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洞。
    “听说搬到始兴洞那边了。”
    “是的妈妈。”
    “不要太放任,让其他人看笑话。”
    “我会去看她的。”
    洪罗喜吩咐完要说的事情,对于大女儿办事很放心,接着去往三星医院看望丈夫李健熙。
    李富真舒一口气,妈妈的意思很明白。
    关心都在表面的冷漠下。
    最近因为疫情各种不方便,熙贞又住的远,房子不小,没有可以使唤的人,怎么顾得过来。
    她想了想,决定从自己这里调出几个人,不过要先打电话问问。
    始兴洞。
    “咦?”
    南熙贞发现咖啡水龙头怎么卡住了,杯子接了半天一滴都没有,捣鼓好久也没搞明白。
    “坏了吗?”
    有人从她背后拥住,下巴磕在薄肩,气息绵长,顺手接过杯子,重新点开屏幕。
    只有嗡嗡的声音。
    没有咖啡。
    “坏了。”
    他的嗓音淡淡,侧过脸,鼻梁线条顺滑挺拔,眼神邃黑曦光的盯她半晌,忽然笑着吻下去。
    发现她双手遮脸,指缝间露出一双灵彩莹莹的眼睛,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于是那吻落在了手背、眉毛、耳朵、还有脖子。
    他嗅在颈间,捏着细腕,强势不容拒绝,浅笑低低的搔痒耳膜,暗哑沉沉。
    “炒年糕?包饭?”
    “要辣一点。”
    “好。”
    罗渽民会料理,手艺相当不错,由于目前还没有请到阿姨,始兴洞附近的外卖又很少,只能靠别人了。
    不接触不知道。
    了解后吓一跳。
    她发现自己和渽民也太合拍了!
    在口味上。
    嗜甜,极度疯狂的程度。
    她有一整柜的软糖,而他会在床边放置几包方糖。
    不被人理解的“习惯”。
    却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找到共同点。
    喜好极端。
    爱一件事或物,毫不掩饰,热情积极的争取。
    她喜欢听“便宜”话。
    而他擅长大胆说爱。
    因为渽民讲自己是独生子女,收获满满的爱长大,所以不会吝啬的分享爱。
    两个人的口味相同,实在太难得了。
    甚至交谈时,她会发现对方和自己想法一致,颇有一种“灵魂伴侣”的感觉。
    这种感觉随时随地显现。
    比如现在。
    “靠近大客厅的那个小院子里。”
    “不是有一个池子吗?”
    “我觉得养一些金鱼比较好。”
    她一愣,视线直勾勾的窥视着眼前正在煮年糕的人,怀疑对方在自己身上安装了窃听器。
    “你怎么知道我想养金鱼?”
    乖乖!
    从搬进来的那一天起,她就觉得小池子里放些金鱼会更加漂亮,池底的花纹多么美丽,不用可惜了。
    吃辣也是。
    不像其他人会劝会阻止,非常能明白喜欢就是快乐这回事,而做到自己喜欢的事后那份开心是无可比拟的。
    总之。
    他特别懂自己。
    “仁俊要过生日了。”
    “他好像特别期待你的礼物。”
    罗渽民双臂枕脑后靠在椅背,嘴唇红艳,t恤洁白如雪,那一头橙粉色头发柔顺的搭在额前。
    “那送什么好?”
    “你们男孩子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她在吃超辣年糕,嘴唇透着血色,眼睛湿溜溜,举止秀气,顺手抽了一张纸递过去。
    他俯身用嘴巴接住,牙齿咬住后,唇角飞扬,漾开一抹笑。
    标致的嘴角。
    像三月柳。
    如半月勾。
    更甚幽静开放的婉约君子兰。
    “你过来我告诉你。”
    “哦。”
    她搬动椅子挪了挪,将耳朵送出去,谁知感觉一热,再转头,嘴唇又是一热。
    纤细修长的颈,懒倦的喉结,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还有白t下……
    温热的,微微起伏的胸膛,散发好闻的凝珠香味。
    手臂很结实,摸上去有点硬,触手生热,像一个真正的男人臂膀,力量强劲。
    春天到了。
    萌芽复苏。
    痒痒的,烫烫的,还有一点辣辣的。
    叮铃铃。
    手机响起。
    她捡起接通时,那手臂还圈着,冰凉鼻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脸颊,呼吸吹拂着耳畔,一点点回响。
    “嗯,我在家呢。”
    “啊?啊!您到了?”
    “我……我那个……我还没……”
    妖蛾僵住,嘴里伴着胶水想着怎么糊弄,可怎么也没想到,门铃响了!
    她猛地站起来,顺便还拉上了新欢,神情明显惊慌,眼珠滴溜溜的转,黑黝黝的亮。
    “你!你……你赶快躲起来!”
    “嗯?躲?”
    罗渽民很懵,他被拉着在大客厅里乱转,听见门铃一阵一阵响,想提醒要不要先开门。
    却看见慌如蚂蚁的人,忽然一脸视死如归的顿住了。
    完了完了!
    死就死吧!
    她最后眸子闪烁的探了一眼,咬咬牙,转身跑去迎接家长,徒留搞不清楚发生什么的人。
    怎么回事?
    罗渽民站在原地不敢走动,等了好一会儿,预估着前院到达玄关的时间差不多了,才迈着脚步好奇的跟上去。
    “怎么这么长时间?”
    一个温柔含蓄但有力量的女声。
    “我……我……我吃饭呢……”
    糊糊糯糯,企图蒙混过关的蛾声。
    “你说咖啡机坏了,我带了人来修。”
    “啊?这……这么快啊。”
    “这是李阿姨,你的那些助理我不放心,私人生活阿姨会照料的更好,因为现在住的地方空间大了,打扫问题……”
    李富真的关心戛然而止,她停下脚步,遥遥看向了不远处。
    一位白衣胜雪的美少年,正笑容甜甜而谦恭的向自己行礼。
    她立马侧身将目光投向旁边的鬼孩子,“鬼孩子”哂笑着挠挠脸,局促的低下头,嘴巴犟犟,手指纠结的勾在一起。
    “……”
    她淡淡的剜了一眼,朝那位男孩子敷衍的弯弯唇,随后带着一行人优雅的走向厨厅。
    死定了死定了。
    怎么有一种偷看色情漫画被家长发现的窘迫感?
    熙贞在心中哀嚎,马不停蹄的追上去,姨妈!你千万不要告诉妈妈奶奶舅舅他们啊!
    “姨妈……”
    李富真看着侄女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眼神鬼精鬼精的。
    上次那个男孩子才喜欢了几天。
    闹着要这样那样。
    三分钟热度。
    现在又换了新的。
    “你就折腾吧。”
    熙贞挨了一指头,没羞没臊的握住姨妈的手,摇了摇,撒娇请求保密。
    吩咐好维修工人后,一大一小坐在了小花园里。
    这时候。
    有人端着托盘走来了,大方得体,没有胆小,没有怯懦,更没有逃避。
    完全不似朴志晟面对这位女强人时,紧张到话都说不出来的忙乱。
    罗渽民非常有一种——
    上得了台面,能拿出手的懂事。
    知道礼貌,知道问候,更明白该如何经营和处理。
    他的灵魂太成熟了。
    “您请。”
    李富真盯了他几秒,目光的打量和探索下,他的笑容保持的非常完美,瞧不出一丝破绽。
    “谢谢。”
    不知怎么回事,开始了一问一答。
    “你也是艺人吗。”
    “是的,在sm公司。”
    “这样啊,年纪呢。”
    “我是00年生,比姐姐小三岁。”
    “嗯,家住在哪儿。”
    “京畿道。”
    “刚才说在吃饭,你们点的外餐?”
    “附近餐厅很少,外带有些困难,我做了一些。”
    “你会做吗?”
    “是,私下没有活动会自己做着吃。”
    他看着很乖,一点拘谨没有,甚至还一副笑模样的主动关心,贴心极了。
    “您用过饭了吗。”
    “用过了。”
    李富真点头笑了一下,表情显现一抹温度,随即端起了花茶杯。
    妖蛾眼神狐疑的瞅着他,竟然发现不喝外面东西的姨妈抿了一口,还回应了那么多。
    要知道上次在餐厅。
    不要提讲话了,姨妈可是一次眼神都没给志晟!
    这小子。
    有一套。
    他会来事,嘴又甜,人长得还漂亮。
    最关键还有眼力劲儿。
    续着茶,笑意连连。
    看着就赏心悦目。
    李富真温婉的笑了很多次,算是暂时放过她,答应这件事先不通知其他家长。
    “旁边小池子很适合养一养金鱼。”
    姨妈才提了一下。
    这小子非常勤快的要跑腿,现在就去买一些回来。
    不得不说。
    他的敏觉简直太神了!
    作为管理新罗集团的人,李富真对待工作精益求精,认真到一种魔鬼程度。
    这种个性也带到了生活中。
    讨厌拖延。
    今日事今日毕。
    一旦开口。
    必须执行。
    不喜欢暧昧拖拉的处事态度。
    因此罗渽民的立即行动,让她心中多了一分好感,看来不是那种很懒惰的孩子。
    “我也去!”
    而懒惰的孩子朝着姨妈挥手,一蹦一跳的逃得飞快,看着他站在入廊处等着自己。
    南熙贞悠悠扬扬的绽放笑容。
    心情轻松。
    这小子。
    真给自己争面子。
    艺人约会。
    不仅要裹得严严实实,还要保持一个“距离”。
    不能太亲密,不能太忘我。
    因为行走在公众场合,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可是他不。
    他不怕,他就要一直牵着手,时时刻刻拉着,走到哪儿握到哪儿。
    好像普通人那样的约会。
    他清清楚楚的明白。
    一样换一样。
    他要享受约会,就要面临被粉丝发现的危险,毕竟还是会有私生饭不顾疫情的跟踪。
    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真的敢,也真的疯狂。
    当然。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约会,他要是想对一个人好,那真会好的不得了,不止全身更是全心。
    罗渽民亲昵的搂着她肩膀走在街头,将左手的金鱼水袋贴近脸颊,逗一逗,非常欢喜的投入到恋爱中。
    “怎么捂这么久手还是凉的。”
    他将扣着的手揣进口袋,背着大包小包拎着金鱼,口罩外的多情眸,凝视的时候汪洋大海的情深。
    分明是年下,做事像年上。
    搬东西,开车门,系安全带,细致到极点。
    他还没有松开那只手,吻着手背摩挲温存好一会儿,才慢慢放开,又开始整理她的刘海。
    她双手平摊,伸开攥了攥,沉吟半晌,轻声嘀咕。
    “一边冷一边热。”
    “给我。”
    她敛睫掩笑的递出左手,看着这人亲亲摸摸,痒的直咯咯笑,手心的嘴唇柔软温暖,注视自己的眼瞳也涟漪暧暧。
    “金鱼应该是我的幸运物。”
    他抱着金鱼水袋细细观赏,不知哪儿一刻喜欢上这种生物。
    多么流光溢彩的鱼尾,很美很美。
    她平稳的开着车,忽然想起曾经似乎给渽民占卜过,出来的一张牌刚好是【金鱼花火】
    不过,这种业余爱好也只是玩玩。
    自己也不清楚此牌真正的意义。
    叮叮。
    思路被打断,她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查看收到的最新消息。
    而罗渽民也摸出了手机,打开的不是kakaotalk,而是naver搜索网站。
    他眸子清净明澈,唇边噙着微风,将脑海里的猜想一字一字的打出来。
    【李__】
    【李富__】
    【李富真_】
    唰——
    页面飞快的加载出来,一张占幅不小的照片一点一点的跃入在眼前。
    她称为【姨妈】的人,自己觉得很眼熟,似乎在新闻报道见过。
    会是……
    那位会长吗。
    但没有机会看清楚。
    一件一件,一桩一桩。
    生命里的突发状况,人生中的不可思议精彩纷呈的接踵而至。
    “为什么呀?”
    他移开视线,安静望向驾着车的人,脸庞精致,黑睫卷曲,语气有些小埋怨。
    “现在过去吗?”
    “我是在外面,不过现在不方便……”
    “怎么现在就要见呢。”
    “嗯……好吧,那我现在就过去。”
    南熙贞放下手机,驱车趁着绿灯一把冲过去,急速转弯,朝着反方向行驶。
    “怎么了?”
    她沉默不语,眼神复杂的瞥了一眼,又静美丽雅的收回目光。
    不能甩下渽民,让他半路下车吧。
    又不能让他回始兴洞,独自面对等候在家的姨妈。
    没办法。
    他那么聪明。
    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她坦荡沉着,大家风范的“预告”。
    “一会儿不要下车,不要出声。”
    “乖乖在车里等我。”
    罗渽民不问缘由,点头应下,准备继续翻着手机,将未浏览完毕的网页重新打开。
    万万没想到!
    一掀眼皮,目光看向车前方的时候,瞳孔猛然收缩,大惊失色。
    “等……等一下!”
    他急忙倾身要去抓方向盘的手腕,身体完全僵住,心脏砰砰砰的跳,罕见的惶然无措。
    因为……
    因为车子前进的方向……远远冲着……
    青瓦台的大门!
    “你……等等……不要乱来!”
    “嘘——”
    她皱眉轻嘘,让其噤声。
    车子的速度在靠近那象征权利地位的巍峨建筑门口时,缓缓放慢速度。
    恍若梦中。
    虚幻之地。
    他一动不动的呆坐着,眼眸睁的圆烁干净,屏住呼吸,感受到所在的车子一点一点驶进“危险禁区”。
    他看见了。
    威武严肃的警卫,视若无睹的扬手放行。
    他看见了。
    站岗的士兵,整齐划一的敬礼。
    他们,居然光明正大的,将车子开进了建国以来,一个国家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官邸。
    并且。
    无人阻拦。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血液倒流。
    口舌干燥。
    胸腔里那颗心脏都要破肉而出!
    怎么可能。
    一路畅通无阻。
    怎么可能。
    竟然就这么进来了!
    一个他想都不敢想,做梦都不会梦见的地方。
    不知行驶了多久,也不知道开到了哪里。
    窗外的景色特别好,也许是由于最高权力的影响,那绿茵茵的草坪被赋予了一抹神圣。
    “等着。”
    伴随一声干脆利落的车门响,那如冰如水的嗓音也飞快消散在半空,如柳絮。
    有人僵在座位。
    久久不能回神。
    青瓦台绿地园。
    自从总统搬去了光化门办公,这座悠久的官邸就变成了晨练散步的地方。
    没有永远的失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未来统合党妄想利用新冠疫情迫使现任政府提前下台。
    却恰恰相反。
    正是由于疫情治理。
    现任政府的民意调查不降反升,如今已经高达了60%!
    有史以来满意度最高的一次!
    没日没夜的治理,付出的代价不止是一位老人的健康。
    不仅国内猜测,国外也有大把的人关心这位敢向财阀宣战的“勇士”。
    文在寅究竟什么时候会下台?
    他的下场一定很惨。
    最荒唐的是,竟然有人拿他和朴槿惠做对比,得出他一定比前任总统还惨的结论。
    全是放屁。
    朴槿惠下台是因为她可是财阀代理人。
    黑料一挖一大把。
    但是文在寅当上律师那一刻,洁身自好,清清白白,几十年活在风刀霜剑相逼中。
    他唯一的黑料。
    也许就是过于纵容和宠爱一个孩子。
    小湖漪漪,清风徐徐。
    他眼前突然一黑。
    “hey!”
    听见这脆响的一声,当即就笑了,和蔼慈乐的拍了拍这小手,转过身,眉心一下舒展开来。
    “坐下吧。”
    “我不。”
    阳光有些刺眼,他半眯着,熙贞的脸隐在艳阳里,曦光灿烂,夺目炫光。
    肩膀一沉。
    她泠泠笑着,带来许多欢欣。
    “我要给您捏肩膀。”
    “好,捏吧。”
    熙贞似乎开心许多,与前几周的闷闷不乐相差甚远,仿佛忘掉了忧愁。
    是啊。
    该忘的都会忘。
    她会迎来崭新的生活。
    只不过在这之前,要小小的“教训”一下,人不能无法无天,要活的守纪律才行。
    他闭着眼,享受肩膀按摩。
    冷不丁,悄然问了一句。
    “熙贞。”
    “在。”
    “你是不是私拿了一把枪。”
    “……”
    她语塞,犟犟眼神立刻去寻不远处的警卫处长,有丝不满,怎么可以这样出卖自己!
    朱永勋别过脸,当没看见,装模作样的欣赏湖景。
    “还回来吧。”
    “太危险了。”
    “陪我去草地走走。”
    “哦。”
    人不能无法无天。
    但他已经纵容至此。
    属于另外一种“恣意妄为”。
    政治家的敏锐。
    国会大选结局基本已定。
    李洛渊将背负厚望。
    到那时。
    就算自己不在了。
    熙贞也有依托。
    “韩星明还有约过你吗。”
    他扶了扶眼镜,看向挎着自己胳膊相当于小女儿的孩子,白发苍苍,眼神温暖。
    “有,只是我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那只是接触的少,感情都是慢慢相处来的,他告诉我很喜欢你,还说博士毕业如有可能回国发展。”
    倔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没人愿意被“催婚”嘛!
    只是没想到。
    叔叔想的太长远了!
    “我告诉星明,让他不要回国发展,国外机遇大,合作多。”
    “如果你们将来结婚,我希望你们能够移民国外。”
    不知什么时候能等到那一天。
    也许他看不到熙贞结婚的美满时刻。
    但一定要移民!
    一个党派不可能会永远胜利。
    他怕,怕牵连到。
    “叔叔!我不结婚的!”
    “乱讲!怎么可能不结婚。”
    “……”
    反正她不结婚。
    谁也别想让她结婚!
    文叔叔瞧她撅个嘴,一看就是心里主意多,正要批评两句,低头一瞅,鞋带开了。
    走着走着。
    距离自己的蝰蛇跑车越来越近了。
    熙贞心中有鬼,赶紧搀着叔叔要离开,今天怎么就这样倒霉呢,全堆一起了!
    “别急别急,小心绊倒。”
    叔叔还以为她着急回家,于是携着手往跑车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皱眉看着散开的鞋带。
    要命!
    更要命的是!
    这位一国之主操心她不及时系鞋带,只能唉声叹气的蹲下来亲力亲为。
    “我自己可以!”
    “我来我来!”
    这一幕,多么荒诞!
    青瓦台国家安保室第二次长金铉宗。
    总统秘书室室长任钟皙。
    青瓦台警卫处长朱永勋。
    一个个名头亮出来吓死人的幕僚们,全都围起来看一位小姑娘蹲在地上系鞋带!
    更邪典的是。
    漂亮的小姑娘旁边也蹲着一个人。
    现任光化门总统。
    应该担忧民生民计的人,却忧心忡忡的观着毛手毛脚的动作,甚至还想亲自来。
    幕僚们急忙阻止。
    排着队的要帮忙。
    就为了系好一根鞋带。
    这不是特权。
    这是父辈对孩子的一种关怀,一种情感表达。
    可这又是“特权”。
    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顶级特权”。
    还有谁能让国家权力机关代表屈尊蹲着为自己系鞋带。
    车内。
    罗渽民看得一清二楚。
    他眸中掠过不可思议,白茫茫雾刮过的呆滞怔愣,大脑无法思考,耳膜受到撞击般响个不停。
    滋滋滋。
    呜呜呜。
    认出来了。
    他知道那蹲下帮忙系鞋带的人是谁。
    曾经dream分队参与韩流活动……他们与这位一起合影见过面的。
    大韩民国的现任总统。
    他现在很慌,很乱,思维没办法正常运作,身体没办法动弹,就连指尖都在微微抽搐。
    怪不得……
    卓永俊制作人有次开玩笑的说,他们都很怕南熙贞这个人,李秀满老师见了也特别亲昵特别和蔼。
    怪不得。
    sm一定要留住她。
    怪不得。
    她说话会那么有分量,电视台的决定都敢做主。
    更怪不得……
    为什么会是唯一一个跟着总统访问国外的形象代表。
    原来一直想不通。
    怎么想也想不通。
    现在明白了。
    权利、资本。
    太熟悉的东西。
    太陌生的一切。
    一天之内,全都窥视的一干二净。
    站在这复杂纷呈的欲望中心面前。
    普通人。
    还有他自己,以前一直耿耿于怀的各样小计较、迫切追求和什么梦想,全都卑贱的不值一提。
    仿佛一场笑话。
    原来。
    站在上面看底下。
    是这样一种感觉。
    他好似被吸入了宇宙虫洞里,周遭的一切全消失了。
    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凶猛的冲击力,太过刺激。
    表情僵滞,眼神空洞,嘴唇颤栗,身体麻木。
    一种触目惊心。
    一种惊心动魄。
    一种毛骨悚然。
    他想过。
    往后或许异乎寻常。
    却不知。
    是这般的。
    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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