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公正在兴奋头上,自是无不允。
    “君上,不好了,不好了!”众人正在还为宫女的事而嬉笑不已的时候,只见晏婴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齐景公打了酒嗝,上前搂住晏婴道“晏…晏…嗝…晏卿发…发生何事了?”
    晏婴闻着齐景公身上的酒味,暗自腹诽这位主这次又不知喝了几大缸,不过正事要紧,他捋了捋思绪道,“君上,临淄大营祸事了,一把大火把粮库给烧了”
    “粮库烧…烧了…烧了,多…大的事…什么粮库烧了?”齐景公反应过来,眼睛瞪的如牛。
    晏婴点了点头“君上,今日职守的尉将疏于防范,粮库被不知从哪来飞来的火苗给点燃了,不过还好发现及时大多半粮草被拯救了出来”。
    “今天是谁守职,寡人要杀了他全家,杀了他全家…”齐景公酒劲上来,顾不得礼仪大声咆哮。
    晏婴闻言诺诺道“是鲍大夫之子鲍息和陈大夫之子陈恒”
    嗯?齐景公一听是这两位,立马酒醒,下令道“你速派人把他们两家围起来,没有寡人的命令,闲杂人等不准出入”
    “君上,如今临淄大营出了那么大的事,掌管临淄大营的大司马田穰苴罪不可恕,应该立马把他捉拿归案”。高张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梁丘据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田穰苴有渎职之罪,应该重办。
    吕荼见闻,心中暗叹,晏婴果然人老手黑,这不,田穰苴参加弭兵大会就要回来了,而且是立功而回,在其回来之前动手,真是选了个好时机,卸磨杀驴,这招狠啊!
    不过这样做定然会引起很田氏的反扑,说不好还会连累到孙家。想到这里吕荼大声道,“范蠡哥哥,范蠡哥哥你刚才说什么,田穰苴要是听到可能会逃到其他国…”
    吕荼这刺耳的童声把众人的心思都激灵了出来。齐景公更是身后一凉,差点,差点自己就听从他们的意见捉拿田穰苴,若是真没抓住田穰苴反而让他跑到别国去,那自己可不得安宁了。想到此处,他一阵小跑,来到范蠡面前请教。
    范蠡却是萌萌了,他哪和吕荼说什么田穰苴跑到他国,他根本就没有说,他只是感谢吕荼为其斟酒,没想到却成了这样?
    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也不会想到,高张恨恨瞪了一眼范蠡,梁丘据和晏婴也是脸色很不好的看向了范蠡,这个范蠡可能要把他们的计划搞砸。
    “范卿,范卿,范卿”齐景公见范蠡没有听到他的话般,轻轻拍着范蠡。
    范蠡醒悟过来,暗骂自己真是倒了血霉了,方才刚为梁丘据擦屁股,好嘛,现在又要为公子荼擦,“君上,田穰苴军事才华,齐国可有人能并肩者或者说超越者?”
    齐景公摇头。
    “君上啊,若想动田穰苴,就必须装作今日之事算作意外,训斥陈恒和鲍息几句,待田穰苴来到了都城,届时再问罪也不迟啊!”范蠡瞟了一眼吕荼轻声对着齐景公道。
    齐景公一听点了点头,高张大喜,梁丘据皱了皱眉,晏婴脸色则变得好转起来。几人再看向范蠡的眼神中便少带了些冷芒。
    范蠡注意力则是在了那被宦官架走昏倒的宫女,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事怎么感觉透着蹊跷呢?想到这里他偷偷瞟向吕荼,见吕荼那眼睛中释放出一种奇怪的光芒,心中一愣,越发确定这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秋风肃杀,返回临淄的古道上,阵阵寒意。
    田穰苴想起着弭兵大会上展现的雄姿,与孙武国范二人道,“弭兵大会上你们为了齐国立下了大功,我定然会如实禀报君上,看来你们的官位又要再升升了...”说罢哈哈大笑。
    孙武国范二人闻言害羞的笑了笑。他们正要进城,就见晏圉带着一帮兵士把他们给围了起来。
    田穰苴眉头皱了皱,孙武道“晏圉,你是来欢迎我们入城的吧,哈哈,我们这一次在弭兵大会上可是露脸了,你不知道我们夺了第一,那晋国的使者魏绛脸都绿了,哈哈”
    “嗯?晏圉到底发生了何事?”国范见晏圉不像是来迎接他们的,有些怒道。孙武也反应过来,看着晏圉。
    晏圉暗想,对不住了孙武,为了父亲,为了晏家,为了齐国,田穰苴此刻比须被拿下,想到这里,他一招手,卫士缴了他们的械,“田穰苴,君上昭令”。
    众人一听急忙跪下。
    “田穰苴身为临淄大营司马却疏于治兵,致使临淄大营粮库起火,兵士损伤,粮草毁失近一半…有负寡人厚望,现割去其大司马职位,暂压其府中,以待大理的审问”
    田穰苴闻言傻了,扑腾一声瘫在了地上,“这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孙武大怒,站了起来,拽住晏圉的衣领道,“这是假的,定是假的…”
    晏圉不回答,把那绢递给了孙武,孙武打眼一看果然是君上亲手所写。他咬牙道“朝廷有奸臣,有奸臣蒙蔽君上,我要见君上,我要见君上…”
    国范被这一幕打的也是有些错不及防,他国氏和田氏虽不对付,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发现其实他们也没有自己想象和父辈们说的那么坏,他知道这事定然和父亲有关,当下长叹一声道“大司马,孙兄,待我见过父亲把事情搞清楚后,定会为大司马讨回个公道”说罢驾着马车离开。
    田穰苴木呆的被押进他的大司马府,嗡,大门被兵士门封上,标志着他的政治生涯告结一段落。
    与此同时,高鸷率领兵士把鲍府陈府围了起来,鲍息和陈恒也被拿下,关进了大牢中。鲍牧和陈乞皆傻了眼,急忙动用能动用的力量交换情报。
    “告诉我,你今日发现的一切,一字不漏”后院中陈乞对着一女子道。那女子抬起头来,天哪,竟然是,竟然是那那被吓尿昏过去的宫女。
    “今日宴上…君上…我被吓晕过去…其实他们没有发现我早已醒来…晏婴说…梁丘据言…高张说…范蠡献计道…后来我被宦官扔出了宫外”那宫女抽抽涕涕的把自己今日的所见所闻讲了出来。
    陈乞听完后,回头一想,便明白了为何流言纷纷,为何当日为何晏婴主动请辞国相,为何又要让出兵权,为何高张却不阻止抢要兵权,为何晏婴非让田穰苴参加弭兵大会,原来的原来都是为了今日啊!田穰苴因此将不会再有问鼎国相的权利而且大司马之位也很难保,高张梁丘据会借此狠狠整治田氏,哈哈,你们三方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天衣无缝,晏婴你算计到了一切,你够狠,够狠啊!
    当陈乞想清楚事情的前后原因后,狠狠的一拳击在老槐树身上,顿时拳头鲜血淋漓,但他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痛,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做的很好,下去领赏去吧”
    那宫女闻言大喜拜了拜,转身离去的一刹那,陈乞动了,一把匕首狠狠插进了那女子的脖颈,锋利的匕首尖从那女子的喉嗓处漏了出来,然后鲜血狂喷,那女子艰难的扭头看着陈乞,此刻陈乞脸上被女子滚热的鲜血呲的如血狱罗刹一般,“你,你,好狠毒…”她的声音模糊不清,然后嘭的一声倒下。
    陈乞一脚踩在女人身上,一手把匕首拔下,他看了看那女人,“你活着的唯一就是在宫中,如今离开了宫,那你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况且你知道的也太多了…放心吧,你的家人我会免除他们的奴隶籍的”说罢他回到屋中,把自己闷在水缸里,那鲜血在干净的水中迅速飘了上来,一个血花,两个血花,特别的艳丽,最后整缸的水都被染红了,很久之后他才漏出头来,猛猛的深吸一口气,“是到生死决断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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