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在老者苏醒后,反而打消了所有顾虑,迈动朝老者走去。
    老者睁开双目后,只是静静注视着云逸,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别的举动。
    走到距离老者只有三米距离,云逸停下脚步,弯腰双手合一,用十分恭敬的语气问道:“请问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者深邃的目光注视着云逸,不紧不慢道:“此地,名为戒中世界。”
    老者声音浑厚清晰,语气中不含一丝感情。
    当听到这座大殿就是戒中世界,云逸面上神色如常,这个答案与他心中猜测,相差不多。
    “想不到这枚小小的黑玉古戒中,竟隐藏着如此巨大空间。”
    云逸也不准备绕弯,直接开门见山道:“老人家,我听说在这黑玉古戒之中,保存着一种功法。”
    “只有服用一种灵药,用其觉醒的特殊灵力,才能开启黑玉古戒,获得其中功法,是这样吗?”
    神秘老者点点头。
    “没错,只有服用离魂丹,成功觉醒先天灵力的人,向黑玉古戒中输入足够灵力之后,戒中世界才会重新开启,将他接引到此。”
    说到这里,老者话锋一转。
    “不过,服用离魂丹成功觉醒先天灵力,进入到戒中世界,只是试炼的开始,要想获得功法,就必须继续通过剩余试炼。”
    云逸开始以为,只要成功打开黑玉古戒,便能获得其中功法,没有想到竟还要通过未知试炼。
    但是,现在不是纠结此事之时,他继续问道:“老人家,请问,这个试炼的内容是什么?”
    老者答道:“击败我制造的木傀儡,便能获得第一层功法。”
    云逸注意到老者话语中的关键,吃惊道:“只有第一层功法?”
    “没错,在戒中世界每通过一次试炼,便会获得相应奖励。”
    “第一次试炼的奖励,便是第一层功法,想要获得剩余功法,就必须通过接下来的试炼。”
    老者说完,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傲然之色,显然他对这个功法,有着绝对自信。
    云逸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功法的获取难度,会如此之高。
    但他所面临的处境,却也没有别的选择。
    只能安慰自己,功法获取难度越高,相应越厉害,那样便有更大的把握,保障自己与夏月夕的安全。
    “我现在能参加这个试炼吗?”云逸询问道。
    老者缓缓抬起右臂,从长袖中伸出两只苍老的手指。
    “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条路,和我的木傀儡战斗,用尽一切方法战胜它,你胜它则获得功法,它胜你则你失去性命。”
    “第二条路你选择放弃试炼,我废掉你全身经脉,抽出体内全部灵力,然后将你送回原来世界,继续过普通人的生活,我继续等候,下一个开启戒中世界的人。”
    云逸一时间陷入沉默,他没有想到现实的抉择,会如此残酷。
    这个决定,事关自己的未来,甚至自己的生死还有夏月夕的生死。
    老者没有催促他,只是坐在那里。
    眼神深邃的注视着云逸,他甚至忘了,距自己等待能够重启戒中世界的人,已过去了多久时间。
    现在眼前的少年,究竟会怎样抉择,在他内心中,并不像面上那般云淡风轻。
    一股久违的紧张之感,浮上心头,但是即使是他,也必须遵循试炼规则,不能干涉试炼的进行。
    云逸此刻内心中,有两个声音,正在进行一场看不见的辩论。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让他选择第二条路。
    告诉他,父亲和两个妹妹,已经因为自己失去了母亲,如果因为鲁莽任性,再让他们悲伤难过,岂不是太可恶了。
    另一个声音,则在心底反驳道。
    既已答应夏月夕,要保护好她,怎么能失信于人。
    人家不止一次的救你,还让你获得一身力量,如果苟且偷生选择第二条路,岂不是畜生不如。
    云逸心中纠结,一面是亲情赎罪,一面是信守承诺报恩。
    两个抉择,在心中纠结缠绕,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母亲在他六岁生日那一天的一句话,在云逸脑海中响起。
    “小逸,母亲希望你每一天,都要快快乐乐的,做你所有想做的事。”
    母亲的话,让云逸冷静下来。
    神色中的迷茫逐渐消失,眼神变得坚定,猛的抬起头对着老者道:“我选择第一条路。”
    老者眼中似有一道精芒闪过,但转眼便消失不见。
    “你不怕死吗?”
    云逸回视老者。
    “我并不想死,但世界上的事难以两全,对我来说,有些事情,比生死更重要。”
    “哈哈,小子,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心性,倒让老夫对你刮目相看几分。”老者一反常态,突然大笑道。
    云逸轻叹一声,继续道:“而且在我看来,就算是我选择第二条道路,恐怕也未必能够活命。”
    生与死的抉择,让他放下所有顾虑。
    没有刻意好言奉承老者,反而直言心中所想,有一股大丈夫自当坦坦荡荡之气。
    老者眉头一动。
    “你这小子倒是胆大,不过你说的没错,就算是选择了第二条道路,你也断然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不过,你的命不用老夫动手,只要将你全身灵力抽出,你这具灯枯油尽的身体,一刻也无法支撑。”
    “唉”
    老者突然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小子,你可知道,你浪费了一桩天大的机缘?”
    云逸被这突然一句话,说的有些发蒙。
    “本来以你的天赋,成功觉醒先天灵力的希望,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但那丫头,天赋真可称作震古烁今,竟能将自己的本源之力分出一半,强行赋予你。”
    “让你这个身体,甚至远不如一个普通人的人,能够承受住离魂丹堪称恐怖的药力。”
    “可惜的是,哪怕你自身拥有最弱的先天灵力,再加上少女赋予你的本源之力,都会让你的未来不可限量。”
    “甚至,就算你只拥有一具普通人的身体,都要远比现在强上很多。”
    老者等待无数岁月,只为寻找到真正适合的传承者。
    此刻见到如此局面,怎能不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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