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援兵靠近之后,樊期期一眼就看到了冲在最前面的文竹,原来是这小子,来的倒是蛮及时的。
    文竹身后带着无数的寨子兄弟,寨子里出来的兄弟,一个比一个凶狠。
    巴扎克已经流了很多血了,隐隐有些头晕,他依旧坚挺的站在那里,指挥自己手底下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围杀樊期期。
    文竹扫视一圈,迅速的找到了大旗底下的巴扎克,他随手拿起弓,一箭射了出去,眉眼清冷,仿佛那支箭,就是随随便便射出去的一样。
    巴扎克身边的护卫突然将他扑倒,箭支擦着巴扎克的头皮就飞了出去。
    但是文竹这一次射出的是两支箭,第二支稳稳的订在了巴扎克的腿上,紧接着援军就撕开了蛮人的防御线,直接冲了进来。
    “撤!”巴扎克气得整个人都快炸了,就差一点……再多一点时间就够了,可是这个时候文竹已经冲到了樊期期身边,把他们几个人护住了,敌人后续不知道还有多少援兵,他又伤的不轻,再留下来对他们太不利了。
    巴扎克不得不撤退,撤得十分憋屈。
    不过还好,断云关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今晚就是断云关城破的时候,巴扎克很冷静的带着人撤退了,还带着满心的不甘。
    文竹刷的从马上跳了下来,那张一向十分淡定的正太脸上带着一些恐惧和担忧:“大姐头!你没事吧!”
    “还没死呢……”樊期期再也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刀也吧唧落地。
    她但凡还有一丝力气,就不会放开自己手中的刀。
    文竹很清楚这一点,他整个人都是懵的,赶紧去扶樊期期,樊期期抓着他的手臂,低声道:“先别管我,立刻派人回断云关!告诉赵将军,今天晚上蛮人要发动总攻,他们不知道有什么计谋,总之看起来信心满满的样子……快!”
    “好……”文竹派了自己手底下速度最快的小弟去报信,然后他沉默着想要扶樊期期起来,就像跑了很远很远的路以后,不能立刻坐下来休息一样,处于这种脱力的状态,最好慢慢的走几步,然后再休息。
    他把樊期期扶了起来以后,才看到旁边的杜右余一脸的惊恐:“大大大大大大姐头?”
    他刚才没听错吧?
    “给我拿个瓶瓶罐罐的过来。”樊期期没理他,向来听话的文竹从身上搜了几瓶止血的药之类的东西出来,先给樊期期敷了药,然后才把瓶折腾空了给她用。
    樊期期割开自己的手腕,放了许多血出来,把一个个的小瓶用东西装好,绑在蛾子身上:“乖蛾子,去找你爹去吧,一定要把东西给我带到。”
    她不一定能够有机会回到京都,那么她得先把后路给准备好,万一她死了,顾北执也可以凭借她的血,多活一段时间。
    随手把伤口缠好,樊期期很冷静的道:“走,咱们回断云关。”
    “你们先别走啊,先跟我说清楚,到底大姐头是什么意思?”杜右余整个人都十分的惊恐,他完全无法相信,樊期期竟然是个女人。
    她哪里像女人了?一点都不像好吗!
    “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先上马。”现在情况紧急,所有的事情也好疑问也好,都只能在路上回答了。
    一群人上了马,疯狂的往断云关的方向赶,文竹就在一旁细细的和樊期期讲了一下他是怎么及时赶过来的。
    顾北执在京都那边已经进行最后的收网了,他担心四皇子狗急跳墙,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樊期期又一直没怎么联系他,他很担心,就用樊期期留下来的渠道联系了文竹。
    文竹他爹也是老国公的弟子,寨子那边还保存着老国公留下的一半虎符,文竹通过特殊的渠道得到了一些消息,有关于断云关那边有内奸的事,他直接用虎符,加上顾北执留下来的人脉,调动了曾经属于老国公的铁血军。
    也就是说,只要战争结束,文竹就会因为擅自用虎符调兵的事被砍脑袋。
    由此可见他得到的消息有多可怕,让他都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你说断云关有内奸?”樊期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巴扎克如此的有信心,因为一座城,尤其是断云关这样的城池,从外面攻破是很难的,从里面……却可以很容易的打开。
    “不好!”樊期期咬紧了牙关,巴扎克肯定会提前动手的,他们必须赶紧赶回去!
    “文竹,你带着虎符回去。”樊期期十分冷静的道:“把剩下的铁血军带过来,没有援兵的话,断云关是万万守不住的!”
    “不……”文竹下意识的就要拒绝,却对上了樊期期冷厉的双眼:“文竹,劳资能不能活下来,断云关能不能守住,就看你能不能把援军带来了!如果你来的时候,断云关已经没了,听我的话,带着铁血军去虎牙关!”
    文竹因为太过担心樊期期的缘故,把大军留在了路上,他只带了几千骑兵急行军,现在大军离断云关还有一定的路程。
    文竹实在是不想走,但是他很清楚,如果他不能赶紧把大军带过来的话,断云关真的守不住,他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杜右余,你和文竹一起。”樊期期低声道。
    杜右余吊儿郎当的:“我就不去了,现在浑身跟散了架似的,骑马都累,就不拖他后腿了。”
    樊期期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了杜右余很冷静,仿佛看穿了一切的双眼。
    “好……”
    文竹一个人都没带,把所有人都留给了樊期期,自己一个人走了,樊期期看着很多熟悉的面孔,心里竟然酸酸的。
    “你怎么不走。”
    “咱们是兄弟嘛,你要跟断云关共存亡,我怎么能独自跑?”杜右余很清楚,他们这一去,几乎是十死无生的。
    樊期期让他走,是想让他活下去。
    可是他不愿意,杜右余不是什么好东西,年轻的时候也做过许多欺男霸女的事,但他是个有卵的男人,做不出临阵脱逃的事。
    做不出丢下兄弟一个人,自己活命的事。
    他已经不在意樊期期到底是男是女了,他只知道她是他的七哥!
    樊期期安静的看着他,许久才嗤笑一声:“你小子的聪明永远都用不到点儿上,走,咱们回去。”
    “有七哥在,还轮不到我用脑子。”杜右余就讨好的笑。
    一路上樊期期他们遇到了许多拦路的,都是巴扎克的人,樊期期很着急,却不能因为着急乱了阵脚,等到他们回到断云关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
    远远的他们就看到断云关的门缓缓的打开,是从内而外的打开的。
    蛮人原本想的可能是半夜偷袭,但是因为樊期期的缘故,变成了白天强攻,虽然如此,但是因为里应外合的缘故,他们还是很容易的就冲进了断云关。
    “兄弟们,怕死吗?”樊期期举着手中的刀,高声问。
    “不怕!”
    寨子里出来的兄弟们眼眶都是红的,因为他们想报仇,看着断云关,就会想起当年的漠北。
    不知道谁先起了头,低沉的声音唱着漠北的歌谣。
    一句比一句高昂。
    “离妻儿,别父母,漠北黄沙埋白骨,纵身死,化尘土,不叫蛮虏过云虎!”
    “不叫蛮虏……过云虎!”樊期期提着刀,义无反顾的冲向了已经打开大门的断云关。
    云虎,何为云虎?
    断云关,虎牙关,这是耀朝唯二的屏障,就算今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那么断云关的毁灭,也是在所有人死去之后。
    没有人会活着看断云关毁灭,因为断云关后一望无迹,都是耀朝的城郭。
    那里面住着他们的妻儿父母,亲朋好友。
    恢复了一些力气的樊期期和身后的几千骑兵冲入了断云关,这个时候蛮人的大部队已经全都在断云关里了,只留下受了伤的巴扎克,带着他的亲卫军,在大门外等待断云关毁灭。
    他看到樊期期带人冲进去,却阻止了手下人阻拦樊期期。
    因为他知道,他这位永远都没有机会成长起来的宿敌,这一次是回来送死的。
    她想要和断云关共存亡,所以她回来了。
    巴扎克摘下了头上证明他皇子身份的金冠,敬畏的对着断云关低头:“如果有一天,我踏平了耀朝,定然会为你修一块碑,就竖在这断云关的门口。”
    那是他对自己对手,最后的尊敬。
    断云关里很乱,到处都是蛮人和自己人,杀的不可开交,小小的断云关里,容纳了不知道多少人。
    她已经杀红了眼,跌跌撞撞的闯入了城主府,赵将军奄奄一息,面前还倒着一个很熟悉的面孔,是一个很有地位的将领,而且樊期期记得他是赵将军的左膀右臂。
    他背叛了赵将军,也背叛了耀朝。
    换一个人来,就算偷袭也不会偷袭的这么成功。
    赵将军眼神悲悯:“你来了,你不应该回来。”
    “将军,请下令。”樊期期眉眼柔和:“漠北没了,漠北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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