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来自未来,知晓过去人的结局。李恪的一生起起落落,算不得平静,却也享尽了荣华富贵,可结局算不得善终,唯‘悲惨’二字可形容之。
    李牧尘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尽是一个建议,答应与否全凭你的决断,当弟弟的我,只希望自己的哥哥能有一个善终的结局罢了。”
    话虽如此,可是吴王李恪却从他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深意,他以为李牧尘是在警告他,全然错会了李牧尘的真心。
    “哈哈!!”,吴王仰天长笑,他笑得那么嚣张与狂傲,当笑声落罢,在他脸上晕上一层凝重,说道:“十五弟啊,你可知道本王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哪一点?”李牧尘好奇的问。
    “你那莫名的自信!每次看到你胸有成竹的样子,好似胜券在握的信心,真以为自己乃是戏耍人间的君主?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不觉如此太过狂傲了些吗?”吴王说道。
    李牧尘的自信,乃是由心而发,他不是一位悲观的人,凡是和他相识之人,无时无刻不被他的信心所感染。他人不懂,纵然地裂天崩,李牧尘亦岿然不动,像是一位凌驾于一切的神,笑傲江湖,谈笑人间。
    无论是他经历低谷还是巅峰,那油然的自信,是旁人所无法模仿的,或许这便是他独有的天性吧。
    那份自信不张扬、不嚣张、不狂傲,总能给人一种安心和乐观的感觉,很舒服。
    然而,对于李牧尘的自信,却可用八个字来形容:
    “爱之蜜糖,厌之砒霜。”
    此八字,入木三分的描述了不同人的心境,可谓是恰到好处。
    李牧尘回至原处,再次与他对目相视,微笑着说道:“那三哥可知我最讨厌你的哪一点?”
    二人本就是死对之敌,说话也无需遮遮掩掩,更不需优美的文辞来加以修饰,吴王伸出做出‘请’的姿势。
    只见李牧尘伸出两根手指头,说道:“你这人总结两个字——‘虚伪’。”
    虚伪二字,可拆分虚字和伪字,前者乃作‘假’字来讲;后者可当‘伪装’来说。为人假,为事假,行事风格假之又假,而且极擅长伪装。
    想当初,李牧尘和袁天罡、假晋王斗的你死我活,不可开交。而吴王则是一副惺惺作态,伪装成老好人的模样,默不作声,实则暗中使绊子。
    待一方倒下,立即上前补上一脚。
    阳谋不可怕,最为可怕的乃是阴谋,背后捅刀子的人,已经不足以用“深恶发指”四个字来形容他们的可恶。
    哈哈!!
    吴王又一次哈哈大笑,他是一位听不得忠言逆耳的人,那些试图提出刺耳谏言的人,都被他乱刀砍死,所以他的门下,无人敢在他的面前说出这些实话。
    “很好笑吗?”
    “不好笑。”
    “那你还笑。”
    “本王笑得乃是你。”
    “我?”
    “对!你可知上一个说我是虚伪的人,他现在身在何处?”李恪说道。
    这种事情,他不说结果,李牧尘基本已经猜得到结果,看着李牧尘那知晓一切的表情,引得李恪很是不悦,但还是要说:“他死了,被我刀子一刀一刀砍死了,足足砍了久久八十一刀。”
    李恪说话很是平静,在他的脸上看不见任何一丝波澜与动容。杀人不觉什么,但像他这种杀人方式,根本就是变态的行为。
    “听三哥的意思,我应该感到庆幸才是,作为你的弟弟,至少不会被你砍上八十一刀。”李牧尘冷笑着说。
    “不,现在或许不会。将来的事情,谁又能猜得准,对于你,本王可是特别优待,八十一刀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喜爱。”李恪咧着嘴巴说道。
    面对他的威胁,李牧尘动容不改,他神色如常,依旧淡然,说道:“都说吴王够狂,今此见之,果然不假,吴王的狂妄与傲慢,而非吾等凡人可能比之。”
    “闲话已经够多了,本王此来洛阳,其意已然明显,如你所料,本王来了,你再逗留至此也无他用,也时候随我一起返回长安了。”吴王清楚的很,李牧尘所做的一切,为了便是将自己引来,如今他的目的达到了,不得不说,他的这个弟弟,计谋还真是莫测高深。
    “既然三哥的要求,我这位当弟弟的又岂能驳了哥哥的面子,那只要有劳三哥前面带路,弟弟我稍是整理行囊,咱们即可出发返回长安。”李牧尘说道。
    李牧尘出行,他的行囊除却几件换洗的衣服,其意将李恪支走,唤水儿他们前来,事先安排交代一些注意的事情。
    尽管李恪路途之中不会对自己下杀手,要是自己死了,不等于坐实了他弑弟的罪名。可尽管如此,却也不得不防,这种人逼急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连自己的母妃都不放过,何谈他人?吴王李恪,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与狼为伍,时刻警惕被他吃掉的羊,一刻都不能够放松警惕。
    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李牧尘可不想要将生命托付给一位时刻想着杀死自己的人,那样的话,与自杀又有什么区别?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牧尘等人来到指定地点,吴王早已经在此恭候多时,在外人面前,他们还需笑脸相迎,表示出兄弟之间的手足情谊。
    李牧尘虽吴王的大部队一同,在他离开洛阳城的时候,城外早就聚集了大批人。
    得知情况之后,有人汇报给吴王,吴王问道:“何人在城外聚集阻拦王驾?”
    属下回报:“启禀王爷,那些人都是洛阳城的寻常百姓。”
    “既是寻常百姓,也敢阻拦本王去路,派人将他们全部撵走,违令者,斩!!”吴王不悦地说道,心想,这群刁民简直无法无天,连自己的王驾都敢阻拦。
    “王爷,这……恐怕是有些不妥……当众驱赶百姓,对您的影响是否不好?况且……”
    “况且什么?”
    “聚集的百姓并非是阻拦王驾,而是给王爷送行。”属下人说道。
    吴王不屑地哼说:“这群刁民,知晓本王将要离开,竟是知道拍马屁,跑至城外送行,一群马屁精。”,嘴上说着嘲弄的言语,心里却有些美滋滋的。
    “您说错了,洛阳百姓不是给您送行,而是给牧王爷送行。”属下说道。
    果然,此话一出,吴王脸上大写‘尴尬’两个字,合着是自己自作多情,百姓们心中可是雪亮的,牧王爱民如子,是他们深有体会的,如今返回长安,百姓心有不舍,故而自发组织到城外为他送行,可见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
    只见吴王生气的遮下链幕,进入銮轿之中不再说话。今天,他接二连三受到的打击和侮辱已经够多了。现在被李牧尘戏耍,而如今又被洛阳百姓瞧不起,使得他的尊严一次次受挫。
    李牧尘得知洛阳百姓,于城外聚集送行,他心中甚是感动,站在马车上,一面随行部队离开,一面向百姓们挥手告别。
    此情此景,在李牧尘脑海之中浮现一首诗:青青一树伤心色,曾入几人离恨中。为近都门送别多,长条折尽减春风。
    同是王爷,李牧尘和李恪相差万别。一位数万人敬仰的好王爷;而另一位则是无人问津的王爷。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说来也真是讽刺。
    ……
    马不停蹄,行程三日,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长安城门下。
    李牧尘站在马车之上,抬头望着城门楼上的两个大字:长安。他心中思绪万千,感慨万分。
    “长安,我又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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