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忻怡终于不用再暗恋了。
    “忻怡,这次你一定要主动一点!”我们都鼓励她。
    忻怡红着脸说:“下午,看见他细心地用听诊器听取病人的心跳,我当时就差点冲进去,想让他也听听我的心跳,想让他从我的心跳里感受我对他的恋慕……10年了,我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人加快过心跳,除了他……”
    我和玺彤都欷歔起来,10年了,我们都爱过无数的男人,为不同的人奉献过激情和心跳,只有忻怡,始终在寻觅她最初的悸动……
    这个晚上,我和玺彤都有些亢奋,似乎忻怡找到柯忺宇,我们也看到了完美爱情的影子。
    是的,我和玺彤一向认为,世界上没有哪一种爱情不是千疮百孔的,即便有完美的爱情,那不过是还来不及变坏,就已经戛然而止了。
    忻怡开心地向我询问有关柯忺宇的一切,我只好又把已经说过的话重复一次,可是她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像第一次听那么新奇专注。
    玺彤和我们嬉闹一阵,反倒沉寂下来,显得有一点点落寞。
    也许她想到我有志谦,忻怡现在也找到了暗恋对象,唯独自己孑然一身,突然有点不甘起来。
    是的,尽管忙碌了一整天,玺彤脸上有掩不住的憔悴,但她落寞沉寂的神情,反而让她有种难以言说的韵味,就连她眼睛里那一点点凄惶和不安,也让人觉得是另一种形态的美。
    无疑的,上天是厚待她的。
    美丽的女人有很多,但大多数的美人上了年纪,到了二十七八岁,失去青春的活力,便萧条下去,似丰盈的苹果,被抽去了水分。
    玺彤则不,她是清新的苹果酒,开始的时候是清甜可口的,微微有些许醉人,到了现在,则变成了似淡淡散发的白兰地,馥郁的,一点点散开,醺醺然,很容易让异性沉醉其中,甘愿自溺在她的双眸里。
    我们旁边,坐着一名十分俊朗的男人,很年轻,估计和我们年龄差不多大,有一双大大的、会笑的眼睛,他一直凝视着玺彤。
    玺彤转眼看见他,笑着大方地对他举举杯。
    那男人,站起身,十分礼貌地对玺彤举杯示意。
    嚯,个子很高,至少有一米八,线条分明的嘴唇,笑起来,牙齿雪白,一脸阳光。
    我低声对玺彤说:“你的艳遇来了,这个可是标准的阳光青年。”
    玺彤莞尔一笑,顿时媚态百生。
    见玺彤不讨厌他,甚至情绪也变得好了起来,我不想看到玺彤刚才落寞的样子,便扬声对他说:“过来一起坐?”
    他伏身和同桌的朋友说了两句,然后拿着酒杯走过来,态度很大方。
    一坐下来,他便和我们一一喝了一杯酒。
    然后,我和忻怡继续我们的话题,难得玺彤竟然兴致那么好,和那男人谈得热火朝天,不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隐隐听玺彤笑得前俯后仰,原来两人互换了名片。
    但听那男人说:“‘原玺彤’,意思是不是原来是红色的玉玺?血玉,美艳到极点,很衬你人哦!”
    我一听,便知道玺彤爱听这样的话,爱这样略微有一点修养的男人。
    果然,玺彤也好兴致地说:“‘范舟’,泛舟,那你是划船的男子哦?哇,你还是高分子材料工程师啊!你多大年纪啊?”
    接着玺彤轻声叫:“你29,比我还大两岁?一点也看不出来。你的工作是做什么的?一定很复杂吧,我小时候最崇拜搞科研的人了!”
    玺彤的表现总能让男人满足虚荣心。
    那划船的男人,果然很受用,一脸满足的笑容。
    两人几乎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整个晚上都在叽叽咕咕地说话。
    我和忻怡都笑起来,这两年,玺彤对男人很有一点刻薄,所有追求者一律被她一张利嘴讽刺得体无完肤。今天晚上,不知道是受了刺激,抑或是真觉得这个看起来单纯阳光的男人很顺眼,居然肯降低姿态来奉承他。
    我和忻怡都有点意外。
    晚上,我们去宵夜,玺彤居然把这个范舟也叫上了。
    玺彤还一直问我们:“他的名字好不好听,很有趣吧?”
    我瘪瘪嘴,没说话,心里嘀咕:“这名字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玺彤一整晚心情都很愉快,甚至有点意气风发的。似乎想向我们证明——看,我也有年轻登样的男人喜欢!
    天,我一定疯了,这样想自己的好友。
    玺彤这样的人间尤物,老、中、青三代,都有男人为她疯狂的,她绝不会为虚荣迁就一个男人,来掩饰自己刹那的落寞的。
    不过,幸亏这范舟也还不算讨厌,笑得很开朗,而且性格很温柔,看起来非常单纯干净。
    可是,我一向不喜欢单纯的男人,男人太单纯,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也许是我老女人的心态问题,见不得青春的小动物们。老一点的男人,我又嫌他们城府太深,真是难伺候。
    反正,只要玺彤不介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突然,我想起了别人的,偶尔属于我的余绍明,笑容不自主从心里泛滥出来,夸张地摆在脸上。
    让玺彤以为我是和她一样能接受这个“划船的男人”,也好让老友宽心。
    吃完宵夜,我对范舟的印象又好了很多。
    原来他真是是社科院分院的一名工程师,从事化学研究,还是北大毕业的。
    我有点小看人了,还是玺彤的眼光犀利一点,一看一个准,难怪她笑得那么甜蜜,十个北大高才生都被她的眼波融化了。
    这个高分子材料系的范舟,以后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原玺彤小姐的眼波,到底有些什么微妙的化学成分。
    晚上回家,志谦不在,打电话手机关机。
    我没放在心上,反正志谦是让人放心的。
    睡得迷迷蒙蒙,觉得身边有人躺下,我知道是志谦,而且心情很愉快。
    分子和原子靠得太近都可以相互渗透,何况两个大活人,我熟悉志谦,如同熟悉我自己。
    从他躺下的动作、轻重,我甚至在梦中都可以凭此判断他的心情。
    可是志谦却不知道余绍明的存在,不是我掩饰太好,就是他对我过于信任,更或者,干脆是对我漠不关心。
    早上上班,我迫不及待把忻怡的事情告诉余绍明,他惊异极了,电话里也能听出他的诧异:“世上有这样的女孩?改天一定介绍你朋友与我认识。
    我爽快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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