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见九尾狐不搭理自己,小白一句话又要揭开他的老底,他能说自己都忘了个精光吗?那岂不是又要被他们数落一顿,他才不干呢,只好再找人搭话,却发现孙悟空已是不见了。
    “大师兄在那里!”
    小白指着左边,孙悟空已经瞬移到了煞气圆球的前面,离着那个煞气球十分近,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进去。
    而在另一边,今天便是皇后的生辰了,唐玄奘应下为乌鸡国祈福,早早准备妥当。
    三更天行宫前的北广场上已经开始布置起来,广场中央临时以大理石搭建起了一层层的祭坛,祭坛最高处三丈多高、十丈方圆,外围是摆放钟、鼓、磬、木鱼等的福棚,中间便是唐玄奘的蒲团。
    整座祭坛饰以佛教七珍,雕刻以佛教八宝,端的是华贵异常,如今还是空空如也没有人在,只待唐玄奘来开坛做法,其余人等才能上去,以免亵渎了佛祖。
    唐玄奘步行而至,看着天还未亮透师傅就在这里了:“师傅,你干嘛接下这等苦差事。”
    “既是祈福,为师岂有拒绝之理,佛恩感怀天下,悟净,你下去吧。”
    “师傅,我留下来陪着你吧。”
    唐玄奘摇摇头:“不用,今日没事便好,若有事,还需要你出一把力气。”
    沙和尚脸上一阵惊,他知道师傅说什么就会来什么,堪称半个仙人:“师傅,你说会发生事情!会发生什么事情?”
    唐玄奘抬头看着天上,缓缓说道:“不好说,你去吧,记住为师的话。”
    沙和尚也只得哦了一声,走下了祭台,在这时,僧侣们整齐走来,在广场四周静静地站定入禅,打头的几位穿的是织了金线、以砗磲作颜料点净的黄色海青,最当头的那一位是宝林寺的主持,身上穿着一件二十五条的镶金祖衣,远远看过去佛光闪耀,庄严肃穆。
    天色泛起鱼肚白,大臣们逐一而来,在祭坛前整整齐齐列成了两行。
    和僧人们熟记佛门规矩不同,对于这些大臣们而言规矩就要宽松许多,除了是祈福之日,更重要的却是皇后的生辰,因此虽然已经排列整齐,却还是在左右言谈说笑,好不热闹。
    “皇后到!太子到!”
    声音尖细的小太监远远地大声道。
    朝臣们顿时肃静,齐齐伏跪下来:“恭迎皇后,恭迎太子——”
    打头是皇后的仪仗,许多太监宫女执着香炉、香盒、水瓶、横笛等物,然后便是两个袅娜的贴身女卫引着一辆凤辇停在了祭坛前。
    太子一直骑着马追随着凤辇,此时翻身下马,亲手掀帘扶皇后下了凤辇。
    大臣们也是许久未见过这位乌鸡国皇后出席正式场合了,皇后面容憔悴,瘦如风中枯叶,重重脂粉也遮不掉她面上的蜡黄病气,倒显得那潋滟胭脂虚浮在面上一般,海市蜃楼般的不真实。
    粉显然打得过厚,倒更衬得她眼底有青影、双眸黯淡无光,一身厚重的朝服和顶冠穿戴在她纤弱的身上,却像下一秒就要把她压垮一样。她颈上三串朝珠个个浑圆硕大,俱是上好的蜜蜡串成,此时却坠得她几乎走不动路。
    “各卿平身。”太子抢前一步扶住皇后,见她似乎是没力气讲话,连忙大声道。皇后点点头,咳了两声,耳畔东珠坠子摇曳着瑟瑟闪光。
    大臣们忙不迭站起,噤了声不再讲话。最前头的两位老臣已是须发斑白的老人,此时偷眼睨了一下皇后,心头一惊,连忙交换了一下眼神。
    “看来除了国王,皇后也快不成了吧。”
    “是啊。”
    都是合作多年的老臣了,很容易就能读出对方眼中的意思。不由得各自长叹了一声。
    “母后,你小心脚下。”太子并没有注意到老臣们的眼神,一心缓缓扶着皇后行走。
    到了祭坛前,皇后轻轻一拦手,侧过头去轻轻地对太子说:
    “听闻是大唐来的高僧为我把持,敢问那大师可在么?本宫不能冒上祭坛。”
    太子一愣:“竟没人去接那大师么?可时辰就要到了。”
    “贫僧在这里。”
    祭坛上有声音传来,那唐玄奘竟不知何时,已跪在祭坛上的蒲团里了。
    “皇后身子不适,不入祭坛,佛法宽容,佛祖是不会怪罪的。”
    皇后松了一口气,也感激这唐玄奘贴心:“真是有劳大师费心了,本宫的确力不从心,有劳大师代劳了,吉时到,让大师开始吧。”
    太子握了握皇后的手:“母后,可父皇没出来。”
    皇后抿着嘴:“你...你父皇,罢了,不必管他,母后只担心你一个人....”
    皇后蠕动了几下嘴巴,最后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一些苦涩化在心头,忍不住又咳嗽了几下:“昊儿,若是有变故,你千万不要插手,管自己跑去,会有在起之时。”
    太子握着皇后的手:“母后,你在说什么啊!”
    皇后摇摇头:“祈福吧,莫要延误了时辰。”
    太子点点头,一旁的太监声音高亢:祈福开始!
    这才刚开始,皇后一个踉跄,又险些栽倒在地,太子小声在皇后耳边说道:“母后,心意到就可,那大师也说了佛祖不会怪罪,儿子送你去大殿中休息,这里,儿子来。”
    皇后无奈:“老了不中用,也唯有如此了。”
    太子扶着皇后走到行宫偏殿,虽然不符合礼数,唯恐冲撞了西天佛祖和金身罗汉,可事出有因,佛法宽容,想必他们不会怪罪。
    广场边角跪的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僧,个个儿穿着簇新的僧伽梨。许是剃度未久便被拉来祈福,小僧们头皮都是青黑的,光秃秃连个戒疤也没,虽是整整齐齐捻着佛珠跪在蒲团上,有几个伶俐的却忍不住左右偷眼看人。
    一个小僧口里念着陀罗尼咒,两眼却无聊地乌云滚珠也似四处瞟着风景。他四处望着,只觉得脖子发冷,便随意瞟了一眼天上:“别是下了雨,若是下了雨还要跪在这里祈福,可真正晦气。”
    眼角隐隐约约看到了些黑色的东西。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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