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晋安面色似有些不耐,听着刘震这话冷笑出声:“好一个共进退,全城三条脉矿全被你刘家独占,这也叫做共进退?万一老祖率人在外寻找仇安时,曹家人手不足,横生变故你刘家不让我曹家之人进入脉矿,这可如何是好?”
    曹晋安话音刚落,曹家众人的突然怔住,是啊,刘家如今损失惨重,若是趁着曹家众人在玉脉城中假意搜捕仇安等人企图拖延时间的,刘家先行挖通一条脉矿,却不让曹姓之人进入该怎么办?那些曹姓的妇孺可没有半点修为,真要如此,那曹家做的一切岂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曹家众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齐刷刷的看向对面的刘震等人,刘震是万万没想到看起来不学无术的纨绔弟子曹晋安,会提出这么尖锐的问题,原本和气一片的曹刘两家,只是被这少年的一句话,便产生了间隙,刘震低头沉吟,半晌之后先是和周围的长老低声讨论了几句,随后抬起头面带苦涩的抱拳说道。
    “曹大公子的话,也不无道理,虽然我刘震愿意和曹家上下共患难,可难保族中之人不会不心生不轨,企图敲诈曹家族人,曹老先生,你看这样如何?”
    主位的曹庆千轻声说道:“请讲!”
    刘震听着曹庆千这短短的两字,再看着对面神色警惕的曹家众人,心中有些不甘,沉默良久轻叹口气,摇摇头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抱拳轻声说道:“曹老先生,我刘震愿意做主将家中脉矿分出两条,转手给曹家,以示诚意!曹老先生也要向我刘家保证,待到脉矿挖通之时,不得将我刘姓之人拒之门外!老先生意下如何?”
    神色冷漠的曹庆千一听这话,表情瞬间变得和煦起来,连忙站起身来伸手扶住刘震的右手笑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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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震看着表情和煦抱住自己手背的曹庆千,心中怒骂一声老狐狸,随后同样笑道:“曹老先生满意就好,只是我刘家损失惨重,家中修行之人所剩不多,所以这搜查之事还得劳烦老先生多下点心思了。”
    曹庆千笑容一凝,知道眼前这刘震显然是为了稀释曹家在脉矿中的修为人数,同样是暗骂一声老狐狸,知道眼前这刘震是万万信不过自己的,不过心中也不在意,毕竟他也信不过眼前的刘震,虽心中悱恻,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开口笑道:“刘老弟哪的话,刘家坦诚相待,送我曹家这份大礼,这点小是曹某应该的。”
    就这样,原本剑拔弩张的主厅内,随着曹刘两人敲定此事,重新恢复了一片欣欣向荣的和谐景象,曹庆千似是想到了什么,向着同样站在厅中的曹晋安厉声喝道:“晋安!我早说刘老弟此人最重情谊,如今大敌当前怎会弃我曹家不顾,又怎会见死不救的敲我曹家竹杠,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快向刘长老赔罪!”
    话音刚落,曹晋安便高声说道:“刘长老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责怪晋安一时失言,多有得罪,晋安这就给老先生赔礼!”一边说着一边面无表情的冲着曹庆千身旁的刘震深深百下,只是片刻就抬起身子,又恢复了以往的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曹庆千似是看的心烦,大袖一甩,厉声喝道:“整日这副惫懒样子也就算了,怎如今在刘长老跟前也这副样子,滚去祠堂面壁思过!”
    曹庆千话音刚落,曹晋安便屁颠屁颠的抱拳告退,转身的瞬间,曹晋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面色冷若冰霜喃喃的喊着刚才呵斥自己的众曹家长老的名字,一遍遍来会念叨,似是要将这些人死死记在心里一般。
    看着曹晋安离开的身影,曹庆千左手轻轻拍了拍刘震的肩头,星星作态的假意叹息一声,满脸歉意的冲身边的刘震轻声说道:“他父亲过分溺爱这个孩子,管教不严让刘老弟见笑了。”
    刘震面对着眼前这个立于玉脉城武道巅峰的老人那里敢怠慢,连忙赔笑回应道:“那里那里。”
    两人重新就坐,只是一会儿工夫,刘震便借着要将脉矿的地契交于曹庆千的由头,起身领着一众赔笑示好的刘家长老离开了,偌大的主厅瞬间变得空空荡荡起来。
    突然,一坐在曹家众人之间的彪形大汉向着主座的曹庆千抱拳问道:“老祖,之恒有些不太明白,既然刘玉衡已死,为何不一鼓作气将刘家给吞了,然后将三座脉矿全部据为己有?”
    曹庆千轻抚长髯,左手轻点了点面前的曹之恒,微微笑道:“之恒啊之恒,这边是我不选你当家主的原因,虽如今刘家看起来势微,可你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家同样是百年家业,其底蕴比起我们曹家只多不少,你能有万分把握可以将刘家吃下?”
    被称作曹之恒的的彪形大汉,听到曹庆千说道家主一词时,低下头去,面色变的有阴沉,只是瞬间就将那情绪收敛起来,只是半晌抬头,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丝阴霾,轻笑着向曹庆千抱拳:“回老祖的话,之然没有把握必定能吃下刘家。”
    曹庆千毕竟是修为高深的一族老祖,怎么会看不出曹之然极力掩饰的阴沉神色,虽然察觉到,但是心中丝毫不在意,这也正常,谁会在意一个修为比自己低了许多的小辈呢?
    曹庆千点点头,仍是一副笑颜继续说道:“更何况枪打出头鸟,就算我曹家真的将刘家吃下,成了这玉脉城中首屈一指的第一家族,可没了刘家这个出头鸟障人眼目,我曹家便会被推倒台前,正如之前在李府中一样,若是那刘玉衡不将自己刘家放在前头,那敕嵇想要立威的话,就只能拿我们曹家开刀了。”
    众人听着连连点头,一个个先是若有所思随着曹庆千话音落下,众人又一副顿悟的模样,纷纷出声直言道老祖高明之类的奉承话,主座上的曹庆千似很是受用眼前众人的这般恭维,笑意更盛。
    ……
    从主厅中被赶出来的曹晋安并没有去祖宗祠堂中面壁思过,而是重新回到了景淑斋,守在门口的丫鬟见着大少爷回来,心中很是高兴,慢步走到曹晋安身前,微微欠身做了个万福,抬起头轻声笑道:“这夫人刚跟秋水说想念少爷,少爷您就立马赶过来了,少爷在这稍等片刻,秋水去跟夫人通报一声。”
    曹晋安闻言缓缓点头,面色和煦的冲女子轻笑:“麻烦秋水姐姐了。”
    秋水闻言双颊一红,对着曹晋安连连摆手,嘴上不住的说着:“少爷言重了。”便不敢再看曹晋安的眼睛,转身快步走向院中。
    曹晋安在院外并没有等待多久,不一会儿便被秋水领进院中,曹晋安轻轻扣门,柔声说道:“母亲,晋安来了。”
    话音刚落,屋内传来一阵女人的轻笑声,似很是开心的笑骂道:“你这孩子怎还与我行这般繁缛礼节,快快进来便是。”
    曹晋安展颜一笑,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坐在屋中案桌旁身穿一袭素白色长裙,一杆碧绿的竹钗将一头黑发高高盘起,身上并无珠宝金银等物件,只是将一身黑袍披在身上的素雅妇人,曹晋安心细依旧是从那头黑发中发现了几缕白发,看着这个被家主囚禁在景淑斋中的母亲,很是心疼,只是瞬间眼眶就变得微红起来。
    那妇人瞧见曹晋安这副神态,对曹晋安心中所想了然于xiong,向着站在门口欧的曹晋安招招手说道:“你这孩子,怎还哭起来了,快快快,坐到娘亲身边,跟为娘说说你爹刚才着急忙慌的跑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曹晋安听着母亲这话,神色更加紧张不安起来,慢步走到那妇人身前,却不敢坐下,嘴巴也是轻轻颤抖似是有话要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妇人看着曹晋安这般神色,似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出声问道:“晋安,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进来,快进来。”杨芷兰看见一户没人居住的房子,连忙向张大海招手。
    张大海背着重伤昏迷不醒的仇安,早就力气用光了,还能把仇安背到这里已经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了。
    “累死了……他啥时候才能醒过来啊……”张大海将仇安放到草席上,也顺便把李念和那李家的私生子带进了房间。
    这里显然是很久都没人居住了,周围的窗户纸已经很久没有换过了,而且还有些蜘蛛网。
    “咱俩现在得想想办法,不能就这样下去。”杨芷兰坐在凳子上,用手扶着额头。
    以前也虽然遇到过棘手的问题,但是现在毕竟牵扯的人和事是在是太多了。
    “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呢……”张大海也有些难为情。
    在这被黑雾封住的城中,也没有什么能支援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离开这里呢……
    仇安身上的血腥味有些浓,张大海闻见了味儿,草席实在是太久没人用了,潮湿的草席上面太容易吸味道,混合着仇安身上的血腥味实在是难闻。
    这时,一个硕大的蜘蛛一下子掉在张大海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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