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渐被白纱的反应给弄的有点儿哭笑不得,不过现在可不是享受的时候,依科额堂的死,没那么容易就结束的。就算有,想来张文山也会让他没有的。
    “起来,我要穿好衣服,别人不会给我太多时间的。”徐渐轻轻地推开白纱,回到房中穿好自己的衣服,摸出茶色的小方盒来微微打开一条缝,看见里面的灵石完好无损,徐渐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的确不是一个圈套,白纱事先并不知情,只是张文山的算计而已。
    徐渐再从房间里出来时,院子门口多了一个人,异族人的长相、汉族人的打扮,看见依科额堂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顿时神情一紧,扑了上去查看一番,这个异族人顿时惊讶地看向徐渐。
    “是你杀了依科额堂?”那个异族人问道。
    “是。”徐渐甩了甩袖子,两手背在后面,淡淡地答道。
    “我要你为依科额堂偿命。”那个异族人叫道。
    “随时欢迎。”徐渐淡淡一笑,连自己是谁都不问,满脑子想的就只是报仇,这种一根筋有何可惧?随时来了随时处理掉便是了。
    白纱插话叫道:“费伦德,是依科额堂闯进来先向他动手的。”
    费伦德扭头朝白纱吼道:“你给我闭嘴,依科额堂是为你死的,现在我要为他报仇。”
    白纱摇头道:“为我而死的人太多了……费伦德,现在不是在塞外了,关内有关内的规矩。依科额堂并不是你的亲族,你无须为他复仇。”
    费伦德吼道:“但他是我的兄弟。”
    白纱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说,我便不能阻止你光荣的使命。”
    徐渐听的有趣,不过也知道正主还没来呢,这个费伦德也是小角色而已,不会比依科额堂更难对付。但费伦德既然要出手,那么总是需要有一个结果的,他没兴趣为一个异族男人浪费口水,还是手起刀落更加便捷高效。
    费伦德郑重地抽出腰刀,嚎叫着扑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决死的疯狂。想来他也明白的,连依科额堂都不是徐渐的对手,他就更加不行了。
    徐渐轻松闪过费伦德的一刀,一把掐住了他的脉门,费伦德顿时大半个身子都没了力气,徐渐反手一扭,便将锋利的腰刀插进费伦德的心脏里。
    鲜血飙射出来,喷的满墙都是嫣红一片,费伦德圆睁着眼睛,无力地瘫软下来,直挺挺地扑倒在地上。
    白纱的双眼红了,口中喃喃道:“天神,我又失去了一个族人。”
    徐渐对此无能为力,总不能站在原地被人砍还不还手吧?
    这时门外突兀地响起掌声,一个华服中年人漫步走进院子,口中啧啧叹道:“白纱,你的院子今天可真热闹。”
    不待白纱回答,华服中年人扭头看向徐渐,温和地笑道:“这位便是陈铁柱兄弟吧。”
    徐渐点了点头。
    “我叫张成伟,你杀了我两大得力手下,给个说法吧。”华服中年人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要我给你说法?”徐渐扬了扬眉毛,奇道:“你的两大得力手下坏了我的好事,你竟然要我给你说法?应该你给我一个说法吧。”
    张成伟冷笑道:“论起倒打一耙的本事,还是铁柱兄弟更胜一筹啊。不过满城人都知道依科额堂和费伦德是我的得力手下,如果这两人不明不白地死了,我还有何颜面在这仙河镇混下去?”
    徐渐明白了,这是张成伟要自己给个说法呢。如果来头很大,是条过江龙,就报出字号来,那么他这个地头蛇的跟头载的无话可说,也不算折了面子。但如果名不见经传,那没法子,就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
    但徐渐怎么可能报出字号来?方寒江的名头是够响亮的了,可问题是,他现在本应该在筑基谷的禁闭区面壁呢,如果事后仙河剑派追查过来,他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行踪呢?至少没人放水,他是不可能穿出石室跑到仙河镇来的。
    所以徐渐只能坚决地摇头:“废话就不用多说了,手底下见真章吧。”
    张成伟竖起大拇指,冷冷地道:“够胆!”
    张成伟这边话音刚落,一道剑光便从院门外亮起,厚实的门板瞬间炸成碎片,无数尖锐的碎木屑漫天飞舞,徐渐的眸子陡然一缩——修士!飞剑!
    这剑光太快了,直奔徐渐的心脏射来,徐渐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幸好他已经修炼到可以任何控制自己身上每一块肌肉的地步,心脏周围的肌肉猛然收缩,硬生生在火光电石间移开了一寸,避开了要害。
    “嗤”地一声轻响,雪亮的剑光在徐渐皮肤上擦出一道深深的血槽,然后直接射到房间里去,瞬间将两层砖墙给打了个对穿。
    徐渐肌肉一松、一紧,挤压着受伤的部位不再失血,身形如猎豹一般朝门外扑去,将张成伟的喝骂声和白纱的尖叫声都留在身后。
    刚才那一下,让徐渐明白,对方也是个修士,但对方的飞剑只能放不能收,连拐弯儿都做不到,这样的修为应该在融合期初阶的样子。
    徐渐迅速地作出判断,心里顿时有了底。他的修为才筑基期中阶而已,对手这样的修士对他来说堪称劲敌,但对手不知道他有灵石在手,持久战对他有利,只要不是一开始就被对手给拍死,后面拖也可以拖死对手。
    对手是个面如玉冠的青年男子,他显然有些托大,也不着急去捡回自己的飞剑,见徐渐没死掉,竟然还能扑过来找自己,倒有些惊奇地自言自语:“咦,有点儿意思啊。”
    徐渐迈着小碎步快步上前,一拳直接轰向对手的面门。
    青年微微一笑,头部略一摇晃,竟然带出一片残影,徐渐这一拳顿时失了准头,只好中途变招,飞身而起一记窝心脚就飞踹过来。
    青年又是一笑,抬手如闪电般扣住徐渐的脚踝,手指一搓,徐渐顿觉酸痛难忍,整条右腿都失去了知觉,移动了肌肉都不管用。
    “原来你也是修士,才筑基期而已,就敢出来混了?会控制肌肉是没用的,想要有同我一战的实力,至少你也要能控制全身的经脉、骨骼、血管才行。”青年随手将徐渐的右腿丢到地上,徐渐顿时捧着右腿,疼的差点儿把牙给咬烂了。
    “小子,看在你也是修士的份儿上,送你一个痛快吧。”青年笑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萧伯平,下辈子来报仇不要找错人。”
    好嚣张的家伙!
    “住手!萧伯平,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张成伟大声叫道。
    只见张成伟一脸的惊慌,小脸儿上煞白一片,他的脖子上架着费伦德的那把弯刀,慢慢地从院子里走出来,刀柄正握在白纱的手中,而白纱也是一脸的紧张。
    “退后!”白纱朝萧伯平叫道。
    萧伯平混不在意地一笑:“不退后怎样?”
    白纱用弯刀在张成伟的脖子上比划着,尖声叫道:“不退后我就杀了他。”
    萧伯平两手一摊,无所谓地道:“随便,你杀吧。”
    白纱把刀往前一伸,张成伟的脖子上顿时被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来,血流了出来,张成伟顿时杀猪一般惨嚎起来:“萧伯平,你个混蛋,我要是死了,老爷子不会轻饶你的。”
    萧伯平皱眉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特别是一个废物。”
    张成伟浑身哆嗦,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萧伯平又对白纱说道:“女人,你快点动手杀了他吧,今天你要是不动手,我便连你一起杀了。”
    白纱看了看徐渐,问萧伯平:“那我杀了他,你会放我和他走吗?”
    萧伯平看白纱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傻子。
    白纱理直气壮地道:“你想要我杀了他,多少得给我点儿好处吧?”
    萧伯平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这女人,有点儿意思,咦,竟然是个异族女人,哦,你就是那个白纱对吧?我听说过你,老爷子说要留着你招待贵客来着。”
    说话间萧伯平扭头看向徐渐,奇道:“你便是老爷子的贵客?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厉害在哪里啊。”
    徐渐苦笑道:“你们说的老爷子是谁,我一点儿都不知道,是张文山给我一个令箭让我来的。”
    一群人都呆住了,张成伟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娘的张文山,有你这么不拿自己兄弟当兄弟的吗?禽兽不如啊!老子跟你没完。”
    萧伯平摇头叹道:“张成伟,你表兄比你强多了,你这样的废物,这不应该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纯属浪费粮食。”
    张成伟一张脸顿时涨成猪肝色。
    白纱则一脸的纠结,看看徐渐,抓着头发犯愁:“我有点喜欢他了,可是他又不是老爷子的贵客,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徐渐哭笑不得,好嘛,这叫一个乱呐。
    张成伟瞪了徐渐一眼,对萧伯平说道:“现在事情搞清楚了,带上这小子,我们去找张文山当面对质。”
    徐渐两手一摊:“叫我跟张文山当面对质?好啊,给我好处。”
    萧伯平则不屑地瞪了张成伟一眼:“就凭你那个废物脑子,也想跟张文山斗?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嫌麻烦。”
    张成伟又开始浑身哆嗦,这次应该是被气的。
    白纱干脆把手里的弯刀扔一边儿去,叉着腰瞪着徐渐,问道:“决定了,既然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你带我走吧。”
    张成伟怒道:“喂,你这个女人,说走就想走了?当我不存在啊!”
    萧伯平冷笑道:“你这废物,用用你的废物脑子好不好,这女人是老爷子的人,你能替老爷子做主?”
    张成伟差点儿气晕过去,不过萧伯平摆明了不理他的死活了,他的大少爷脾气倒也不敢再朝萧伯平发。
    徐渐有点儿惊奇地看着白纱:“这么快就喜欢上我了?呃,我怎么不知道,我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呢?”
    白纱轻快地一笑,扑进徐渐的怀里:“我喜欢你的味道。”
    徐渐一头冷汗,心想什么味道?难道是说,呃,那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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