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琬没想到会被反问,想也没想挺着胸脯理直气壮道:“我来商讨明日的作战事宜。”
    “那我二人来得正是时候,我们也想一起商讨下作战方略。”跟在山槐身后的田威直接撩起帐帘走了进来,如入自己的营帐般直接坐在了案牍一侧。
    祁琬一时语塞,也不能说我只想跟南霁庸探讨,不想你们参加。
    山槐倒不见外,拉起祁琬就坐了回去,祁琬看着他手里的两本书,好奇道:“你是来学习兵法的?”
    “那当然了,自幼习武,才疏浅薄,今时今日才发现出兵打仗谋为上,难得少怀在这方面是大家,我要跟他学习。”
    山槐说得无比真诚,田威本想嗤一声,忽然想起今日自己比赛输了,南霁庸说他就输在没有学习兵法,要是别人说他还不信,但是南霁庸说出来,他都会考虑二三,当下不再嗤声,只是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都学了哪些兵法?”
    “兵法知识博大精深,学了哪些哪能告诉你。”
    田威当即对着山槐的衣摆踹了一脚,“鹭行山你被倒挂的那一夜,好歹是我从老虎嘴里救下的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这么小气。”
    “好罢好罢,我欠你的,这两本书我都做了笔记,你拿去罢。”山槐不耐烦地将两本书扔到了田威面前。
    祁琬忍不住笑出声,虽然两人嘴上嫌弃着,但她还是看得出两个人惺惺相惜,如自家兄弟般。
    南霁庸正巧端着热茶进来,一看祁琬被二人夹坐在中间,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攻击着,便探身过去低声道:“别理他俩,整天斗过来斗过去,你来杯热茶去去寒。”
    祁琬接过热茶,笑道:“没事,听他俩说话,我也开心。”
    “你不嫌他俩聒噪,就图个乐呵罢。”南霁庸将另外两杯茶推到了正互相攻击的二人眼前。
    “不跟你说了,我要喝口茶解解渴。”山槐不再搭理田威,祁琬见他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性格迥异,一时天不怕地不怕,一时又胆小如鼠,一时正气凛然,一时又吊儿郎当,这到底是为何?”
    “你不知道‘伪装’这个词吗?我在锻炼自己。”山槐一板一眼道,“如果有朝一日我成为了大将军,决不能让人摸清我的脾性。”
    田威哼了声,“不用管他,他就是犯神经了,前几日跟着南老弟从兵书上看了几句话,南老弟让他举一反三的学习,这不把自己学傻了。”
    “再傻也能打赢你。”
    田威又一脚踹过去,“给你脸还上天了,闭嘴罢。”
    “勇猛的将士我见过很多,但像南兄如此博览群书的还从未见过。”祁琬一手抓着《孙子兵法》,抬眸扫视着那一整排的书卷,然而下意识说出‘博览群书’时,她整个人蓦地一顿,急急抬头道,“我记得你当时答完策论回慈恩寺的时候说过,你的策卷万里挑一,前三甲必如探囊取物,当真?”
    南霁庸一愣,随即掩掉了眸底那抹失意,笑着摇了摇头,“当真又如何,我已是落榜之人,不必再提当时的话。”
    祁琬脑中闪过一个惊天的想法,或许南霁庸的策卷真的是万里挑一,只不过被人给调换了。
    “什么落榜之人,在我们眼里你就是武状元。”田威声音洪亮,他也不会安慰人,只能如实的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山槐捏着茶杯,转了话头,“今日沾了监军的光,我们二人还能喝上一口南校尉亲自烧的热茶,来这营帐无数次,想也没敢想会有这待遇。”
    山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似是在感谢祁琬,听着却像是在揶揄南霁庸。
    南霁庸也听了出来,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他呷了一口茶,缓缓道:“既然茶也喝过了,你就赶紧走罢,下次来也别进我这营帐了,就挑着蜡烛出去在帐外看书罢。”
    “哎,你这话说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田威大笑,“听到没有,这是永久拒绝你进入营帐了。”
    山槐呸了声,一手抱上祁琬的左臂,“从今以后我要抱紧监军这根大腿了,不光能进营帐,还能蹭热茶。”
    祁琬忍不住嫌弃道:“你走开,”
    虽然话语嫌弃,眉眼里俱是笑意,山槐侧了侧头,“以前竟然没有发现,虽然你长得黑,笑起来还挺好看,弯弯的眼睛好像外面夜空挂着的月牙。”
    山槐忽然冒出的这一句话,导致营帐里气温陡然下降,三个人瞬间静默无声。
    山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在夸监军像个姑娘,田威想着要不把这货直接踹出去,南霁庸却想着自己曾经也说过这句话,看见月亮就想起他的琬弟。
    山槐想的却是要不抽自己两下以缓解尴尬,没想到祁琬率先笑出声,“难得难得,在你眼里,除了南兄竟然还觉得我长得好看,谢谢你的赞美。”
    南霁庸不知为何,看山槐抱着祁琬的手臂,就想起发热那晚将祁琬压在身下的柔软,那种触感即使现在想来依然悸动,转而再看山槐搭在祁琬臂弯里的手就觉得碍眼,南霁庸站起身将祁琬从山槐的抱挂下拉了起来,“夜已经深了,明早还要出发,都回去早些休息罢。”
    “那监军呢?”
    “我送他回营帐。”南霁庸说完拉着祁琬就走了出去。
    祁琬被扯拽着,不得已加大了脚步追随着南霁庸的步伐,走出一段距离后,祁琬小声道,“好像我们正事还没有谈。”
    “什么正事?”南霁庸回过头,正对上祁琬走的气喘吁吁红扑扑的小脸,他咽了口唾沫,又侧过头去,祁琬没发觉到他的异常,喘着声道,“我们要商讨作战事宜的呀。”
    “那我现在与你商讨。”南霁庸忽而停下脚步,与快步行进的祁琬再次撞了个满怀。
    祁琬喘了口气,有些气哼哼道:“你以后急停能不能打声招呼,今日撞了两次,我这鼻子都快断了。”
    “我心脏也快跳停了。”
    “啊?你说什么?”祁琬抬起头,一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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