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生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一把拉住自家父亲,想要止住住他的自残。可是齐景公还是piapia的打着自己的脸。
    朝堂上众人见闻皆是跪地嚎啕大哭。
    齐景公一脚踢开阳生后,长长吸了口气道“寡人此次不杀你们,也不想怪罪你们,但你们要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你们对得起寡人吗,对得起天下的士人吗?要有下次…就算寡人能再次饶了你们,齐国的律法与齐国的百姓也饶不了你们!”接着对着仲由喝道“仲由把那些证据全都拉到殿外,给寡人烧了,烧了!”
    众人在朝堂上再次嚎啕大哭,这次大哭就味道多了些恩德。殿外的火光的萦绕,那证据化为春土后,新钱改革也没有人起来反对。
    坐在齐景公一边的吕荼见闻,终于暗松了口气,暗道,还好,让高柴早做了准备,可是...欸!
    “爹爹,今日早朝您为何不把那些奸佞之臣打杀掉?”后园的梨花树下,吕荼显然有些生气对着齐景公咆哮道。因为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走。在吕荼的计划中,是想借机搞死几个齐国的危险政敌的。
    齐景公看着爱子生气模样哈哈一笑“荼儿啊,你说高柴是个什么样的人?”
    吕荼闻言小眉毛一皱“爹爹,高柴是一名中正能臣”。
    齐景公听罢,看着爱子的目光柔和起来“荼儿说的不错,他是个中正能臣,而且最可贵的他也是我们姜姓的族人!高张死后,爹爹一直在想谁能接下高家的大旗,现在看来非他莫属了。”
    “可是爹爹这和不借机打杀那些窃食齐国的硕鼠有什么关系呢?”吕荼疑惑的看着齐景公。
    齐景公上前拍了拍他的萝卜头道“荼儿啊,你是君,他是臣,你永远不要把那些臣和自己站在同样的高度上。他们是奸佞不错,可也只是我们为君的一只只狗,虽然这些狗偷吃了家里的鸡鸭,但我们不能因此杀了它们。越爱偷吃的鸡鸭的狗越是凶狠,一旦我们将来用到它们,它们往往也是对敌人最凶狠的”。
    “中正能臣也是狗,看家护院,任劳任怨的好狗。你给它们多少食物,它们就会吃多少食物,面对着鸡鸭的诱惑,它们能抵制住,可是往往这些狗缺少了凶性,于家不利啊!”
    “所以啊,荼儿,你要记住无论恶狗还是好狗,它始终是狗,为你看家护院,保驾起航的狗,做为君,你所做的就是让这些狗按照你的愿望进行驾驭平衡。恶狗多了,凶性多了,那就可能变成了狼,变成了咬破咱们喉管的狼;好狗多了,那这个国家就会被人被其他家的恶兽欺负,甚至被家破人亡!”
    “高柴所举报的那些恶狗,荼儿你真以为他高柴完全是出自公心吗?爹爹告诉你不是,爹爹看了那些所谓的证据,个个指正的人都是有明显的政治倾轧动向,其实这就是恶狗好狗之争,好狗中的一些狗想借机打压好狗和恶狗中的一些狗!”
    “荼儿啊,若是爹爹今日借机惩罚了那帮人,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新钱之政能执行下去吗?”齐景公说罢别有意思的看着吕荼。
    吕荼被齐景公的话震住了,他咬了咬下嘴唇,过了一会儿道“爹爹,你的意思,荼荼大概明白了!为君之道,除了平衡之术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借势与妥协之术,爹爹今日与那帮大臣妥协,却换来…”
    吕荼在那里涛涛不觉的讲述自己的感悟,齐景公越听越是欣喜,最后仰天大笑起来。
    月光很白,梨花在风的吹拂下,片片飘落,美的像雪一样。父子二人就站在那梨花树下,看着月光,时不时的谈论着。
    半个月后,晏婴和艾孔联合强制推行新钱大齐通宝。虽然国人们开始疑惑和担忧新钱,但看到新钱的精美制作和材质之后,想想携带起来的方便,这才开始放下了心慢慢接受。当然意料之外的是那些商贾们是率先使用新钱的阶层。
    南山,一处坟丘。守孝的男子正在那里拿着竖笛吹奏着伤感的曲子。
    “家主,这就是那大齐通宝”中年壮士毕恭毕敬把齐国的新钱递给了那守孝的人。
    那守孝的人接过来,在手掌心来回把玩着,过了一会儿,方才道“你立刻召集我田氏所有能召集的工匠,你们三个月内必须造出和这大齐通宝一模一样的铜钱来。”
    壮士闻言诺诺举步离去。
    “呵呵,有意思,想把那些无故失踪的钱财刀币,给慢慢作废了,想的到美,我就陪你们玩玩…”那人说到这,又看了看那立着的墓碑,先父妫田陈乞“父亲,您放心,我们田家的仇,孩儿定会让姜吕一门血债血偿,父亲您在泉下保佑孩儿…”
    那守孝的人赫然是消失公众视野很久的陈(田)恒。
    迎接郑国贤大夫公孙侨入临淄的仪式搞的很大,很壮观。齐景公率领百官文武一里外亲自去迎。
    “子产大夫,您看,寡君亲自来迎您了”二马之车上,弦章望见远处大队的人马正在翘首以待,其中最显眼的便是那四匹白马拉的齐国一号马车了。
    公孙侨,姓姬,公孙氏,字子产,也有称国侨,跟随父名。
    公孙侨头带尖尖的圆顶冒,一身黑色的大夫装,闻言急忙下了马车,对着郑国方向行礼后,趋步快速向齐景公方向前进。
    弦章见状暗叹,公孙侨不愧是贤明著称的大夫,这礼节做的十分的细致啊!他急忙也下了车,引着公孙侨向自家君上方向快速前进。
    “弦章拜见君上”不一会儿二人来到了齐景公面前,弦章率先行礼道。
    齐景公把弦章扶起,说了些问寒问暖的贴心话儿,这时才把目光放到公孙侨身上。
    弦章知其意,急忙引见开来。
    众人一番客套之后,齐景公拉着公孙侨的手上了齐国一号,虚左以待。
    公孙侨和齐景公在车上拉着家常,公孙侨很是感慨“齐侯,您的国家变化真大啊!侨记得十年前来的时候,道路是泥泞的,城防是松懈的,田野也多是荒芜的,可是如今再见到,什么都变了,道路宽阔而厚实,城防节节有秩,田野禾苗绿油油一片,看来您的国家是出现了大贤人了,既然这样您为何还要聘请侨这个鄙陋之国的外臣帮您做事呢?”
    齐景公听着公孙侨的马屁很是高兴“子产啊,寡人听闻一个无忧无虑的人,他的长相一定很胖。你看寡人像是没有忧虑的人吗?齐国是变化很大,道路宽了,兵甲利了,国人富了,可是人心却坏了!寡人听闻你在郑国靠着刑法治理的国家井井有条,夜不闭户,寡人心向往之,所以希望你能来齐助寡人把齐国治理成像你的母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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