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的徒弟,也是自己道侣的人,道:“出去后,我为你举办婚礼。”
    她眨眨眼道:“好。”
    她又笑道:“师尊,当年戏言,今日却成真,我终于嫁给你了。”
    他笑了笑,覆上她嘴唇。
    ***好。
    他体贴她,伺候了她两天。
    她也只笑笑,并不多说。
    过了两日。
    她身体好了,他们便要去问心天堑,她迟疑了片刻,终究是拉住了他的袖子道:“去问问村长吧。”
    他宠着她,安然点头:“好。”
    去了村长家,村长却不在家,只有一女童一板一眼的说着村长教的话:“村长说了,如果你们确定自己对彼此很了解,那么现在去吧,不过要是不确定,最好还是多待一段时间。”
    离天上仙看着君未归,沉默半晌后,竟主动道:“我想多了解你。”
    君未归一生恨自己忐忑流离,世无居所,这片刻竟觉得心安定下来。
    “好。”
    他离天上仙的确宠着她君未归。
    可她君未归何尝不曾爱慕着离天上仙呢?
    两人便在村子里一住就是五年。
    这五年间,自然有爱慕离天上仙的人来向他诉说情谊,君未归却只抱着一个女娃远远看着,最后那诉说情谊的人总会哭着跑开。
    末了,君未归见着向她走来的男人,总会抱怨道:“你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吗?总要叫人这么难看,她又没有坏心思。”
    离天上仙道:“我倒是想,可怕你不开心。”
    君未归闻言笑了笑,红着脸,什么都没说。
    她觉着这男人说起情话来,可真真是一把好手,完全是无师自通。
    离天上仙看着在她怀里沉睡的娃娃,道:“又睡了?”
    君未归笑道:“是,楚歌还小,是这样的。”
    离天上仙道:“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过问心天堑。”
    末了,他又道:“是我之过,事到如今,依旧找不到控制此处的神灵。”
    君未归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师尊,我并不要求你事事完美,只想你多关注我和女儿一点。”
    离天上仙看了看,摸了摸楚歌柔软的胎毛。
    大约是有了妻儿,他的话竟多了些,他道:“会的,等春节过后,便去试试吧。”
    君未归点头,她知道自己师尊从始至终都是蛟龙,龙游浅塘,虎落平阳,他在这里,有劲儿也使不出,纵使再豁达的人,心里也难免于某个时辰有一股子憋闷之感。
    她理解他,所以她说不出让他留在这小山村陪她过一辈子的话。
    真爱他,怎么会容忍他为自己毁一生。
    两人各有各的打算,但都是为了对方。
    本来没过多久就是春节,你还别说,虽是小村子,这春节过得还异常的热闹。
    离天上仙一向没有表情的面上都多了点儿喜色,取出了乾坤袋中的炼器材料给君未归炼了一套防具,本来是手链的,奈何长了些,只好戴在脚上,一走,便叮铃作响。
    这年头,也就只有魔教女子才会在戴的脚链挂铃铛,可奈何这是离天上仙一片心意,也就挂上了。
    春节时,君未归倒没给他什么礼物,只是道:“我有了。”
    离天上仙不见喜色,后又旧事重提,道:“过了咱们便出去。”
    她依旧说:“好。”
    他忽过她肚子里的娃,她心里不是不难受的,只是,她也知道他的顾虑,如果再耽搁,又不知何年何月能出去了。
    想到这里,她便不想了。
    有句话叫做难得糊涂。
    要是事事都求个明白,不痛快的是自己。
    约莫春节过后两周,他们便进了问心天堑,抱着女儿的君未归眨眼逗弄村长道:“快看看信物还在不在,可别叫我又带走了。”
    村长将宝玉拿出,无奈道:“怎么可能会不在。”
    她噗嗤笑着,抢过来扔向天堑,宝玉碰撞着山体,那山打开条口子,容纳他们进去。
    她牵着离天上仙的手,离天上仙从她手中接过孩子,一起手牵手走了进去。
    山体开了约莫半个时辰,也没人出来,便逐渐合在一起,宝玉掉落在地上。
    村长淡定上前捡起来,道:“走吧。”
    她走了很远,却又转过身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突觉有些寂寞。
    一个人过是十分的寂寞。
    人生如烟火寂寞,却无所谓了。
    世上行走,谁不寂寞。
    她们走了。
    而问心天堑里,他们经历了很多,风霜雨雪,实在是冷,然而恢复了道行的离天上仙一直用法力护着一家。
    他一生寡言少语,看似不轻易动情,实际上,却是一旦动情却对人好的不得了的存在。
    他那么好,出去后还是她的吗?
    她心里疑惑,转首看向他。
    他好似感受到了,牵着她的手,略微重的握了握,好似在告诉她不必担心,一切有他。
    于是,她便放心的走了。
    他们一路往前。
    一场暴风雨打来,他们被生生打散。
    再睁眼,他们在一个巨大的石板面前,被隔离开,听不到彼此的声音。
    一个声音从天而降。
    问:“你们为什么会结为夫妻?”
    君未归道:“我喜欢他,舍不得他在小山村蹉跎,无寸劲功。”
    离天上仙答:“我徒弟应看万千世界神奇之处,不该在一处蹉跎。”
    问:“你们为什么会生孩子?”
    君未归道:“情到深处,自然而然。”
    离天上仙答:“她喜欢即可。”
    问:“你们可曾记得对方为自己做过最感动的事?”
    君未归道:“很多,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对我有情谊之顾,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为我做了很多,我喜欢他,喜欢他站在那里,光辉伟大,一生没有低谷。”
    离天上仙答:“她在就很好。”
    问心天堑是真的皮,有很八卦。
    它先感叹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后又问道:“女儿和她,你选谁。”
    离天上仙道:“我要他们都活,她喜欢女儿。”
    问心天堑呵笑道:“是吗?”
    它极为恶劣道:“那么孩子因为你的缘故,死了,你猜她会怎么做?”
    离天上仙闻言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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