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琬满心的委屈,越哭越难受,恨不能手撕了南霁庸,恨他不懂自己的心意,祁琬哭的口干舌燥,下榻一瘸一拐的倒了一杯凉茶灌进肚子里,最后抵不住困意来袭,脸上挂着泪珠睡了过去。
    夜色沉沉,一袭黑影端着药盘闪进了祁琬的房间。
    翌日清晨,北风呼啸声停止,枯草之上挂满寒霜,号角声与操练声此起披伏的响起,祁琬一手按着太阳穴,昏昏沉沉的醒来。
    “南霁庸这厮,害本公主流泪睡觉,早晚要还回来!哼!”祁琬嘟嘟囔囔的蹬着腿,这一蹬腿她整个人瞬间清醒,翻身爬了起来,低头只见她的右脚腕上缠着层层纱布,又低头闻了闻,纱布里应该敷着舒筋活络的药。
    这是谁这么好心半夜来给本公主上药?祁琬内心嘀咕,大大的眼珠四处提溜乱转,该不会是……
    “呸!想什么呢!南霁庸刚与你断了兄弟情,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来给你上药!”祁琬拍着自己的脑袋,甚是嫌弃自己,但再看那包裹的整整齐齐的纱布,祁琬心头一惊,“该不会是盛璆那厮罢?”
    “应该不会,不会的,本公主绝对没有被认出……”祁琬嘀嘀咕咕的四处翻找房里有无可疑信息,就在她掀帘走出内室时,发现木桌旁竖着一把长.枪,祁琬一手抓起长.枪,从头到脚仔细瞧了遍,这才在柄首发现了小小的‘山槐’两个字。
    祁琬忍不住长舒一口气,“是山槐就好啊!”
    祁琬收拾妥当,循着号角声,往雁城的校场走去,拐过校场大门迎面撞见正带兵操练归来的南霁庸,在一众人群里英姿飒爽气宇非凡,祁琬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一想起昨夜两人刚断绝兄弟情,即刻收了脸,哼了声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脑子不好使,没心没肺。”祁琬自言自语,故意说得大声,恨不能贴到南霁庸耳朵上去说。
    南霁庸忍不住低头一笑,抬腿两步追了上去,问道:“崴的脚好了?”
    “要你管!”祁琬头也不回,自顾自往前走去,那药许是起了作用,祁琬走着走着都忘了自己昨夜崴脚的事,但南霁庸在身后跟着,委屈心作祟,祁琬又故意一瘸一拐的走起来,还走得尤其艰难。
    山槐正在西北方率军操练,严肃起来的山槐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脸上既无吊儿郎当的笑,也无小酒窝,隔着老远,祁琬眯眼特意多打量了两眼,第一次发现山槐是如此顺眼,连手里的长.枪都看着顺眼起来。
    英勇形象只过了眨眼功夫,山槐转身就从腰间掏出一根黄瓜,放进嘴里咯嘣咬了两口,一边嚼一边哈着凉气,凑到了扎着马步的田威面前,低声问道:“大哥,有看到我的长.枪吗?”
    田威抬起头,鄙视道:“你以为没了长.枪就可以不用上战场了?龌龊心思。”
    “哎!你个大老粗!你才是龌龊心思,说!是不是你把小爷的长.枪藏起来了?”山槐将黄瓜屁股一下塞进了田威嘴里。
    田威暴起,一掌劈了上去,山槐旋身躲过,众将士以为二人在切磋武艺,不免摩拳擦掌喝起彩来。
    祁琬一瘸一拐的凑上前,想不明白自己走过来的这功夫两人怎么就切磋起武艺来了,田威反手抓起自己的长.枪,锃光瓦亮的尖头刺了过来,山槐跳脱开去,刚想随手抢一把长.枪,就见祁琬抬手一扬,高声道,“山槐,你的□□。”
    长.枪飞了过去,山槐一把抓住,田威正斗上劲来,刚使了一招“流星赶月”等着山槐接招,就见山槐长臂一挥,高兴道:“不打啦不打啦,小爷的长.枪找到了。”
    田威扑了个空,忍不住呸声道:“下次再临阵脱逃,老子砍了你。”
    “整天揪着我打,你怎么不揪着少怀打,你个大老粗欺软怕硬?”山槐嫌弃的瞥了眼田威,便乐呵呵的往祁琬身前走去。
    南霁庸上前一步,故意隔开了山槐与祁琬的距离,山槐也没注意到,只是举着长.枪高兴道:“谢谢监军大人替末将找到爱器。”
    祁琬状似不经意的瞪了眼挡在眼前的南霁庸,这才转向山槐,第一次软了声音道,“也谢谢你替我上药。”
    山槐有些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后闹手,“上药?”
    “对啊,长.枪都落在我那里了。”祁琬笑道,“若不是因为这长.枪,我还不知道是你,也难为你如此心细,比不知感恩的某些人强多了。”
    南霁庸背过身,瞪眼示意了下山槐,故意冷声道:“可以啊山槐,半夜都去给监军大人上药了。”
    “啊?不……”
    “不是你是谁?”南霁庸酸酸道,“还特意将长.枪落下,没想到山槐将军挺有心思啊。”
    面对这两人明里暗里的唇枪舌剑,山槐瞬间想要回头与田威斗武,这两人大清早的吃错药了罢?
    “你这说的什么话?”祁琬瞪着南霁庸道,“还不许别人对我施以援手了?没了你,我也有兄弟,今日就让你看看人间还有真情在。”
    祁琬转向山槐,气哼哼道:“说给他听!是不是你敷的药?”
    山槐顿了顿,正犹疑间,拿眼偷瞄到了南霁庸疯狂示意的手指,便略有些心虚道:“好像,是我罢。”
    祁琬离去后,山槐再也憋不住,问道:“少怀,这是什么事?”
    “没事,让你背锅而已。”南霁庸声音淡淡,“去罢,田大哥还在等你。”
    田威在他身后一亮长.枪,不耐烦道:“别磨磨唧唧,武艺切磋的尽兴了,上战场才有动力。”
    山槐:“放屁。”
    整顿两日后,先遣军开始按照战略部署先行出发,战鼓擂起,士气大盛。天龙营与虎豹营分列两个阵营,南霁庸与南鹤阳盔甲在身,斗志昂扬。
    雁城以北便是两座黄土方城,一座名东梁城,一座名西梁城,是抵御戎狄进攻的战事基地,南霁庸与南鹤阳便是要分别率军前往这两座城池,二人下马抓阄,所有人屏气凝神。
    祁琬并不在意南霁庸抓哪一座黄土方城,她在意的是有人暗动手脚,照她对祁澹的了解,在对赌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会无所不用其极。
    只一会儿功夫,抓阄结果已出,南霁庸守西梁城,南鹤阳守东梁城。
    南鹤阳扔掉竹签,放声笑道:“南霁庸,沙场无眼,可别受了伤哭着回来求奶喝。”
    粗俗的一句话惹得天龙营将士哈哈大笑,南霁庸横刀立马,斜睨了一眼,冷冷回道:“你可别被吓尿了裤子弃城而逃。”
    虎豹营众将士终于扬眉吐气,笑得更大声。
    “放你娘的屁!”南鹤阳气得脸通红,他一向对南霁庸言语欺负惯了,从不见他反驳,没想到这次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开始反击了。
    南霁庸也懒得搭理他,拜别平生盛璆与三皇子祁澹后,又扭头看了一眼祁琬,只见祁琬正低着头,完全不与他视线相接,南霁庸无奈,看来还在生气,便叹了声迎着猎猎北风翻身上马。
    盛璆将南霁庸的眼神动作全部收进眼底,他非常看不惯南霁庸看监军的眼神,除非南霁庸已经知道监军的女儿身……
    盛璆眸子一缩,暗说不妙,看来在先遣军离去的这段时间内,他必须快速把祁琬拿下。
    “下官请命,作为监军,下官应当随先遣军镇守西梁城。”祁琬出列双手一揖,声音洪亮。
    祁澹啧了一声,盛璆与南霁庸却都紧张起来,南霁庸一勒缰绳,翻身下马,想要阻止,却见祁琬掏出令牌迎面直上,“此乃太子监军令牌。”
    令牌一出,盛璆到嘴的话便咽了回去,他说什么已经无用了,看来她这是铁了心要随军前往。祁澹高兴不已,这下看来能团灭,便赞赏道:“常监军果然大义,我大楚当需如此人才,此一战还望诸位凯旋而归。”
    “你又胡来!”南霁庸低声喝道。
    祁琬也不睬他,只翻身上马,立于山槐与田威中间,朗声道:“出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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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霁庸:叮!您的背锅侠已上线。
    山槐: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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