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我就早早的起来到后院查看。工人们陆陆续续都出来到伙房吃饭。唯独有一个宿舍的屋门紧闭。我感觉有些蹊跷,于是过去推门。但是推不开。我对着里面喊了几声,里面没有动静。
    我心里一紧,知道坏事了。我急忙来到屋后面窗户前,抬头向里看。我看见里面地上到处都是衣服,乱糟糟的,那些工人还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呼呼的睡大觉。
    我来气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起床。我敲敲了窗户,里面那些工人还是没有睡醒。我只好用力推开窗户,爬了进去。
    屋子里一股臭味和烟草的味道,两种味道掺杂在一起,令人作呕。我赶紧来到屋门后,把屋门闩拨开,打开屋门。
    我挨个喊他们,他们彷佛像喝醉了酒,死人般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意识到他们出问题了。于是逐个扒开他们眼睛看。见眼球带着血丝。我把一个工人反过来,发现床单上有一滩污渍,这个工人大腿上还黏了一些粘液。我把这十多个工人挨个翻看,都发现相同情况。昨晚上那阵争吵声一定是从这间屋子里传出去的。昨晚上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十多个男人,如猛虎一般的四十岁男人,难道是……想到这里,我急忙转身去伙房。
    我来到伙房,一股白菜炒糊的味道传来,呛得我不住的咳嗽。工人们正蹲在屋门口一边吃饭一边色迷迷的看夜叉。夜叉正两腮绯红的蹲在地上刷碗筷。老刘和老朱也不再争吵了,他们开心的咧嘴笑。小草和王寡妇正在收拾地上白菜。
    我看了看工人们碗里白菜,发现这些白菜都黑乎乎的,显然是被炒糊了,不过这些工人吃的看上去很香。有个工人还把汤都喝了。以前的时候老刘和老朱总是为了把白菜炒糊了的事争吵个没完没了。
    我仔细看了看新来的名夜叉,见她并没有什么异常。我想昨晚上要是这么多工人和她一个人玩,她能受的了吗。我把她叫出来,让她和我一起去仓库拿白菜。我特意看了看她走路的姿态,仍然像刚来的时候那样,迈开两条水银般的细腿,轻飘飘的,丝毫没有劳累的那种迹象,我怀疑她真的是鬼。
    可是大白天的她不怕太阳,也不像鬼啊。我在她身后默念《金刚经》,一直念到她进了伙房,我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动作。我想一定是我念的次数不够,我站在她旁边一边看着她收拾白菜我一边使劲念《金刚经》。
    我念了整整一个上午,念得口感舌燥的,她也没有奇怪的反应。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擦了擦脸上汗水,急忙去找余柔。余柔看上去要比我有经验,她来到那间宿舍,看了看床单污渍,抿嘴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可爱动人。
    她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看上去黑里透红的,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她打开盖子,一股清香飘荡开来,洒满整个屋子。
    我为之精神一震,真是好东西,不知她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好想要一点放到我的宿舍里。
    过了一会,床上工人们开始陆陆续续醒来。他们见我和余柔站在屋门口看着他们,都羞红了脸慌忙的跳下床穿衣裤。有几个工人还把裤子穿错了,又你争我夺起来。
    我问他们这是怎么了,要如实回答。他们相互看着,谁也不肯说话。最后余柔笑着说:“是不是玩女人了。”这些工人的脸一下子更红起来,像一个个喝醉了酒的女子。
    我把一个工人叫到我的办公室,其余人都去吃饭上山砍树,这个工人看上去很老实。我坐在椅子上问他昨晚上宿舍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看了看坐在桌子旁吃零食的余冰寒没有说话。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见办公室里有女人,不好意思开口说。
    我只好和他来到院子里。这个工人对我说:“周指导员,我昨晚上不是故意的。”我伸手在他身上拍了拍,安慰他不要害怕,只要如实说明我不会追究。他吞吞吐吐的把昨晚上事情说了一遍:
    我躺在床上,大约到了深夜十二点钟,我迷迷糊糊的听到屋子里有女人的笑声。我睁开眼睛,发现有个漂亮仙女站在我们眼前,她头上戴着一块面纱。我们这些人为了先后顺序争吵起来,那个女子说挨个来,谁不听话让他出去。我们都听她的,我快活之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至于其余的事我就说不清了。
    我问他可看清那个女子的长相。他说由于屋子里较暗,他只看见那个女子头上罩着一块丝巾,遮住了整个脸,朦朦胧胧的,所以看不清楚脸面。
    到了傍晚工人下班吃饭的时候,我特意嘱咐他们一定要把屋门关好。夜里不准任何人串宿舍。女子不许进男人宿舍,男人更不许进女子宿舍,如果发现,立即开除,情节严重的,要依法严惩。
    一夜无事。
    过了几天,那间屋子里的工人走路有些异常,看起来就像怀孕老母猪走路似的,有些困难。我问他们这是怎么了。他们只好如实说了。原来这十多个工人的大腿根部都肿了起来。我让一个工人退掉裤子,他有些难为情。我见他的大腿根部又红又肿,我用手压了压,问他疼不疼,他说又疼又痒。
    对于这种毛病,我想不会是性病吧,听说这种病很难治的,目前来说还没有特效药,这十几个工人的性命危在旦夕。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们这性病会不会传染。
    为此我又请示了余柔,她面露难色,说这种病她也无能为力。
    为了其余工人安全,我只好把他们隔离出来,他们吃饭的碗筷单独放置,不可和其余工人碗筷放在一起,免得传染。他们是二分队的,我把熊队长叫到办公室,告诉他把这十几个工人单独归为一个小分队。
    熊队长出了我的办公室,开始叫骂这十几个工人:“一群王八犊子,要是把我牵连上,我把脑袋都给拧下来当球踢。真他们恶心,恶心死了!”
    我想了会,如果昨晚上那个女子是夜叉的话,这十几个人有可能是受了邪气所致,从他们皮肤肿胀程度来看估计是得了鬼风疙瘩。
    根据隋代巢元方《诸病源候总论》“邪气客于皮肤,复逢风寒相折,则起风搔瘾疹。”想必是皮肤荨麻疹之类病。
    我上学的时候,由于家乡经常有人得一些奇怪的病,所以我阅读了大量的医学书籍,懂得一些医学知识。对于治疗这种病,可以用鲜姜汁擦涂可治愈。
    我急忙到了伙房,让老刘到镇上去买一些鲜姜。老刘不知道为什么,平常从来没买过鲜姜。他愣愣的看着我。我对他说有用,让他赶紧去买。
    到了下午工人们回来,我把那十几个工人叫道厨房,给他们每人一块鲜姜,让他们在大腿根处擦涂。
    到了第二天,我问他们效果如何。他们说没有什么效果。
    过了两天,他们肿胀的无法走路了。
    我也很是着急,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十几个工人的性命啊,我坐在椅子上想着想着,迷迷糊糊打起瞌睡来。梦里我遇到一个老头,他告诉我用他们自己的尿液即可治愈。
    我醒来后急忙到了他们住的宿舍。这些工人眼泪汪汪的躺在床上看着我,我告诉他们用自己尿液涂抹。他们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按照我说的做了。
    下午的时候,他们高兴的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我告诫他们今后一定要注意了,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情。他们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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