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流传之言,沸腾盛起,刘彦斌杀人一案,如同雪地上的滚动的雪球,越滚越大。
    连日来,坊间的百姓们谈资之事无不都是此案,而百姓们的呼声多半是要处死刘彦斌。
    此等蔑视王法,目无法纪之人,若不严惩,何以平息天下百姓们的怒火。
    法度的崩坏,意味着朝堂的混乱,而一个国家基本已是气数将尽。如此大事倘若不严惩的话,必然会引来各地百姓们的不满。
    殊不知,在整起事件的背后,一只无形的幕后黑手推动着事情的发展。
    星月楼!
    当居首功,准确地说是李牧尘,他将事态夸大化,而佯装不知。
    如此一来,刘明和便会将整件事怪罪于文暄王,李牧尘则可置身事外。
    李牧尘最喜欢的事情,便是站在书房的高楼顶层,俯视着窗外,端着一杯清茶,闻嗅着茶香,身子斜靠在窗框上,神情悠然自得。
    经历了太多,从大富大贵,到落魄贫穷,再到生死一线,此类种种,历时一年之多,却好像走过了半个世纪。
    在这一年的时间,李牧尘更加成熟稳重,生死离别,富贵潦倒,他早已经看破。
    于茫茫红尘之中,李牧尘心境里多了一份田园净土。
    月影和星雨两人站在一侧,不知老板为何能够这般淡然自若,如今局势混乱迷浊,他竟还有心思独望着远方,喝着清茶,她们实在不懂。
    “你们说,现在朝堂之上会是什么样的局面?”李牧尘没有侧身,注视着远方。
    “两虎撕咬,场面恐怕是比菜市场还要激烈。”月影说道。
    涉及两派党争,文暄王和刘明和争的你死我活,而此事文暄王占据了优势,一定是拼尽全力,死死地咬住刘明和不放手。
    “咱们这位西凉王怕是要头疼欲裂了。”月影又补充了一句话。
    李牧尘侧目而视,玩味地说:“真的吗?”
    “两虎相斗,都想要置对方死地,最难抉择应是当权者,把烫手山芋扔给西凉王,他可是要犯难喽。”月影说道。
    李牧尘摇头,他不敢苟同:“不知何为犯难?!刘彦斌杀了人,本就是死罪,试问难在哪里?即便阉党有着三寸巧舌之辩,也难辩刘彦斌之死罪,此等铁板钉钉上的事情,西凉王何需犯难?”
    “可是,阉党势力极大,西凉王就算有心想要治罪刘彦斌,恐怕会有所顾虑。”
    李牧尘反问:“阉党势力大,文暄王的势力就小吗?”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们这边,加之外郡卢定远老王爷的支持,阉党此番必遭重创!”
    月影沉默了,刘彦斌杀人乃不争的事实,还被文暄王当场擒获,更是百口莫辩,想要活命是不可能了。
    而刘明和又岂会看不明白形势,眼下当务之急,不是保住刘彦斌的命,是保住户部尚书刘毅的官职。
    刘彦斌被关押,刘毅必定受到牵连,若是西凉王派文暄王彻查此案,刘毅不仅官职难保,就连性命恐也难在。
    这时,李牧尘又说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咱们这位西凉王恨不得两派斗的你死我活,他乐享其中。”
    “这又是怎么解释呢?”月影问道。
    “坐山观虎斗!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还不知道吗?”李牧尘说道,“别看西凉王垂暮老矣,可他的脑子清楚的很,否则如何能够创立星月楼?此次就算文暄王不插手此事,户部尚书也难逃一死。”
    “为什么?”
    “如今六部皆被两派分割占据,西凉王实为最高统治者,却早已被架空殆尽,趁此机会,他刚好重新接手户部,把权利收编回来。”
    没有实权的皇帝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文暄王和刘明和争执到了最后,空缺的户部尚书名额是断然不会再启用他们两派中的人。
    而户部尚书名额人选,一定会是西凉王的人。
    掌管天下的钱袋子,如此肥差多少人做梦都求之不得。
    可是,文暄王和刘明和身为局中人,始终无法看透这一点,西凉王早有驱逐他们的野心,只不过权利不足以抗衡罢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月影问道。
    李牧尘淡然笑说:“路已经铺好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作壁上观,看好戏连台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李牧尘谋划了一切,自始至终他则表现出从未参与过的样子,决策者和执行者皆为文暄王,且让他和阉党共同迈向死亡的深渊吧。
    “懂了!!”
    为了让整起案件更加扑朔迷离,李牧尘决定再做一件事。
    “那位叫‘昭愿’的姑娘现人在何处?”李牧尘问道。
    月影答道:“正于闺房之中休息呢!老板可是要找她?”
    李牧尘摆手摇头:“相信再过不久,刘彦斌一案马上就要立案侦查,她身为当事人免不了受到官府传唤。”
    “为了万全之策,将昭愿……”
    月影‘咯噔’一下,小声地问:“老板的意思是……杀了她?”
    李牧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搞得她们姐妹俩十分不解,搞不懂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李牧尘又说道:“为了增加悬念,更为了保住秘密,昭愿必死!!只不过是……”
    李牧尘说的慢条斯理,且很神秘的样子,月影和星雨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制造假死现场,营造出她被人暗杀的假象,让她从此改头换面,从此消失,你们可明白我的意思?”
    制造假死案件,使得整起案件更为惊悚。届时,刘明和一定会找到昭愿,无论用尽什么办法,必然会逼迫她站出来做假证开脱罪名,少不了的皮鞭招呼。
    如此一来,也可避免昭愿遭受皮肉之苦。
    不仅如此,如果昭愿死了,整起案件唯一的见证人成了死人,刘明和便会投鼠忌器,无计可施;而离奇死亡,也一定会引起刘明和的怀疑。
    发生案件的最大嫌疑人文暄王有着一百张嘴也难以解释清楚。
    “老板宅心仁厚,对手下之人更是无微不至的关注,真是我等的福分啊!”月影笑着说道。
    李牧尘冷笑一声:“你们别把我想的太好,我只是个生意人,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谁,只不过是为了我自己。”
    月影暗笑,知道他是嘴硬不愿意承认而已,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李牧尘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安排下去,她们将姐妹的办事效率还是可以信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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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间议论如常,朝堂亦是激烈纷纷。
    文暄王和刘明和两人在朝上争的你死我活,吵的面红耳赤。
    而派系的臣子们更是为自家主子辩驳相向,围绕着“刘彦斌一案”展开的一系列争辩。
    阉党一派占据了劣势,文暄王占据主动权,一方步步紧逼,一步逼迫后退。
    正如李牧尘料想的那般,西凉王非得不生气,反而乐享他们的互斗,最好是不死不休的那种,两败俱伤更未尝不可。
    “父皇,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经地义的事情,刘大人这般袒护自己的儿子,可将西凉的法度置于各处?!”
    文暄王是聪明人,他避开刘明和,直击刘毅,知他担心儿子安危,心里面乱极了,早已经没了方寸。
    “吾儿杀了人不假,一定是有人陷害于他,对,他是被人陷害的。”刘毅斩钉截铁地说道。
    “刘彦斌杀了人,当晚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他提刀砍杀卢小王爷,此事还能造假?难不成还有人杀了人随后把刀硬塞给他的吗?”
    很显然,这个答案是否定的,刘彦斌当初发了疯似的拿着刀想要杀人,根本没有外人插足。如果非说外人的话,只有当初的花魁。
    她身为案发的见证者,也是参与者,自然是最清楚事情的缘由。
    “有一个人,她可以证明我儿子的清白。”刘毅说道。
    文暄王眉头一紧,说道:“是谁?!”
    “星月楼的花魁,昭愿!!”
    此事起初,便是由她引起来的,若不是她的话,刘彦斌和卢甄平也不会打起来,更不会因此闹出人命。
    若是昭愿肯站出来为刘彦斌作证,这也是刘明和为刘毅想出来唯一能够救人的方法。
    当然这些话,绝不能够由他说出,一旦他站出来说话,文暄王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拉下水,再想要干着身体爬出来,恐怕是不可能。
    此时,西凉王出声道:“别吵了,你们两个人已经吵了大半个时辰,你们不累,本王也听累了。”
    朝堂之上,二人还算恭敬,不敢夺声造次,皆是闭嘴沉默。
    “刘毅,你刚才说什么花魁昭愿的,既然有当事人能够证明,何不请来朝堂之上,来一个当面对质!”
    “回大王,今日时间也是不早了,待明日朝堂,臣一定亲自将他押来。”刘毅推托过去,想要让昭愿改了口供,必须事先与她通气,不能贸然请来。
    “也罢,那便明日再来。”
    只不过,第二天,又发生一件轰动凉州城的事情,星月楼花魁,昭愿姑娘被人暗杀,惨死闺房,头都被人家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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