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甲子那么长,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流尽了似的,徐渐终于感觉到,身体逐渐恢复了知觉,慢慢地每一块肌肉、每一根血管、每一条经脉、每一个毛细孔,仿佛都充盈着纯净的灵力。
    徐渐单手一撑地面,身体顿时就像是飞起来似的,差点儿直接撞到屋顶,把徐渐自己给吓了一大跳。老天,我几时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说,受伤一次,我又晋级了?
    徐渐试着去控制自己的肌肉,很轻松地,胸大肌隆起一块、腹肌弯成一个弧形,小和尚陡然暴涨成一根标枪,直接将裤子给顶穿了。
    想像了一下白纱和黄晓茹被集弄的死去活来的情景,徐渐忍不住呵呵一笑,又试着控制自己的血管。只是意念一动,徐渐全身的血流瞬间停止,一时间心跳和脉搏都没有了,全身都像是个死人一般僵硬。
    坚持了盏茶功夫,徐渐开始觉得有些头晕眼花,有点儿撑不住了,于是意念一松,先将心脏里的血管放开,血液顿时狂涌而出,全部都淤积在心脏下部的血管中。徐渐意念一动,那条血管顿时变粗两倍,然后下面的血管同时放开,血液便像洪峰一般向下面的血管冲去。
    一番试验下来,徐渐有点儿明白李顺吉说过的,凡世间的许多毒药都对修士无用,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便是以他现在的道行,都可以控制血管,将中毒的那一段血液控制住,压入某一段支流血管里,然后放血流掉。
    这一招虽然不能应付世间所有的毒药,但大部分都没问题了。
    徐渐继续试验,经脉的大部分都能够控制了,骨骼还不行,毛细孔就更加没谱了,看来事情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这个进境也很快了,徐渐不知道邓屠龙当年是不是也是从不断地战斗当中获得的进步,但既然徐渐觉得战斗是最有效的方式,那么接下来,他就会最大限度地使用这种方式。笑话,街头混混最不怕的就是打架了,更何况打一次、伤一次,就能进步一次,还有啥好怕的?
    让徐渐惊奇的是,灵石竟有如此大的魔力,我这么重的伤,竟然也能治好?还能让我进步,真不愧被称为天神的眼泪的天才地宝。
    徐渐在破旧的房间里站定,从后腰处摸出灵石,发现灵石的光芒变得黯淡了一些,不如之前那般璀璨夺目了。
    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因为灵石里蕴含的灵力真的被抽取了太多,徐渐越看越觉得灵石不够亮了。
    不够亮便不够亮吧,只要爷的修为能够提上去,便是灵石变成废石也没关系,灵石本就是拿来用的,如果爷的修为提不上去,到头来灵石还是要被别的修士享用,还不如先给爷用掉呢。
    徐渐从萧伯平的身上翻出那个茶色的小方盒子,将灵石重新装进去,贴身放好。
    萧伯平自然是死透了的,脑袋上被刺穿一个窟窿,这样再不死那就是妖怪了。之后徐渐又从萧伯平后面的强上找到了那一枚红彤彤的小飞剑。
    也不知道是因为小飞剑曾经饱饮人血,还是小飞剑本身的颜色就是赤红的,徐渐手里捏着这东西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修仙界最讲究的就是仙缘,一个“缘”字可谓道尽了修仙界的一切因果。徐渐自然也大受影响,既然触手就觉得不喜欢,所以也就没有将这柄小飞剑收为己用的心思,决定等见到方寒江的时候,便将这个送给他,顺便也可以解释自己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
    萧伯平身上的好东西着实不少,可惜徐渐都不认得,于是将这些瓶瓶罐罐的继续包成小包裹,往怀里一放,准备到时候一起送给方寒江。
    从小破屋里出来,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徐渐借着月色轻轻一跃,顿时飞起三丈多高,轻松落在屋顶上。
    灯火通明的地方,便是城中城,那里有白纱,徐渐决定当夜就潜入城中城,将白纱救出来。当然,少不得去找一下张文山的麻烦。
    一路顺便干掉几个饥饿乱咬的人,徐渐很快潜行到民房城墙下面,轻巧地翻过去,却是怎么都找不到白纱所在的那条街了。不过想想,如果白纱没有找个地方躲起来的话,那么此刻应该被关起来了吧?如果白纱躲了起来,那么暂时就是安全的,也不用着急去找她。
    于是徐渐就朝着灯光最明、房屋最高的地方跑去,结果没见到张文山,却听到有人在拜见张老爷子。
    徐渐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张老爷子也有几分好奇,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跟着那个拜见张老爷子的人来到大厅,徐渐顿时有种被不妙的预感,好像小时候被野狼盯住的那种感觉。
    于是徐渐直到,又遇到高手了,这小小的地方,竟然能遇到两个修士为张老爷子卖命,真不知道这个张老爷子有多大的魅力。
    既然被盯住了,徐渐干脆显出身形来,大声说道:“凉州陈铁柱,拜见张老爷子。”
    卫士们这才发觉徐渐不知何时潜到他们身边了,顿时一片哗然,大厅周围顿时一片“喳喳喳”的兵器出鞘声。
    “好了好了,兵器都收起来吧,人家都来到跟前儿了,你们这帮蠢货。”一个苍劲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那些卫士们顿时面露羞惭之色,犹豫一下以后,又纷纷把兵器放回去。
    徐渐大步不停直往前走,快到台阶的时候,就听到大厅里面“囊囊”的脚步声,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叟大步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眼睛竟如灵石一般发亮,看徐渐一怔。
    那个盯住自己的高手,竟然就是老叟本人。
    “请!”老叟朝里面做了个手势。
    “不了。”徐渐摇了摇头,笑道:“我是来找张文山的麻烦的,顺便找人打架,既然发现我的人是你,那么就找你了。”
    老叟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好,那便打上一架,文斗还是武斗?”
    徐渐一拳轰过去,同时大声说道:“打的过瘾为止,管什么文斗武斗。”
    老叟挥臂格开徐渐的一拳,还以一脚,徐渐闪开,老叟追上来又是一脚,徐渐再次闪开,一拳直接捶在老叟的脚上。
    拳脚相接的结果,是两人拳脚上的灵力直接对撞,只听“轰”地一声闷响,以两人为中心,肉眼看不见的冲击波向四面扩散开来,将那些观战的卫士们震的东倒西歪。
    老叟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徐渐则被老叟这一脚震的连退十多步。老叟看着徐渐,嘴角有一丝不屑的冷笑。
    徐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内脏在刚才硬碰硬地对撞当中受了不轻的伤,这老叟的实力完全不弱于萧伯平那厮,只是不知道这老叟是否有飞剑。徐渐猛地一吸气,从被夹在裆下的灵石中抽取了一丝灵力,直接补充道身体当中。
    随之纯净灵力的补充,徐渐只觉自己的感知也随着灵力的流动而延伸,原本感知不到的细微地方,渐渐能感知到了,以前无法控制的部位,渐渐地能控制一些了。
    徐渐顿时精神大振,大吼一声,揉身再度扑上来。
    老叟哂笑两声,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单腿连环踢,徐渐硬撑着内脏的震动,挥动双拳硬碰硬地连击十多下,终于气势消退,中门大开,被老叟看准破绽,灵力猛发,一脚直踹中宫,正中徐渐的前胸胸口。
    徐渐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出去五六丈远,然后又变成滚地葫芦,在地上滚出两丈远,这才化解了这一脚的威力,但人才刚坐立起来,便“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摇晃两下,一头栽倒在地上。
    老叟面无表情地将头一歪,一队卫士向老叟谄笑一下,马上小跑过去。
    徐渐忽然又坐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上的鲜血,笑道:“不错,再来!”
    那一队卫士顿时停住了脚步,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老叟挥了挥手,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凝重起来。
    按照常理来推断,以徐渐这样的修为,挨了这两下两脚重击,就算不死,也要丢掉大半条命了,可是眼前这小子完全打破了老叟的认知,吐了两口血以后,竟然还如无其事。
    说话间,徐渐第三次扑上来,两腿错着小碎步,左右微微晃动着身体,这在老叟的眼中看来,可笑之极,根本不具有任何的欺骗性,完全瞒不过他的眼睛。
    两人再次交手,老叟谨慎了许多,但是徐渐依旧不敌,没出十个回合又被老叟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再十个回合,徐渐又被老叟欺进中宫,一脚给踹飞了。
    那些卫士们眼巴巴地看着,希望这一次徐渐就不要再爬起来了,安安分分在地上死掉算了……不过徐渐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这一次他甚至都没有摔倒在地上,退了几步便稳住了身形。
    老叟顿时脸色大变。
    第一次交手,他只出了五分力。第二次,他出了九分力。第三次,他出尽了全力,可是徐渐却是越打越强,那下一次,是不是他就要打翻自己了?
    老叟悚然一惊,终于重视起徐渐来,喝问道:“陈铁柱,到底你是何来历?快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先打赢小爷再问问题吧,现在小爷没时间。”徐渐长笑一声,第四次直冲过来,拳头如雨点儿一般砸过来。
    老叟无奈,来不及祭出飞剑,只好应招,一边儿在心里咒骂:又他娘的是这种毫无花俏的出拳,你小子就不能长进一点儿吗?好歹你也变化一些拳路,老是这种街头混混打架的招式,让我老人家的面子往哪里搁?
    拳来脚往中,又是二十个回合过去了,这次徐渐竟然和老叟斗了个平分秋色,一众卫士们顿时看的瞠目结舌……这种进步速度,还是人吗?
    徐渐飞快地挥动拳头,毫无花巧的拳法纯以速度和力量来制胜,招式大开大合,如****一般,完全不管老叟踹了多少脚在自己身上。每挥动一拳,徐渐就感觉一丝灵力从灵石当中抽出,一丝灵力浸入自己发力的部位。而每挨上老叟的一脚,徐渐就感觉一丝灵力浸入到受伤震动的部位,迅速地消弭肌肉、骨骼、经脉所受到的伤害,同时也让他开始掌握哪些部位。
    奇妙的感觉一直延续下去,徐渐的双拳愈发的难以应对,老叟一连踢了上百脚在徐渐的身上,从一开始的动作变形,到现在的毫无反应,反而让老叟感觉到强大的反震力,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存储已经要见底儿,老叟简直都要疯了。
    明明徐渐只有筑基期的修为,但是战斗起来却是如此的疯狂,完全无视伤害,把老叟拖的苦不堪言,心中万分地后悔——托大了,真的托大了,一开始就应该直接祭出飞剑斩断这小子的脑袋的。
    此刻所有的卫士都闪到一边去了,他们都嗅到了改朝换代的气息。不过徐渐显然没有这种想法,一拳将老叟给打翻以后,竟然退后两步,转身大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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