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友道:“分手了。”
    “你不是不喜欢他么。”好基友就是用来互相揭短的。
    基友更郁闷啊:“就是因为不喜欢,结果还被他先快一步的被分手了,想不开啊想不开。”
    “得了。”郑丹也不多说,女人这些矫情做作的很,像她这种还没谈过恋爱,就被塞了一个娃的伪已婚妇女
    就不说什么了。
    “施娘娘。”恕己一边叫着,一个飞扑上去。
    基友接住,似笑非笑道:“该不会是你的娃吧。”
    她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啊。”
    “开玩笑,这小孩看上去得六七岁了,你十五六岁就有他了啊。”
    她阴测测道:“你忘了,我高二的时候修了半年假。”
    “卧槽,真的假的。”好基友作为从小到大的闺蜜,有点儿接受无能了,因为基友知道她休假半年的事。
    她意味深长道:“你猜。”
    “猜你个毛线啊。”
    郑丹笑眯眯道:“这孩子很聪明的,你要不要问一下他。”
    恕己抽抽鼻子道:“施娘娘,你喜欢的人马上就要出现了。”
    基友哪怕是个脏话满天飞的人,在面对小孩子的时候还是很收敛的,她只是道:“你就骗我吧。”
    恕己一本正经道:“我爹从不骗人,他说施娘娘最多三个月后就要结婚。”
    郑丹先大呼小叫道:“卧槽,这么猛吗?施老二,你不是最信奉细水长流的爱情吗?怎么一言不合就要闪婚了。”
    “小孩子的话你都信,阿丹,你没救了。”
    郑丹笑得略开心道:“你放心,我是信他爹。”
    基友不想搭理这个又抽风的女人了,将恕己塞回给她,自己又去看那夫差盉。
    恕己乖巧道:“娘亲,我会乖乖的待在这儿的,你去找施娘娘吧。”
    郑丹将他托付给同事后才去的,开玩笑,现在拐卖小孩儿的人那么多,要是恕己被拐跑了怎么办,到时候不光那个男人要削她,他都会想一巴掌削死自己好么。
    基友果然还在看,很细致,如今她懂了,为何她们都是学古的,却都对春秋时期的格外感兴趣,因为她们在那时都有一个放心不下的喜欢的人啊。
    喜欢这个,不过是想凭吊那时。
    郑丹说:“我知道这个是他送给谁的。”
    基友自然不信:“开玩笑,史学家都研究不出来,你就知道了,除非你穿回去过。”
    她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来说,我的确是穿回去了,不过,也许只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有我没有。”
    “有。”
    “我是谁。”基友步步紧逼,却是始终不信的样子。
    “西施。”
    基友大笑起来:“我要真是西施就好了。”
    她看着其貌不扬的基友,想着夷光的话。
    夷光说:“阿旦,阿旦,若有来生,我愿我们两个人都去了这没用的皮囊,得一个真心人,白头到老。”
    可是,有些时候,运气就是这样啊。
    不管好不好看,该得不到的还是得不到。
    老天就是这么残忍啊。
    她也笑了:“啧,你这人好不给面子,我说你是就是,还和我犟。”
    “是是是,不对啊,阿丹,我要是西施,那得是妃子,还不对我客气点儿。”
    她赶紧走开,不想离这个满嘴疯话的疯女人。
    她走远了,却听见一声对不起,想来也是这个疯子撞到人了。
    她扭头一看,便看见了一个俊秀的男人漠然的站在那儿,不知道怎么的,平白的叫人觉得落寞,明明从他的服饰上来看,他该有的都有了。
    却不知道为何,他身上有一种谁也无法挽救的孤独,仿佛他一生未能得偿所愿,总有缺憾。
    他见着基友,微微笑了起来,好像那一刻,他的缺憾已被弥补。
    他说:“没有事,你有事吗?”
    那个疯子遇事就怂,当即胆怯道:“请问贵姓,我会补偿你的。”
    “我姓越,名苟兼。”
    “咦,越王勾践。”基友惊呼道。
    郑丹也是笑了,这疯子这时候还想着她的春秋史。
    她想恕己是说对了,也许这丫头还真的会闪婚。
    毕竟,她的意中人已经追来了。
    夷光,你的勾践来了哟。
    后来的日子平淡无奇,除了生活中多了一个人,以及基友没有那么疯癫,整天一副小女儿样外,日子也没什么好细说的。
    直到某一天,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她的夫差。
    她虽然是旁观者,却仿佛同她的夫差呼吸与共,他的想法,她轻易得知。
    那是兵败被俘那天。
    他从乱尸中一步步走向勾践。
    勾践的大臣喝道:“亡国之君为何不行叩拜之礼。”
    就在那时,夫差恍惚了一下,曾几何时,眼前这个高居帝位的男人,也曾对着他卑躬屈膝,他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国破家亡,妻离子散。
    他偏头想不出结果。
    “还不快跪。”
    他并没有跪,他太傲了,一个高傲的人往往容易失败,然而,即便失败,他也不会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勾践道:“罢了,带回去吧。”
    他如同罪犯样被带走。
    郑丹睡得并不安稳。
    她的夫差哟,几时遭受过这种折辱。
    他就应该是九天之上的鹰,永远不会触碰泥土。
    她猛地醒来,四周一片漆黑,恕己均匀的呼吸声奇异的安抚了她。
    她走出房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噎起来。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夜夜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夫差,我已经来时光的这头看着你很久很久了,我同你,想来也不会有机会再见面。
    夫差,我唤你名,你却再也不会叫我一声阿旦,再也不会叫我别离开你。
    我离开了你,却从未忘了你。
    一觉醒来,脑中全是你。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夫差,你被泯灭在历史的洪流里,纵使我还记得你,又有何意义。
    夫差,我的夫。
    日后,我记得你时,你已经成了别种模样。
    纵使那个说要等我的男人有有关你的记忆,可他到底不是你了。
    而我,也许下次轮回转世,就会忘了你。
    那么,夫差请允许我最后为你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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