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尘掐算着时间,自己先一步来到徽州,发生这种情况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而近日,他一直忙着赈济灾民,尽可能平复民怨,奔走于各处安抚百姓们,根本无暇空档调查贪污一案。
    想要分身,无奈乏术。
    李牧尘奉命前来,本是查案,不曾想此处灾情远超料想之中,百姓们民不聊生,事有轻重缓急,无奈只好安抚百姓,平定民心。
    如此一来二去,竟是将唐王的圣命给抛至脑后,如今这般,李牧尘只好期盼狄仁杰能够早些时间到来。
    直到第三天,一大清早,李牧尘的房门便被敲响,外面传来林天的声音,道:“公子,狄大人来啦。”
    盼星星盼月亮,李牧尘总算将他盼来了,从床上翻身跳了下来,打开房门,激动地说道:“他在哪里?”
    正说着话,从楼道内便传来狄仁杰的声音,道:“牧尘兄,数日未见,瞧你这般生龙活虎的模样,我便是放心了。”
    狄仁杰爽朗的声音,从传出原来,人未至,声音先行。
    “哈哈!彼此彼此!!”
    李牧尘以笑声回应,算是别样的见面方式。
    当故人相见,见面自然要寒暄一番,李牧尘吩咐客栈厨房炒几样下酒菜,二人见面,唯独不可少酒。
    李牧尘早已是备好了酒水,见其举动,引得狄仁杰哈哈大笑,道:“知我者,牧尘兄也。”
    别看狄仁杰斯文儒雅,是一位翩翩俊才少年,对于酒的热爱,丝毫不亚于嗜酒狂徒。当然,喝酒亦非无度,而且狄仁杰有一个毛病,从来都只与对的人喝酒。
    狄仁杰看着李牧尘,撵起一颗花生米,而后轻酌一口酒,道:“说说吧,为何突然提前来到徽州,按照约定时间,至少还需半月时间。”
    唉!
    李牧尘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啊,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无奈只好提前来了,你呢?比我预计的可是晚了好些天。”
    与之相同,狄仁杰发出相同的感叹,说道:“与你们分开后的第三天,我们便于山中遇到了强盗,随行而来的老兵损失近半,故而推迟了数日。”
    听狄仁杰三言两语的描述,但李牧尘扔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危险,老兵虽老,却也未残,即便不中用,却也是军中老兵,若非强悍的山贼,否则又岂会损失半数多人。
    李牧尘眉头微皱,道:“你们行进乃是官道,青天白日之下,强盗竟敢于官道上抢劫,还真是江河日下,世道不古。”
    不怪他发出如此感叹,其悲悯之音更似怒而不争之意,官道本是光明大道,却如今强盗山贼纵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然而,抢劫普通人家倒也作罢,他么竟然胆大包天,抢劫官府,如此无法无天,当真是无人敢管。
    “途径鄂州地界,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狄仁杰故意绕着关子问道。
    “什么?”
    “鄂州百姓颠沛流离,多出发生饥荒灾害,而为权者更是不闻不问,其行径实在令人憎恨发指。”狄仁杰神色恼火,与他诉说痛苦。
    李牧尘终是阴沉下来,说道:“鄂州地临长安,从某种意义上讲,可算的天子脚下,鄂州百姓尚且如此,我实在不敢想象其他地域会是何种惨状?”
    提及悲惨之事,两个为国为民之人心中不由恼怒,二人同时举杯,相互碰撞之后,一饮而尽。
    “一群败类,唐王拼尽性命打下来的天下,方才不过二十年,便被这群无良的贪官污吏们搅弄的一团乱,如今民怨四起,却是无法通达朝廷。忠言逆耳之言皆被阻拦城外,独留喜言谄媚。”狄仁杰说道。
    李牧尘苦笑道:“什么狗屁盛唐?什么繁花似锦?什么四海来朝?一切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身为堂堂王爷,李牧尘听完狄仁杰所言,实在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盛唐繁华,不过是南柯一梦,真正的当权者,生活在那群溜须拍马小人编制的梦境之中。
    梦碎初醒之时,才会发现,真实的残酷是何等的悲凉凄惨。
    如此这般,狄仁杰还是头一回听到他爆粗口,能够使得儒雅王爷变得骂人,想来是真的动怒了。
    “喝!”
    心中烦恼之事,举起酒杯,全部都在酒里面,无论烦恼还是痛苦,一杯下肚又是重新的开始,二人推杯还盏,彼此谦让,却又忍不住多饮不止。
    菜过半晌,人已是微醉,迷浊之醉意涌了上来,这一次,狄仁杰陷入沉思当中,他沉默了良久,迟迟未曾说话。
    “仁杰兄,多日未见,没想到你的酒量递减不少啊!”
    李牧尘打个酒嗝,脸颊晕上一层酒色的绯红,或许喝太多酒的缘故,与那小姑娘抹的胭脂粉色有着几分相似。
    却见狄仁杰耷拉着脑袋,则身处一根手指头,左右摆动,示意自己并没有喝醉。
    良久良久,沉思中的狄仁杰,张口说的第一句话便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而李牧尘的酒醉之意,也是随之消散无踪,瞬间清醒的他,惊恐地看着狄仁杰。
    只听见狄仁杰说:“牧尘兄,你我二人一起改变大唐现状吧。”
    那双灵动有神的眸子,一直凝视着这位看似文质彬彬的少年,李牧尘与狄仁杰年纪一般无二,两个本应该享受年少轻狂的快乐日子,却如今要担负起身兼国家之崛起的重任。
    “你认真的?!”
    李牧尘如梦清醒,此刻的他,比之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被狄仁杰的一句话敲醒,此番言论若被好事之人听到,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狄仁杰神色坚毅,眼眸之中看不到一丝动容,他做出这句话,就如同做出一个重大决定,能够使得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正是因为那颗正义的心。
    “你确定没有喝醉?!”李牧尘明知道这句话是多余的,可还是忍不住问出看似多余,却又不得不说的话。
    狄仁杰回道:“我没有喝醉,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是啊,换做是谁,听完他的话都会觉得被人一盆冷水泼在脸上,简直清爽至极。
    “可是我觉得你已经喝醉了。”
    李牧尘话中有话,即便二人雅间中相邀深谈,也要防止隔墙有耳,君子不可怕,小人才是最难防,如此这般说,亦好将来有着更多的说辞。
    何况他们身处他人领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只见李牧尘食指蘸水,在桌面之上写下四个字:“祸从口出”。
    知己之心,二人无需过多的言语交流,如此四字,已然表达了李牧尘的本意。狄仁杰懂得拿捏分寸,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况且隔墙有耳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于雅间之中,李牧尘尽可能的压低声音,小声道:“你的口气倒是不小啊,一切改变大唐?就凭你和我?!”
    狄仁杰说道:“不错,就凭你和我。”
    “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此去道路凶险万分,狄仁杰既然选择了李牧尘,他所要承受的后果必然已经思虑完全,要么死,要么生。死者,尸骨无存;生者,飞黄腾达,如是而已。
    “生死之线,不过一念之间。人活着不正是为了更好的死去吗?既然要死,何不选择轰轰烈烈呢?”狄仁杰笑着说道,别看他是一介书生,其过人的气魄非那些莽汉可能比之。、
    李牧尘回道:“死总归是要死的,可是我还不想这般轻易的死掉,至少死在敌人的后面。”
    “你比我更要疯狂。”
    何为死在敌人后面,唯有胜利者才能够说出此等骄傲的话语,而李牧尘就是如此的自信,无论何事,他都会坚信胜利属于自己。
    这种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自信,是许多人羡慕不来的,而狄仁杰之所以选择李牧尘,很大原因便是被他的自信吸引。
    李牧尘笑着说道:“因为我是疯子,疯子做事向来不考虑后果,而胜利是他唯一苛求的希望。”
    狄仁杰伸出一只手来,知晓他心中之意,李牧尘也是伸手出来,二人紧握,意味着协议达成。
    “这大唐的天下由你我二人共同改变,你我兄弟二人携手并肩,一切将那混乱的浊世洗涤而尽,还天下一片光明正大。”
    不得不说,李牧尘这句话真的很有渲染力,狄仁杰听完以后,他心中那份澎湃激昂的兴趣被随之调动起来。
    贤臣者,人生最大幸事莫过于遇到一位伯乐,李牧尘是他的知己,更是他的伯乐,而李牧尘想要稳定九五至尊宝座,诸如狄仁杰这样的人才恰是最不可少的。
    唯有聚集这种人才越来越多,李牧尘才能够在前行的道路上抵御各方来敌,包括之辈,那神秘人等等,一切可知和不可知、看见看不见的敌人,都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的。
    “有一样东西,你可能比我更需要它。”李牧尘说道,“对于你办案会有很大的帮助。”
    “什么东西?”
    李牧尘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狄仁杰瞬间震惊当场。
    “帝!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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