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条?不用猜,是吕荼曾经闲的脑仁疼时无聊诱导发明的。如今这种食物已经在齐国流传开来,所以作为临淄外城的东郭有此面食当然也不奇怪。
    不一会儿三碗面端了上来,东门无泽完全没有吃饭的礼仪,如同那猪八戒一样,噗滋噗滋的带着声响。
    吕荼看着他,把吃饭的筷子狠狠的击在桌案上,脸色越来越黑。张孟谈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东门无泽却是如同个没事人似的,抱着碗喝了起来。
    “公子…别说,这家面馆做的面吃着挺带劲哈…嗝!”东门无泽饕餮的把一碗面下肚,不由打了几个饱嗝。
    “无泽”张孟谈偷偷扯了一下东门无泽的,忙给他递了个眼色。东门无泽正要发怒,什么事,光明正大的说不好吗?可是当他顺着张孟谈递的眼色看去,顿时不敢言语了。
    因为他看到吕荼有要发飙暴走的迹象。就在这尴尬的时刻突然一人走进了面馆,那人一出现,东门无泽爆笑开来。
    吕荼虽然心情很不爽但看清那人模样时,也差点笑出来,哇哇的,这是个喇嘛!
    只见那人头发稀少像个像个…嗯,知道败顶吗?那人就是败顶,试想束发的败顶,那会是什么样?
    再观他神相,除了眉宇间的灵动气之外,全是包裹着沧桑。张孟谈看清那人面目后对着吕荼轻声道“公子,此人恐怕是受过刑罚之人!”
    吕荼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示意别说话继续吃饭。东门无泽正要发表自己的见解,被吕荼瞪了一眼,如受气的小媳妇般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那人找了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他要了些酒和一些肉。他喝着喝着突然伏案大哭起来“戍鼓断人,边秋雁声。露从夜白,月是乡明。有筷分散,难问死生。寄书不达,何时休兵。有筷分散,难问死生?难问死生?兄长啊…”
    败顶男子哭的死去活来,吕荼和张孟谈相视一眼,张孟谈随即唤来了那贾家“贾家,可知那人是谁?为何如此伤心啊?”
    贾人道“禀各位小君子的话,此人,哎,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
    吕荼又要了些酒菜拉着贾人让其讲开那人的故事来。
    原来那人是叫卢蒲嫳!当卢蒲嫳这个名字刚从贾家嘴中说出的时候,吕荼就是一惊,这人就是那成语断章取义的出源人,靠着自己的一记大嘴把崔杼庆封一家搞的死去活来的家伙,卢蒲嫳!
    牡丹的,这厮虽然智多,可是同样被誉为丧门星啊!后来此人好像被发配到燕国去了。吕荼不知为何把东门无泽的口头语给带了出来。
    贾人在那里滔滔不绝,吕荼是听明白了,大概是说此人有个哥哥叫卢蒲癸,他是齐庄公的忠心卫士,后来人*妻东郭姜事发,齐庄公被崔杼庆封密谋杀害,卢蒲葵被迫逃到晋国。
    卢蒲嫳作为卢蒲葵的弟弟,深知兄长的志向,于是屈身辅助崔杼庆封治政,崔杼等人在他的一张大嘴下被杀,卢蒲嫳的兄长卢蒲癸因此被庆封召回齐国。
    可谁知卢蒲葵和齐庄公的另一心腹卫士王何合谋欲斩杀庆封为故主报仇,卢蒲葵后来虽成功斩杀了庆舍等人,但庆封却逃到了鲁国。
    这场政治大动乱后,晏婴势力,田家势力,国高二家势力,梁丘据势力登上朝堂,几大势力合谋,为防止万一,把齐庄公的忠实奴仆卢蒲葵政治流放到晋国,只留卢蒲嫳一人独守芦浦家的三间破草房,奈何人家兄弟情深啊!
    卢蒲嫳不停的寻找机会想通过一些勋贵说些好话,把自己的兄长从晋国召回。可是现在的卢蒲家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卢蒲家了,谁会在乎这破落户,更何况他还牵扯着政治敏感?
    吕荼转瞬间就想明白了为何朝堂上的几大势力头目没有敢为芦浦家说情的原因。他转首看着那个败顶嚎啕的卢蒲嫳,心中慨叹不已。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国士之家!兄长为报旧主之恩,可以舍弃一切;弟为救兄长,为成就兄长,亦是抛弃一切!”张孟谈听完后叹道,接着对着吕荼道“公子,孟谈没有求过您什么?这一次,孟谈求您可不可以助卢蒲葵还齐?”
    吕荼正欲作答,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贾家,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我们尊贵的人吃饭的地方,怎么让一个叛逆家奴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手里转着太极珠走了进来。
    贾家一看那人,顿时吓了一跳,急忙毕恭毕敬的疾走“东郭君子,您怎么来了?里面请,快,里面请…”
    来人正是那东郭家的家主东郭书。
    东郭书没有走进去,旁边的家奴却是发飙了,上去对着那贾人就是pia的一耳巴子“糟践的小人,难道你没有听到我家家主的话吗?这里是尊贵的人吃饭的地方,怎么让叛逆家奴走了进来?”
    贾人被打的脸上红肿,嘴角血丝直冒,暗骂,你个狗厮,我是小人没错,但你呢?小人也不如,你不过是个家奴而已,有何脸面?可是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歪歪,脸色更加谄媚赔笑了“东郭君子,小人实在不知谁是叛逆家奴啊?”
    东郭书没有回答,下巴抬着,手中的太极珠快速的在掌心里转着。那家奴道“谁是叛逆家奴,还用说吗?当然是脑门没毛的卢蒲嫳了!”
    “卢蒲撇?”贾家闻言扭头看着那边沉醉嚎啕的卢蒲嫳。
    “怎么你不愿意?”家奴似乎看出了贾家的心里,阴狠道。
    贾家被这气势激的汗毛直立“愿意,愿意,小人这就去,这就去…”
    “卢蒲君子,您看是不是?”贾家难为情的托起已有醉意的卢蒲嫳。
    卢蒲嫳见是贾家来托他,有些不满道“贾家,你…好大的胆子!我…卢蒲家是…是败落了!但…我卢蒲嫳仍然是个士,你难道不知士农工商吗?你过来,过来,向我赔礼,赔礼…”
    贾家被卢蒲嫳这醉话搞的是满脸黢黑,我他母亲的就是一贱货,无论怎么努力在你们这些士人眼里仍然是一贱货,既然是贱货,那你们这些高贵的人为何还要来我这贱货的食铺里用饭呢?你他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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