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灯亮又如何?她早已不是当年的祁琬。
    盛璆热热的视线扫了过来,祁琬挥了挥衣袖,坐在南霁庸身侧,权当没有看见,祁澹眼睛发亮,他本欲拉拢盛璆,正愁怎么投其所好,现在终于抓住了一丝机会。
    祁澹探身,压着声音道:“王爷,安楚公主之事可包在我身上,定不会让您这长明灯空寂落寞。”
    盛璆挑眉,略显惊讶,“阿澹可是有什么对策?”
    祁澹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只是示意盛璆这事须暂且不提。
    两人正眼神交流间,南霁庸挺直着身子,拱手道:“战事紧迫,末将认为还是先商讨作战事宜为妥。”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在座将领出声附和,祁澹这才清了清嗓子,命人抬出作战沙盘,寒风呼啸里,众人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南鹤阳极是讨厌南霁庸的刚正,在他看来这是虚伪不堪的,当即正对着南霁庸呸了声,一脸傲然不屑,祁琬怒火上头,攥了袖子上前就想挥手一巴掌,南霁庸反手抓着祁琬的臂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南鹤阳站在祁澹身后,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对祁琬这个监军也没有那么恭敬,祁琬亦懒得与他计较,心说总有一天将这肥头大耳的蠢货治服。
    殿外昏天黑地,北风呼啸里夹带着一点冰粒,干枯的树叶在风中飞卷,殿内却热火朝天,对战计策商讨自戌时至亥时,两个时辰的拉锯战后,无人敢应下先遣军这赶死不讨好的事,众人陷入僵局。
    戎狄勇猛好斗,善骑射,山间迂回战术甚是可怖,谁都不想当做先遣军去上赶着送死,祁澹想的是这是盛璆的主场,理应他派出先遣军,断不能让自己的人先去送死;祁琬想的却是盛璆与祁澹必须同时派出先遣军,否则她不能以南霁庸、田威、山槐来犯险。
    南霁庸站在沙盘前盯着那连绵起伏的山势,沉思不语;田威被吵得脑子疼,暴躁不已,仿似下一刻就要挥枪砍人;山槐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倚在木椅之上打着盹,殿内吵吵嚷嚷都与他无关。
    南霁庸将沙盘复刻进脑子后,思虑再三,最终抬起头开口道:“虎豹营南霁庸愿率军前往打探,为大军出战做准备。”
    低沉的声音不轻不重,如一丝轻弦,片刻间将吵吵嚷嚷压了下去,大殿之内瞬时静默无声。祁琬猛地将南霁庸往后推去,小声斥道:“别胡来!”
    南霁庸一手抓着祁琬颤抖的手腕,安抚似的压了压,“我没有胡来,我是认真的。”
    两人前后紧挨着,连耳语声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柔和,祁琬忍不住抬起头,正对上南霁庸坚定澄澈的目光,这一刻,她仿佛要在这眼神里沦陷。
    “南中郎将当真年少有为。”盛璆虽然对着南霁庸说话,眼睛却盯着祁琬,仔仔细细瞧着她的动作神态。
    祁澹很是高兴有人出去送死,而且还是太子的人,南鹤阳嗤了声,满眼厌恶不屑,祁琬猛地回头,瞥了眼南鹤阳,咬牙笑道:“想来南鹤阳中郎将有些许不服气,倒不如同为先遣军去比试番。”
    “可笑!”南鹤阳嘲讽般撇过头,给了一个拒绝的姿势,嘴边小声道,“傻子才去当先遣军。”
    “天龙营精兵无数,南鹤阳与南霁庸同为中郎将,本监军提议,二位同为先遣军将领。”祁琬扫了一眼对面的人,“不知王爷与三殿下意下如何?”
    盛璆:“同意。”
    祁澹:“不同意。”
    场面再次陷入尴尬,祁澹不想陪虎豹营玩,又想拉拢盛璆,便佯装不耐烦道:“先遣军一定要少而精,将领南霁庸一人足矣,多了反而没有意思。”
    祁琬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道:“三殿下若想有意思,那不如下官与三殿下赌一场如何?”
    众人无不惊诧,盛璆更是惊异不已,“赌一场?”
    所有人都知道皇城赌坊是三皇子祁澹的产业,若论赌,他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众人都为祁琬的勇气捏了一把汗。南霁庸拽着她的手腕,压着声音道:“不要胡来!”
    祁琬回头,郑重回道:“我没有胡来,我也是认真的。”
    南霁庸愣了下,他盯着那双黑亮的小眼珠,感觉她要搞大事情。
    祁澹没有想到这个小黑脸敢如此提议,当下来了兴致,“常监军想要如何赌一场?”
    “既然想要三殿下也派出先遣军,南霁庸与南鹤阳同时出战,那我们不如赌的大一些。”祁琬昂着头,挑了眉道,“就赌下官的项上人头,如何?”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盛璆眸子皱缩,祁澹却拍案大笑,“好!不愧是太子哥哥派出的监军!本殿下应战!”
    “好,王爷与在座众将领见证,如若南霁庸输掉此战,本监军奉上人头。”祁琬声音不卑不亢,却压得众人喘不动气。
    盛璆问道:“如若南鹤阳输了呢?”
    众人视线转向南鹤阳,他羞愤难当,没有想到自己被祁琬当做了一个对赌的物品,本想大骂几句,岂料祁琬唇角一勾,冷笑道:“如若天龙营南鹤阳输掉此战,那么下官赌的是此次武举考试二人的公开策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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