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来又傻了眼,原来,姓郎的趁她不在,把二丫头也给领到变电所,让孩子玩电线,结果就给电死了。
    后来兰儿就疯疯癫癫的了,她最小的孩子高烧不退她就抱在怀里不肯松手,生怕姓郎的把最后一个孩子也给变着法儿给整死,结果耽误了治疗,孩子就死在她的怀里。她这回真的疯了——现在她又来后山的大石头上来捡花了,不过……白头翁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我问他他也不说,最后只对我说,你自己老远看看就知道了。
    那是1971年的夏末秋初了,后山上到处都是盛开的野花,我就顺手采下几朵,打算放在巨石上面,然后再看看我久别的,已经失去三个孩子的兰儿。可是我等了很久也不见兰儿的身影,刚要离开,就看见有五个带红袖标的红卫兵鬼鬼祟祟地在附近出没,我就警觉起来,我怕他们发现我就藏得更加隐蔽了。
    这时候我竟看见了我的兰儿,她一副无忧无虑甚至愉悦高兴的表情,到巨石上拾起了我放的山花。我正心动异常地沉浸在有见到我的兰儿的激动中的时候,竟看见那五个红卫兵中的一个走了过来,嬉皮笑脸地拿过兰儿手中的野花,边插到兰儿的头上边说,来,跟木头哥哥来吧。
    我就特别纳闷儿,就继续往下看。兰儿竟然真的把那个红卫兵当成了他的木头哥哥,竟然跟他又搂又亲,还做了那事。这还没完,头一个做完了,摆摆手,第二个又来了,还是口口声声地说他是木头哥哥,还是跟兰儿做那事……一连五个都做了,兰儿竟没有一点儿反抗和提出异议——
    我一下子就懂了白头翁为什么要让我自己来看——我的兰儿已经因为连续失去她的三个孩子完全精神失常了,只要谁说是她的木头哥哥,她就会跟谁好哇!这都是那个姓郎的给害的呀,那个姓郎的是真该死呀……我更恨我自己,眼看着自己的爱人疯成这样,眼看着她被这么多人欺负而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我能有什么办法来制止这样的场面再发生呀,哪怕我豁出自己的性命也无法阻止再让兰儿遭受这样的侮辱和玷污了呀……在我热泪盈眶,义愤填膺的时候,那些小畜生又对兰儿进行了第二轮…………
    我无法阻止他们,我也不再忍心看见他们的行径,我满含泪水溜回了白头翁的地窖,倒在……上就失声痛哭起来……白头翁见了知道我看到了真相,也就让我哭个痛快,不来劝我。
    我哭够了就来找白头翁,想让他给我出个主意。白头翁就说,这个主意可不好出,兰儿又不像一个小孩子,听摆弄,能将她带离此地;你也不能出面跟他们抗争,那无疑是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我听了就说,那可怎么办哪!白头翁就说,没什么好办法,要不,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去,看见他们干坏事,我就在附近放他一洋炮,把他们给震跑了再说——他们要是来追究我,我就说枪走火了。听了白头翁的主意,我也不知道行不行,试试吧,吓跑一天算一天。
    可是第二天事情就出现了突然的变化,我跟白头翁隐蔽在巨石附近等来的目标竟然不再是红卫兵,而是那个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的郎德才!白头翁见了就说,不行,形势变了,咱们的计划也得变。
    等看到郎德才也学红卫兵,说自己是木头哥哥,给兰儿头上插了花,就要跟她行事的时候,白头翁就说,我先撤了,你也早点儿撤吧。白头翁溜回去了,我还要把事情看个究竟。当郎德才被兰儿接受后,趴到兰儿身上……的时候,我听见兰儿突然说,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
    郎德才竟机灵地回答说,这些天,天天跟你约会,天天跟你过夫妻生活,把我都给累老了……兰儿就心疼地摸着郎德才的脸,温柔地说,我可是天天劝你少来两回,可是你就是不听,总是逞能,天天都要连续许多回,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呀。这回好了,你知道自己变老了,也就该知道心疼自己,保养自己了……
    说着,兰儿又无限妩媚温情地将郎德才揽在怀里,简直就像在抱她自己心爱的孩子……没想到郎德才听了兰儿的话竟然伏在兰儿怀里哭了起来!也许他也需要人类最真挚的爱情,他也最梦想得到兰儿对他的真心爱情,可是他用尽了权力……,想绝了阴谋诡计都没能得到兰儿一丝一豪的真情,现在他得到了,但他是在兰儿失忆的情况下,是在把他当成了木头哥哥的情况下才得到的呀!
    兰儿是把怀里的郎德才当成了我才跟他那么夫妻恩爱的呀……那是一种错位的爱,那是一种偷梁换柱的情,那是一种对夫妻情感最大的讽刺呀!我抬起擒满泪水的眼,竟看见了1971年的天高云淡,还有南飞的大雁……
    回到白头翁的住处我就对他说,明天把洋炮借给我吧,我要枪轰了那个畜生。白头翁见我无比激动,就说,轰他没问题,可是一枪打过去,连你的兰儿也逃脱不了,再说,你别看是姓郎的一个人来跟兰儿约会,他的身后不一定跟了多少号人呢,也许还没等你开枪,就被他的心腹或手下给发现了——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是省里的首长了……
    我见白头翁根本就不理解我的无比愤恨,就在内心里暗下决心,明天我就带上一把镰刀,见姓郎的没有防备,上去一镰刀刨死他得了,即便自己被他们给抓了,给整死了,我的一命一共换了他们爷俩两条命也就值了。这么想着我就趁白头翁不注意,找出了一把镰刀。可是不快,刚要找磨石,白头翁竟将磨石递给我说,刀可以磨快,但别伤了自己。
    第二天,我早早就潜伏在了巨石附近,攒足了劲要了断我跟郎德才的夺妻之恨。我用了大半个晚上将镰刀磨得飞快,就等着今天在关键的深刻,一镰刀就勾住郎德才的脖子,说一句“我就是兰儿的木头哥哥,我来报仇啦”就一使劲儿,割开他的喉咙,叫他死得很惨……
    然而人生充满变数,就在我下了最后的决心,要将姓郎的除掉处死的的时候,事情又发生了变化。原来那几个红卫兵又出现了,而且又跟兰儿上演了群龙戏珠的好戏。
    本来我只做了割断一个畜生脖子的计划和心理准备,可是现在又变成了五个,我就心里慌乱起来,虽然这五个小畜生也该杀,可是我更重要的目标是姓郎的呀!就在我犹豫矛盾的时候,五个小畜生就要完第二轮游戏的时候,更令我吃惊的一幕发生了——郎德才带着几个心腹突然出现了。
    兰儿见突然来了许多人,就穿上衣服,缩在一边,打起了哆嗦。郎德才就对几个还没来得及提上裤子的红卫兵小将说,你们一定知道我是谁,也一定知道你们轮j是人是谁,所以你们也就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想活命的,就自己把干坏事的……割下来;不想活的,就自己挖个坑,跳进去,然后用铁锹打碎自己的天灵盖;我的兄弟会负责把你们埋上的——你们选吧。
    几个刚才还在兰儿身上龙腾虎跃,斗志昂扬的红卫兵小将,一下子都跪倒在地,边给郎德才磕头边求饶命。郎德才听了就说,我也没说不饶你们的命啊,还是那句话,想活命的就自己把……割下来,不想活的就自己挖坑,我负责活埋!
    几个红卫兵都在艰难的选择中吓破了胆,全都号啕大哭起来。郎德才就说,怎么,把你们的好受都忘了,现在知道哭啦,晚了,赶紧选把,是割……还是活埋!几个红卫兵小将哭成一团。这时候郎德才的心腹就大声喊,不割……就活埋你!
    五个红卫兵小将,没有人敢面对活埋,所以在极其痛苦的情况下,都把裤子脱了下来,含着眼泪咬着牙,用郎德才提供的刀,割下自己年轻的家伙,有的割完就因疼痛昏厥过去,有的要求到树林深出由郎德才的心腹监视着去割,也有的还没等割就吓得昏死过去,郎德才当然不会放过,就逼他们的同伴来割……
    我的割喉计划没有获得实施,不是我害怕了,而是我被那几个红卫兵自宫的场面给吓傻了。后来听白头翁说,那件事在当地轰动一时,那几个红卫兵,除了一个是郎德才心腹的侄子,又因为他出卖了同伙而有幸逃脱了,其他几个,有的当场就因失血过多没能及时抢救而死亡,有的即便活了下来,也因没了……受不了人们的指指点点,在无地自容中,或服毒,或上吊,或投河自杀了……
    白头翁还说,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毕竟是因兰儿而起,梅儿就带着一家人离开了故乡,全家都搬到郎德才在省城的小洋楼,离开这个把瞎话或事实混在一起传得令人窒息的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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