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余晖散尽, 明月又慢慢升起, 将整个世界笼罩在清辉之内,县学越来越静谧。
    盘旋在县学上空的乌鸾已经消失, 但隐匿在县学修炼室附近的虫兽越来越多。
    狐狸打了个哈欠,又看着修炼室里揉了揉眼睛:“我不急, 你要慢慢来,多入静一回儿,一定要一举压下那家伙。”
    “压下谁啊?”后图还是听话给她带了饭菜来。
    狐狸嗅到香辣味, 一下子来了精神,跳过去抢过食盒:“当然是压过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殷月啊!”
    “殷月小姐已经入道了吧?”后图道。
    胡湄瞬间转过头:“‘殷月小姐’?你到底站在哪边的?”
    “殷月小……,殷月的脾气是有些坏, 但只是发生了些小纠纷, 也不算敌人吧?”后图皱眉道。
    “只是脾气有些坏?不算敌人?”胡湄一下将食盒扔了回去, “我跟她可是敌人, 你想要站她那边, 就离我远些!”
    后图接住食盒, 不太理解胡湄哪来这么大的气, 也不知道如何劝说, 就又当起了木桩子, 站在修炼室外等时玥。
    胡湄看了看抱着食盒当木头桩子的后图,越发地来气:“将来时玥和殷月发生冲突, 你帮谁?”
    “帮谁?”后图皱眉了半响, 才放松表情, “当然是两边劝解啊, 以和为贵最好。”
    胡湄冷‘呵’一声:“原来是个和稀泥的,看错你了!”
    “现在时间可不早了,明天可还有课,你们要一直等着吗?”女姣从月光中走了过来。
    胡湄点头:“当然要等着,我要看着时玥把殷月压下去!”
    女姣摇摇头,又将目光转向后图。
    后图看了看修炼室里的时玥,被像轻纱一样的月光笼罩,显得清冷又有些孤寂。
    “我……,我身体好、精力好,几夜不睡觉没什么的。”后图的心像是被蛰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有些抗拒‘离开’这个答案。
    女姣笑着摇头:“既然你们都要等着,我也不能不讲义气了。”
    正说着,女姣的神色一凛。
    “怎么了?”胡湄问道。
    女姣转身走向树后:“有个意外来客。”
    狐狸眉头一挑,瞬间跃了过去。
    “你说的‘意外来客’就是它?一只奶猫?”胡湄看到面前的场景有些惊奇。
    虽然长着虎斑纹,但奶猫就是奶猫;虽然弹出了利爪,躬着身子随时准备攻击,但奶猫就是奶猫;虽然被众多毒物围着,仍旧镇定不乱,但奶猫还是奶猫;虽然敢冲着她这个大妖呲牙,有些奇特,但也只是个有些奇特的奶猫。
    虽然这奶猫憋出一幅凶相,但狐狸实在是没看出它的威胁,反而可爱得有几分让人想逗趣:“这小不点,怕是还在喝奶吧?”
    绒球的琉璃眼里闪过怒火,也顾不得那些围着它的虫兽了,弹起后腿,一下子射向了胡湄。
    “哟嚯,脾气还挺大的啊?”狐狸一下子躲过了划向她脸颊的利爪,扭身去抓绒球的后颈。
    绒球和闵晴欣斗智斗勇了三年,早已不是以往的那只奶猫了,当即在空中一扭身子,后腿蹬向了胡湄。
    那些原本围着绒球的蛇蝎,立即要攻击绒球,被女姣挥了挥手,打发走了。
    “小不点,速度挺快的啊。”原本只是想要戏耍的狐狸来了兴趣,也弹出了爪子,认真了起来。
    “胡湄,以大欺小,你也好意思。”女姣立马开口打断。
    狐狸看了看绒球脖子上的小口袋,又嗅了一下周围的气息,才收回爪子道:“这可是它掀挑衅我。”
    女姣笑了一下,没搭理她,反而转向绒球:“你是来找时玥的?”
    虽然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很亲切,但绒球的双眼更警惕了,爪子没有收回,反而绷紧了全身,随时准备攻击。
    “不用这么戒备,我们都是时玥的朋友。”女姣对绒球的反应有些意外,但眼里的欣赏更浓了。
    绒球还是没有放松戒备。
    “小不点儿,你也看上了时玥这个人类?”胡湄挑眉笑道,“她可是我看上的,你以后还是离远点儿好。”
    胡湄刚说完,眼前就闪过三道寒光,连忙旋转避开:“又来?!真当姑奶奶是吃素的?”
    绒球紧盯着狐狸,又飞速一个无影爪,誓要把这只胆敢抢人的狐狸干趴下。
    “真是‘初生猫崽不怕狐’!这猫崽子不错,面对大妖也敢硬扛。”后图赞叹道。
    女姣无奈摇头:“这狐狸太口无遮拦了。”
    “你再凶啊?还是个奶猫就想装老虎。”胡湄得意地擒住了绒球的后颈,“告诉你,那个美味的人类,以后就是我一个狐的了,你只能远远看着!”
    绒球双目喷火,恨不得烧死这只狐狸。
    “你瞪也没用,谁叫你打不过我?”胡湄叉腰狂笑。
    愤怒的力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绒球张嘴直冲着胡湄:“嗷!”
    ‘哄’的一下,胡湄的头上瞬间燃起了大火。
    “啊!混蛋,我要宰了你!”胡湄一边用各种术法灭火,一边怒吼。
    半晌,火才被灭完。
    原本一个美艳娇媚的女子,变成了一个满脸乌黑、头发焦黄卷曲的烧火仆妇。
    “噗嗤!”女姣忍不住笑了出来。
    后图为人厚道,即使想要狂笑,也遮住嘴,只发出‘噗噗……,嗤嗤……’的声音。
    “我要宰了它!”胡湄狂怒着追绒球。
    绒球快如闪电的跳开,偶尔还回头给她一个鄙视嘲笑的眼神。
    “它就是个小奶猫,你不要计较这么多了吧?”后图见胡湄动了真火,连忙劝道,“它是时玥的小猫。”
    女姣也不看热闹了:“刚刚可是你先惹的它,伤了它,时玥肯定不高兴,你要想好。”
    “啊!总有一天,我要让时玥扔了它!”胡湄咬牙切齿。
    绒球一听这话,又弓起了身子,瞄准了胡湄。
    “我带你去看时玥!”女姣一下子挡在了绒球面前。
    绒球盯着女姣思考了一瞬,又看了看另外的一人一妖还有周围的虫兽,最后点了点脑袋。
    见它同意,女姣都不由松了口气,这小东西真难缠。
    “看到没,时玥在里面修炼,这个时候打扰不得。”女姣指着修炼室,对着绒球道,“我们都是在外面守着她,没有其他意思的。”
    绒球点点脑袋,跳上了窗台,又微微移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影子投到了时玥身边,才卷好尾巴,端端正正地蹲坐好。
    “它倒是会挑位置!”胡湄咬牙。
    都修成人形了,居然还跟个小奶猫吃醋。女姣和后图无奈对视。
    入静中的时玥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她正全身心的投入到对‘蚂蚁’的驯服中。
    ‘蚂蚁’太多了,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到处的‘蚂蚁’都在作乱,扰得人烦不胜烦,痛苦不堪。
    时玥只能用最大的心力去屏蔽其他地方的感受,先从脆弱的脏腑处开始驯服。
    用意念将‘蚂蚁’一点点制服,‘蚂蚁’如此的多,这无疑是个浩大的工程。处在混沌之中的时玥却完全忘了时间,有无尽地耐心去压制那些蚂蚁。
    一直不知疲惫的制服‘蚂蚁’,时间恍惚也变得无限的漫长而又悠久。
    终于,脏腑里的‘蚂蚁’都被压服了、骨骼里的‘蚂蚁’也被制服了、四肢里的蚂蚁也被制服了……。
    好像所有的蚂蚁都被制服了,接下来又该怎么做?时玥有些茫然。
    突然,左手腕窜出一条如同岩浆般滚烫的热流,裹挟着左手上的‘蚂蚁’向心脏流去。
    烫!烫烫烫!
    时玥只觉得筋脉、血肉都被炙烤得卷曲了起来,骨骼都被灼烫得软化了,这‘岩浆’还要流向心脏!
    ‘岩浆’流到了心脏,她还能活着吗?
    要阻止,一定要阻止!
    时玥拼命地指挥身上的‘蚂蚁’去阻止岩浆,然而小小的蚂蚁对于‘岩浆’溪流来说只是螳臂当车,很快又被同化裹挟着流向了心脏。
    一只不行,就两只;两只不行,就三只;十只不行,就百只;百只不行,就千只、万只;亿万只蚂蚁都不行,那就所有的一起上!
    在和岩浆的对抗中,时玥对‘蚂蚁’的指挥越来越熟练。
    渐渐地,无数只蚂蚁汇在一起,也成了一条小细流,虽然这条细流比岩浆细了很多,但还在和岩浆顽强地对抗。
    “咦,她是找到了身上的精气了?”席教谕一直注意着时玥,也发现了她的神色变化。
    发现天才的欣喜之余,席教谕又开始懊恼:“找知道就把点亮祖窍的方法讲明白了,这不是浪费了机缘和天赋吗?”
    “喵嗷!”绒球突然站起身,在窗台上急躁的踱步。
    胡湄满脸担忧:“听说初次找到气感的人,如同蚂蚁攀爬撕咬,时玥看着有些痛苦,能撑过去吗?”
    后图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双拳。
    “不对劲!”女姣突然道。
    其他的一人一狐一猫都转向了她,目带焦急:“怎么了?”
    “时玥的体内有两股气劲在内耗!”一直在闭眼感知的女姣突然睁开眼。
    “那怎么办?要叫醒她吗?”胡湄急道。
    绒球竖起了耳朵,弓起了身子,只要女姣说一个‘是’字,它就跳进去。
    “强行叫醒,会断了这次机缘,对她的情况也于事无补。”女姣摇头。
    不能直接劈开门进去叫醒,后图握紧重剑的手松了一下:“那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能准备好医师丹药,等!”女姣开口道。
    后图立即转身,出去找医师。
    剩下的一猫一狐,心情沉重的注视着明显有些痛苦的时玥,只能在心中鼓劲。
    月亮渐渐从高空偏向西方,又慢慢沉入山下。
    太阳又开始升起,县学各处的人又渐渐地多了起来。
    “咦,时玥呢?怎么还没来教舍?”看着老师要来了,有和时玥关系不错的同届秀才问道。
    “还有胡湄和女姣她们也不在。”又有人发现了其他缺席的人。
    正走到门口的殷月,闻言一顿,扫视了整个教舍一眼,果然没那几个人!
    若说开始不在意时玥这个寒门秀才,那昨日被那狐狸激了一次,又开口说出那话后,殷月就不自主的对时玥留意了两分。
    虽然多留意了两分,但殷月仍旧不觉得她的能超过自己。
    这是她从小树立的自信,这是她出身给她带来的自信,这是她的天赋给她的自信。
    “时玥同学还在入静中,女姣、胡湄和后图都请了假。”教谕走进来道。
    听了这话,整个教舍一下就哗然了:“现在还在入静?”
    教谕含笑点头。
    “我们县学今年是要出个天才人物?”有人叹到。
    游竹瞟了一眼神色不明的殷月,连忙笑道:“我们的同窗里天才人物还少吗?”
    “也是,殷月小姐就是顶顶的天才!”又有人高声道。
    以往听到这些夸赞,殷月只会觉得理所当然,今天却觉得格外烦躁刺耳,不由将书本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啪!’地一声,整个教舍陡然就安静了下来。
    教谕本来想以时玥的例子多激励一下这届的学生,但看气氛被破坏了,也不再多说,直接开始上课。
    这上午教学效果显然不好,因为有很多学生并不能全神贯注。
    中午下学,等殷月一走,整个教舍就喧闹开了:“时玥还没出定吗?”
    “一直没过来,肯定是了!”
    有人提议道:“要不我们去看看?毕竟我们是一同考中,又是同窗。”
    “好,去看看!”同是缙江县的二十来个秀才纷纷附和。
    游竹悄悄后退了几步,拉住和他一同从京城来的朋友。
    修炼室外。
    众人看到后图和女姣神色凝重,胡湄直接形象大变,不由都放轻了声音:“怎么了这是?”
    即使脾气不错的后图,现在也满心烦躁,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时玥入静出了点意外。”女姣看着众人轻声道。
    “什么……!”那人刚喊出口,又蓦地压低了声音。
    在场有人眼中闪过喜色,但更多的人还是担忧。
    时玥脾气不坏,和同窗相处也尽量真诚。所以,大家虽然有些竞争,但多数人还是不希望她出问题。
    “没大事吧?教谕怎么还不叫醒她,要不要请大夫?”众人又七嘴八舌的问道。
    将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女姣有些欣慰:“也不用太过担心,医师和丹药都准备好了。况且,也不一定有事儿。”
    “希望她没事儿吧。”那人说完又道,“一定会没事的!”
    这些学生虽然担心,但也没多待,因为下午还有课,教谕又不可能给所有人都批假。
    等这些同窗都离开了,修炼室外又只剩下了两人一猫一狐,又彻底安静了下来。
    另一边,时玥入静出事儿的事情却飞快的传开了,所有新生都知道了。
    “可惜了……。”殷月听到这个消息摇头,但唇角却勾起了一抹自傲的笑意。
    就她,还想挑战她殷月?
    修炼室外,炙热的太阳照到几人身上,但无论是人、猫还是狐都没反应,只凝重地注视着室内的人,希望她能早些挺过。
    修炼室内,时玥被窗外的阳光照射着,体内的‘岩浆’像是得到了燃料,越发的炙热了。
    每一时每一刻都分外难熬,每次‘蚂蚁’和‘岩浆’对抗,都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但时玥还忍痛是驱动着‘蚂蚁’对抗着。
    被裹挟的‘蚂蚁’也没被完全同化,还在时玥的驱动下,尽职尽责的阻止‘岩浆’,‘岩浆’的流速终于缓慢了些。
    慢些,再慢些!
    时玥拼尽全力阻止,但‘岩浆’还是太过巨大,裹挟着‘蚂蚁’一下子冲入了心脏!
    炙烤的疼痛猛地从心脏爆开,让时玥忍不住痉挛,思绪都空白了一瞬。
    ‘咚!’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咚!咚!’心脏跳地沉稳而又有力。
    她没事?半响,时玥才反应过来。
    心跳有力,思维清晰,除了灼烧的疼痛,时玥觉得她状态很好。
    或许,这‘岩浆’不只是坏处?时玥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有这个想法后,时玥又开始仔细观察‘岩浆’。
    那条‘岩浆’在心脏内转了一圈,停留了一部份,又分出了一部分,随着经脉流到别处。
    时玥试着让‘蚂蚁’不再刻意对抗,果然蚂蚁就被顺利地裹挟着流动了。
    但‘岩浆’流过之处,还是会有剧烈地疼痛,不过相比‘岩浆’刚到心脏之时,已经能够忍受了。
    时玥就忍痛注视着‘岩浆’一路裹挟‘蚂蚁’,流遍了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太阳再次落山。
    这次,外面站的人又多了姜保、姜琛几个,不过他们的心情都不再像昨日那么沉重,因为只看面色,就知道时玥的情况好了很多。
    谁都看得到,时玥脸上虽然还有痛苦之色,但脸色已经不再苍白,心跳也更加有力。女姣甚至能感觉到,她的生机都更强盛了。
    月亮升起,银辉如同温柔的水,浸润在每个人身上。
    丝丝微凉的气息进入身体,试图抚平灼烧带来的疼痛,这清凉气息太少,效果不显,但却让时玥的神智猛地清醒了过来。
    她是在入静,她是要找到祖窍!时玥像是拨开了眼前的迷雾,猛地一下想了起来。
    尽力摒弃疼痛的感觉,时玥沉下心,仔细感知起来。
    整个身体不再像刚入静时的一片黑暗,被‘岩浆’和‘蚂蚁’流过的地方,都‘亮’了起来,她能够感知得到了。
    祖窍在哪儿呢?时玥通过‘亮’起来的部位,慢慢往上感知。
    她身上很多地方还有‘蚂蚁’,这些‘蚂蚁’非常驯服,散发着点点微光。但唯有一个地方例外,哪里一片漆黑,不见丝毫光亮。
    时玥将心神沉入那片漆黑,只觉得里面无限地广博宽大,神魂又像是如燕归巢一样,瞬间便生出了自由、安全之感。
    找到了!这里就是祖窍!
    这里这么大,要是点亮了就好了。
    该怎么点亮?时玥思考。
    身体其他地方发出‘微光’是因为有‘蚂蚁’,而祖窍里没有‘蚂蚁’该怎么变亮?
    或许可以把‘蚂蚁’移到祖窍?
    时玥想到就做,驱动着‘蚂蚁’往祖窍轻轻地移动。
    在刚刚和‘岩浆’对抗之时,积累了足够的经验。时玥现在对驱动‘蚂蚁’这事儿,已经得心应手了。
    第一只‘蚂蚁’很顺利地到靠近了祖窍。
    能点亮吗?时玥全心神地‘注视’着这‘蚂蚁’。
    在‘蚂蚁’进入祖窍的一瞬间,光点消失了。
    没点亮。
    是方法不对,还是‘蚂蚁’太少了?第一次失败后,时玥并没有沮丧,而是认真思考了起来。
    之后,时玥又同时驱使两只、三只、十只、……‘蚂蚁’向祖窍移动。
    点亮祖窍本是一件极其耗神的事情,但时玥却不知疲惫地一点点试验。
    “都三天了,时玥还没醒,身体撑得住吗?”胡湄满脸凝重。
    在第一次入静时间上,时玥已经成功压到了殷月,但胡湄还没想到这事儿,高兴不起来。
    “早知道,就该让她吃颗辟谷丹了。”女姣说完,看了周围那些担忧的脸庞又道,“没事儿,三天应该撑得住,要是能一举点亮祖窍、引气入体,那就更不成问题了。”
    八百多个光点,还是没点亮。一直觉得精神饱满的时玥,也感觉有点累了。
    时间不急不缓地走到了凌晨,月亮又一次到达西边,将要坠下,但还是散发着光辉。
    再次恢复好心神之后,时玥有开始驱使光点,这次她打算送一千个光点进入祖窍。
    一千个光点也只比八百多了两百,但驱动起来,耗费的心神却成倍增加,让时玥运送得分外艰难。
    每一动一点,都感觉分外困难,时玥心神已经有些疲乏了,但看着前面已经运送了这么远,已经耗费了这么多精神,又勉力坚持、拼命坚持。
    终于,在心神耗尽之前,一千个光点被运送到了祖窍。
    光点一个个融入黑暗的祖窍,又一个个消散,剩下的光点越来越少。
    时玥的不由绷紧了心神,她没有心力再运送一次了。
    消散了,又消散了。
    也许这个方法就不对。无数次失望后,时玥不再抱任何希望,但仍旧让最后一个光点撞入祖窍。
    这个光点没再消散,反倒在祖窍擦出一丝亮光。
    这是太期待,以至于出现了错觉?时玥难以置信。
    ‘轰’地一下,那丝光亮瞬间大亮,瞬间照亮了整个祖窍。
    祖窍真的亮了?真的点亮了祖窍!时玥看着亮得耀眼的祖窍大喜。
    席教谕眼神一亮,连忙打开了修炼室里的聚灵阵,往里面猛塞灵石。
    就在这时,太阳跳出了地面。
    在周身沐浴朝阳之时,祖窍里又亮起了一团灼热的火焰,一道肉眼难辨的紫气直接窜入时玥的眉心,投入那团火焰。
    原本已经渐渐平息的‘岩浆’又一下子躁动起来,无数的灵气争先恐后地往时玥的身体里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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