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茵茵听此这么一说,又是一阵好回忆,可是想了半天,却还是没有想起,“你说,会不会那位郡主或者公主在驿站,今天并未入宫,亦或者说,贪玩儿,藏在随行的随从当中,没人认出来而已。”
    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两种可能性,毕竟,段卓这么锋芒的人藏在随从中都没有人认出来。
    “驿馆那边,我已经派人问了,没人看到有女子,不过后者,倒是有可能,我还有种担心……”
    “什么?”程茵茵看着仓大夫,只觉得是他多想了,既然和亲就和亲呗,他紧张干什么,两国联姻,是传统,也是好事,只不过,自古没人关心和亲远嫁的女子是否愿意,以后过得是否幸福,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吧。
    仓大夫摇摇头,不愿意将他猜测的残酷事情说出来,“或许,是我想多了,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也或许,根本不是和亲,毕竟,我堂堂天朝,哪里用的着公主下嫁和亲的说法?”
    “师父,既然如此,那你在担心什么?”程茵茵并不好糊弄,这三言两语的,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再加上仓大夫脸上一直挥之不去的愁容,更是让她预感不好。
    仓大夫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也该回去了,药炉上还煨着药呢,一会儿别又出岔子,我得回去亲自盯着。”
    程茵茵见他有意回避这个话题,也就只好作罢,不再追问。
    看来,有些事情,她还得去赵子墨那里找答案,毕竟,和谈内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国主醒了吗?”正和殿外,程茵茵小声的问着。
    “是茵茵吗?进来吧。”还没有等来小太监的回话,里间倒传来赵子墨明朗的声音,哪里像是喝醉了才醒过来的人。
    “先坐一下,我把这个折子看完就来。”程茵茵走近,赵子墨抬头看了看,微笑着,没有半点平时半点的君威,如同初见时,那般的礼貌和煦。
    程茵茵只好呆坐着,顺手拿起一串佛珠把玩,没想到,这东海,也是信奉佛教的,宗教这东西,力量比任何的文化输出都大。
    “喜欢?”
    不知不觉,思绪也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连赵子墨走过来都没注意到,直到他的声音响起,这才回过神来。
    赶紧放下珠子,淡淡说道:“谈不上太喜欢吧,我是一个无宗教信仰的人,那些东西,也只不过让人图一个心安,思想求一个寄托罢了,说到底,就是看人自己怎么想。”
    “哦,我还说你若是喜欢就将它送给你,这是我母亲生前平时最喜欢的,几乎不离手,我将它留在身边,也不过是睹物思人罢了。”赵子墨看着佛珠,思绪仿佛飘到了从前,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那个有人庇护的时光。
    程茵茵身子往后挪了挪,“抱歉,我不知道是你母亲的东西,要不然我就不碰了。”
    “没事。”赵子墨似乎毫不介意,“你在我这里,百无禁忌,在我刚刚成为王的那天,我就说过。”
    虽然他是这样说,可是程茵茵可不敢,尤其是在这庄严肃穆的宫殿里,该有的尊重和基本礼节还是需要的,就连这样,还是会遭人诟病,说她目中无人,恃宠而骄,其实,伴君如伴虎,即使这赵子墨对她再宽容,她也是活得如履薄冰,这种体会,也就只有自己清楚。
    “刚刚还醉醺醺的,怎么也不多休息一会儿,就起来看折子,脑袋还疼吗?”程茵茵似笑非笑,想着若刚刚他是装醉借机靠近自己说的那些话的话,难免心中有点不爽。
    赵子墨眼神里充满惊喜,若不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可能会欢呼雀跃起来吧,“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我错了,以后我不喝那么多了,是不是在你面前出丑了?”
    “没有,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多饮了几杯也是情理之中,再说了,我一直都很关心你好不好,又不是只有这一次。”
    “哈哈……”赵子墨大笑起来,“对哈,我在你面前什么丑样子你都见过了,而且从一开始,你也不知道救了我多少次命,在你们天朝来说,我是不是得以身相许?”
    程茵茵不习惯他的玩笑,一愣一愣的,傻傻的看着他,继而手忙脚乱,“呵呵,真不用,你大概是忘了我的身份了,我本身就是一名大夫,哪有大夫见死不救的道理?若你这样讲的话,那好多人都必须得以身相许给我了,我哪里忙得过来呀。”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啊,我不过是开开玩笑,别紧张……来日方长嘛。”本来前两句话安慰得差不多了,让程茵茵也能放心下来,结果后面那一句直接让程茵茵泪奔,嗔目而视。
    “行了,不逗你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怕不是简简单单来看我酒醒了的吧?”
    程茵茵无所谓的耸耸肩,大概是相处时间久了的原因,她竟然觉得他比她自己都要了解她自己,“其实……”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我会尽量安排的,明天晚上,我派人送你去驿站。”程茵茵欲言又止,好像还没有组织好措辞,不知道怎么说一般,结果却被赵子墨将话语权抢了过去。
    看着程茵茵那呆愣的样儿,赵子墨又是哈哈大笑,“行了,不会是感动到傻了吧,我说,苏大人也提过,说想要与你单独相见,但是因为你现在身份的特殊,所以这事我得好好的安排。”
    “我身份特殊?”程茵茵从不觉得自己有多特殊,一不是这宫里的娘娘,二更不是天朝派来的卧底,怎么就特殊了,自己的徒弟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师父,还跟打游击战搞地下党一样,程茵茵很是不明白。
    赵子墨看向程茵茵,亦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挥挥手,摇摇头,“没事,总之等我安排妥帖再说吧。”
    “你们和谈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弄不明白了?仓大夫如此,你也如此,你们究竟都有些什么事情隐瞒着我?”程茵茵见他想要逃避,想要将自己支走,但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要得到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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