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霁庸箭伤未愈,只站了一会儿,面容略显倦怠,山槐还在南霁庸耳边敲打着,不停地说着云雪郡主对他这位救命恩人的垂青,让他有眼力见地多回应些,祁琬不悦,横了眼山槐,道:“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去军营报道罢,你现在可是虎豹营步兵执戟长,也是有职责在身。”
    “啊,对,山某以后就是南兄的同僚了。”山槐咧嘴笑着,两个小酒窝尤其吸引人,祁琬忍住了打他的冲动,不耐烦道,“南大哥需要回去休息了,你还是快去报道罢。”
    “祝贺你。”南霁庸强忍箭伤对山槐拱手,“再次重逢,必有缘分,以后还请多关照。”
    山槐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若论关照,山某不及南兄,你可是虎贲校尉。”
    南霁庸正惊疑间,传诏内侍已进入慈恩寺,祁琬笑了笑,扶着南霁庸上前,侧头低声道:“这可是那位云雪郡主求来的,大哥你可艳福不浅啊。”
    “休要胡说。”南霁庸一脸严肃,低头看了看祁琬那看好戏的脸,“大哥可是为了救你才受的这箭伤,你就没去求求情?”
    太子祁瑾早已得到她的授意,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为南霁庸争取,还用她去求情?祁琬摇了摇头,故作苦恼道:“我只是一介小小詹事,哪有郡主说话有分量,人家猛夸你一顿勇猛,好似是要招入平王府为婿的,圣上不看僧面看佛面,自是应了郡主的请求。”
    南霁庸忍不住轻笑出声,“我不信,山槐早说了太子殿下在圣上面前为我据理力争,若是你背后没有求情,太子殿下怎会为我一个区区执戟长与三殿下翻脸。”
    “你今日这话语里怎么带了股酸意。”南霁庸盯着祁琬,好像要从她那清亮的眼珠里瞧出些什么东西,祁琬被瞧得心慌,侧了头故意瞧向别处,无所谓道,“能得郡主与平王赏识,我是为大哥感到高兴,从哪儿来的酸意。”
    南霁庸心下了然,淡淡道:“你是怕大哥跟了平王去北疆,以后就再也护不着你了是罢?”
    那可是,这好歹是她堵上性命一路扶持的大将军,别大将军还没养成就被平王翘了墙角,她哪能甘心。
    南霁庸见祁琬也不说话,便拍了拍她搀扶着自己的手臂,温声道:“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此生信仰唯有大楚与……安楚公主。”
    随着最后四个字的蹦出,南霁庸回头望了望安楚所在的后院,他永远忘不了那一纸鼓励“祝金榜高悬,青云得路”,心底蔓延滋生的信仰只来自于那位大楚最高贵的公主。
    祁琬蓦地一愣,眼前这位大放异彩的少年竟以自己为信仰,她心慌不已,确切地说是心跳已不受控制,她感觉到自己有些微的颤抖,这话语已炙热到让她失了分寸。
    “琬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南霁庸抓着她轻颤的手腕,面上有些焦急,“你从那青洞后山上摔下来可有伤着?”
    “大哥垫在我身下,我又怎会伤着。”祁琬漫不经心地回复着,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刚才的那一惊悸间,刚才那难道是心动吗?不可能的……
    祁琬还在沉思间,内侍已宣读完诏书,南霁庸手捧诏书谢了恩,望着内侍走远,他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本以为落榜之后无比艰难,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又成了虎贲校尉,上天待我南某不薄。”
    “那是因为你足够拼命,与上天无关。”祁琬被南霁庸的情绪渲染,也跟着高兴起来,刚才的纠结仿若一个小插曲,早已被她抛在了脑后。
    祁琬扶南霁庸回房休息后,她刚想去后院找采苓,就见田威从清安院外冒出一个头,对着她招了招手,祁琬整了整衣袖,走到院外见到田威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田中郎将你不是带着山槐回虎豹营了吗?这会儿在这鬼鬼祟祟的找本詹事做什么?”
    “老子是忽然想起来那夜的事情,觉得不吐不快,这才快马加鞭地返了回来。”田威将祁琬拽到大树下,小声问道,“常詹事,南鹤阳与你是否有私人恩怨?”
    一听这话,祁琬皱起眉,“怎么了?”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是我亲眼所见。”田威再次压低声音道,“那夜清剿盗贼时,弓箭手本是射向杨藏,但是南鹤阳踢了弓箭手一下,那箭便偏向了你。”
    祁琬心惊,看不出区区南鹤阳竟然想要了自己的命,想想都后背发凉,没想到他竟有如此胆量,敢猎杀朝廷命官。
    “他踢的?”祁琬心中冒出一股火,咬牙道,“这么说来南霁庸受伤也是拜这位南中郎将所赐。”
    “我看你也是位敢作敢当的好官,这才告诉你,你以后可要小心这位南中郎将。”田威嘱咐着祁琬,祁琬点了点头,为打消他的疑虑,又补充道,“放心,我们积怨已久,以后我也绝不会放过他,这笔账我也记下了。”
    田威一听积怨已久,便知道这事不简单,他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太子边上的人他有义务告知,却没有义务多管闲事。
    田威告辞后,祁琬若有所思地回了后院,采苓早已侯在那里,她手里握着柴房的钥匙,静静跟在了祁琬身后。
    祁琬许久才从南鹤阳的事情里回过神,她扭头问采苓道:“怎么样?有没有抓到?”
    “抓到了,果不出公主所料,春禾鬼鬼祟祟混在侍女里头,想要进去查看公主是否在内室。”
    祁琬冷笑,“祁羽这次是不打算偷偷干了,先把春禾绑起来,留活口。”
    采苓得令,便带着暗卫往柴房走去。
    第二日,祁琬刚起床梳洗完毕,就听她的太子弟弟从宫里传出消息,穆仁公主祁羽昨日在慈恩寺后山被一只老虎吓着了,当场花容失色,尖叫着发足狂奔,摔了一跤晕了过去,皇后娘娘大发雷霆,宫里太医院乱作一团。
    祁琬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心想这么好的日子该去买两屉天香苑的牛肉包子吃,正好给南霁庸带一些,自己平白无故吃了他那么多,总该还一些。
    祁琬这么想着,可院门还没出,她的脚就缩了回去,因为平王盛璆已经站在了清安院门前,只见他着一袭月白色长衫,手握玉骨扇独立于山岩之上,那背影宛若谪仙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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