
    噗!章禹吐了口老血,没想到自己顶着水淹泗上的骂名,结果还是没有把侵略者打败,自己真是绝望了。
    公子融见父亲吐血,吓的目眦血红“父亲,父亲!”
    木筏,当然是吕荼动员所有军队把城里的木式建筑全拆了而简单造的,本来很多将领还以为他公子荼是妄想,是多虑了!
    他们一致以为徐国人根本想不出这样的妙计来,可是夜里,轰隆隆的大水袭来的时候,他们看向吕荼的目光变了,特别是田穰苴,他可是这场伐楚之战的实际策划人。
    可是没想到,自己差点把盟军陷入难以拯救的危境之中,幸好有公子荼及时发现了。
    伍子胥也是点头欣赏不已。
    无数的木筏连在一起,如同巨大的陆地一样,让洪水无法把他们冲散,就这样盟军们度过了危险的洪峰。
    可是泗上左右的徐国百姓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什么样,看看那滔天洪水,可想而知?
    他们的国君为了大局抛弃了他们。
    可讽刺的是大局,他们的国君也没有维护好!
    当洪峰平定,吕荼让众军解开相互牵引的木筏绳索,就这样开始向东面高地群山方向前去寻徐国人报仇去了。
    果不其然,徐国的君臣们正等待着看盟军的笑话,可是转瞬间就变成了自己的残剧。
    盟军们用无数的箭失表达自己的愤怒,箭失如飞蝗般飞向了山岗上,收割着徐国军队的性命。
    他们想逃,又怎么来得及?
    公子融见父亲已经身死,他披头散发搂着自家父亲大哭不已。
    此刻盟军已经围了上来,齐景公站在盟军大稿下,左右皆是重要的人物。
    吕荼上前道“赢融,你投降吧?”
    公子融把父亲的尸体放好,扭过头来看向吕荼“投降?哈哈…”
    接着他语气一肃道“你能告诉我,是谁破了我们水淹泗上的计策吗?”
    吕荼闻言看了齐景公一眼,见齐景公点头,便道“是小子。”
    “你?”公子融满眼不信,过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就是那传说中的智谋无双公子荼?”
    吕荼闻言讪讪。
    公子融见状,再次惨笑“哈哈,没想到一代名将郤宛想到的绝妙主意竟然被一个小子给破了,哈哈,这是何等的讽刺,讽刺?”
    仰天咆哮罢,公子融横剑自刎。
    那些残存的徐国卫士们见闻也都全部剖腹自杀了。
    “徐国,真豪杰之国也!”齐景公叹息道,接着扭头对身边的田穰苴道“密令孙武,必须把郤宛给寡人灭了,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
    “诺”
    且说吕荼恭敬的对着公子融和章禹的尸体行了见君之礼,然后走回到木筏上,对着齐景公道“父亲,请允许对徐国父子厚葬”。
    齐景公允之,盟军众人见闻皆夸公子荼仁德。
    吕荼看着高岗上的公子融和章禹尸体,喃喃道“当日攻下泗上,得知你们在离城之前毒杀了后宫四十七位妻妾,荼见到那帮冤死的女人后,就暗自发誓,非要你们为她们陪葬不可,今日遂愿了”
    “另外荼还要把你们埋在泗上之地最低洼的地方,让你们的灵魂年年尝受到那被洪水淹的滋味,这是为了那帮被你们抛弃淹死的泗上军民做的…”
    “荼还要在你们的陪葬品里,大量书写你们不仁德的事,让后世的考古者把这段荼故意让他们看到的历史考据出来,让你们遗臭万年…”
    梅雨暂时停了,山间的风吹在吕荼身上,吕荼觉得凉凉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怕,自己的心是什么时候变了,又为什么变的那么冷酷了?
    变了,这不是一件好事!
    秦国,国都雍城。
    申包胥星夜赶路,终于来到了他的目的地,秦国,国都,雍城。
    他看着那城门上的秦篆,嚎啕大哭。
    此时的他身形狼狈,就和后世班超出使西域凿空回国的情形一样,衣衫褴褛,只有那符节笔挺着。
    秦人见一外乡人对着秦都城城门大哭不已,纷纷围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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