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养伤的关系,萧谷本来也闲来无事,学霸病友就推荐他,报名初级程序员的考试,他最近正加紧复习,也没精力再让自己胡思乱想。
    直到一个晚上,他接到了父亲跳楼自杀的消息,他呆愣了许久,警察也难得没有催促他的意思,大概是以为他还在伤心吧!
    然而,说实话,萧谷没觉得悲伤,反而想起来一个奇怪的约定,曾经有人答应过他,会实现他的心愿,最终,萧谷还是没将这倆件事,联系在一起。
    他随意让警察,把他父亲的尸体处理掉,丝毫也没在意尸体最后的去向,更是没打算花钱给他买块棺材 。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不仁别怪我不义。
    当警察问起骨灰该怎么处理时,萧谷毫不犹豫的回答:“你们随便洒江里就好了,他不讲究这些。”
    警察最终点头同意。
    就在萧谷忙碌的准备备考的时候,一个无人的小港里,突然走出一位,面容英气的古装少女,少女的额头处,被鬼斧神工的画师,画出繁复的花纹,纤瘦的身姿,细白的鹅颈,圆润的脸蛋,还泛着可爱的潮红。
    白色的长裙随风而动,如若她此刻再手举一把白伞,那她和范本故事里的白蛇,也没什么不同起来。
    萧谷的大门很是好认,他在苏锦夏的主动邀请下,没费心思就被邀请进了房间。
    “苏锦夏,你身边带着人,是什么意思?”
    “啊,我这是给你拉来的客户,你也知道cos界,向来都是有钱的大佬,我这不就给你勾搭了一个吗?”
    “闭嘴,你胡说什么呢?对小姑娘要客气一点。”
    萧谷手中的水杯,在抬头看到女孩的脸时,洒了出来,滚烫的开水,瞬间将他的手背染红。
    “哇,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没事。”
    萧谷手拿着湿毛巾,按在红肿的手腕上,脸色发黑的看向少女。
    “真是,看到你这张脸就会倒霉。”萧谷对着她这么说道。
    “哎,你们原来认识。”萧谷把搞不清楚状态,正挤眉弄眼的苏锦夏推出家门。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记得我说过我的名字,我叫萧蔓。”
    “我家里不欢迎你。”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萧谷,你说过的,谁要是帮了你,谁就能得到你。”
    “我什么时候说过,慢着,萧敬腾那事儿是你干得。”
    “是。”
    “我就说那家伙怎么舍得自杀,他可惜命得狠。”
    正说话间,萧谷就发现他的喉咙,被萧蔓的手指抵住了。
    萧谷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你在做什么?”
    他离他越来越近,鼻尖就要抵在萧谷身上了,少女打扮的萧蔓突然伸出舌头,舔到了他的手指。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是咸的。”
    “废话,我自己舔自己也是咸味的。”
    “这里真的很奇怪,你们的□□也很复杂,很难轻易模仿。”萧蔓难得露出受挫后的沮丧表情,有些难过的低头。
    萧谷这才发现,这家伙居然没有影子。
    萧谷厉声责问:“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
    “不是,你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没有影子,不对,你这幅身体是什么构成的。”
    萧蔓听了这话,掏出纸笔,用流利的程序语言,写出自己的组成编码。
    “kagshh…”阅读中的萧谷只觉得,这编码非常混乱,毫无规律可循。
    “莫非,你的意思是你的身体,现在还是由程序组成的,也就是说,你把自己在游戏账号里身体,给带到了现实之中。”
    “用什么身体都是一样的,我能感觉到,我正在融入你们的世界。”
    “那是什么意思。”
    “我正在变成人类。”
    “哈……”
    萧蔓见萧谷还是听不懂,就拿出桌子上的水果刀,朝手腕划了一道口子,过了好一会,伤口处渐渐化成了茧的伤疤,然而萧蔓还是没有留下一滴血液。
    不同依旧还是不同,然而萧谷却一把夺回水果刀。
    “这种东西可不适合小孩子玩,这样吧,你今晚先在我这里休息一晚,我明天带你去,新租个房间。”
    半夜,萧谷从床边上醒过来,差点没被吓飞过去,他的床上多出来一只,半人半章鱼。
    褐色缠绕的触脚上方,萧谷脸上的眼睛,正在一点点睁开,随着他睁开后,萧谷发出一声尖叫,因为他突然发现,萧蔓的眼球早已不是人类正常的形态,这样的形态,反而更像,拥有千万只复眼的虫。
    这大晚上在家睡得好好的,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个怪物,还在跟睡着的人抢床单,这谁受得了啊!
    第二天萧谷就顶着一对黑眼圈,到公司,找到了《战天》这款游戏的主要设计师,准备细细问清事委。
    “你是怎么带我们出来的。”
    这个设计师年龄三十上下,脸上满是胡茬,表情不太乐意的开口。
    “你知道凡迪宫城堡遗留的古老宝藏这件事吧。”
    “知道的,说是只要通关,就能得到这份宝藏。”
    中年人满脸愤慨道:“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假消息,刚开始游戏里的加速器老是出现卡顿,我还以为是因为玩的人太多造成的,等上头通知要我们整改,我打开程序一看,才发现,这游戏根本就没有玩家登陆过的痕迹,我当即就觉得有点懵,然后我就给一个人的id,设了个单独通话渠道,问了一下,才知道,你们这些游戏玩家,都被吸进游戏里去了。”
    中年男人点了跟烟,吸了一口才说。
    “这可咋整啊,我本来也不知道。那时候我正好,在进行杀毒软件安装,我突然想到,干脆就让游戏程序,把你们当做垃圾一样清除出来算了,你也知道,垃圾箱里一直是有个中转站的,但这样直接清除,我又怕力度太强,直接把你们杀了,所以,我就需要在一个链接点身上设置好保护屏障。”
    “那个屏障就是我?”
    “没错。”
    “为什么会是我。”
    “因为你是最后一个进游戏里的人,和第一个进去的人,正好形成了一个不断运动的循环点。”
    萧谷第一次明白,病毒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我不能离开他,分明是他离不开我!如果那个病毒才是第一个,进入游戏的,那他一定知道进入游戏的方法,萧谷在心中嘟囔,那么离开的方法它知道吗?
    “哎,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没什么事了。”它应该也是知道的,毕竟门铃声一直都很清晰,不是吗。
    萧谷终于放下了沉重的担子,自从母亲被杀后,他就一直想要报仇,可是母亲在过世前曾让他发誓,要他好好活下去,绝不能动手伤害任何人,否则她自己就会不入轮回,魂飞魄散。
    那时候母亲是不是就预测到了,父亲会对她动手呢?就为了那一箱子家传的昂贵黄金首饰。
    而现在萧敬腾终于再也没法,来碍他的眼了,萧谷残暴的视线,对上萧蔓的瞬间,彻底收敛了眼底的暴虐。
    萧谷从家里第二次,响起四声敲门声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被一只刚出生的小可爱盯上了,现在这只一心想要他陪着的小可爱,正小心翼翼的穿着伪装的皮囊,露出惊慌畏惧的模样。
    萧谷舔了舔嘴唇,更何况,小可爱不管是龙族的样子,还是半人半章鱼的样子,都即精致又可爱。
    萧谷:想要在这世间存在下去,谁都得披上一层厚重的伪装,只是,如果能诱拐到这么可爱的病毒,那就是伪装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既然是你救了我,那么救命之恩,需不需要我涌泉相报。”
    “当然要的。”萧蔓的耳尖瞬间一片潮红。
    “哥,我们去玩这个吧!”
    他意图转移话题般,强行拖着萧谷向游戏厅里走,边走他还边掏出背包里新做的,樱花口味的水果糖,强行塞进萧谷嘴里。
    甜香在口腔中泛滥,萧谷抓住了他 ,想要缩回去的食指,舔干净上面的糖渣。
    “确实很甜。”
    萧谷转头就去赢,萧蔓想要的电饭锅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萧蔓抵在自己下巴的食指,有规律的碰了几下。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萧谷的方向,一刻也不肯移开,就像盯着花的蜜蜂。
    游戏厅里的灯光不断晃动着,萧蔓的眼睛闭合又睁开,他的眼前清晰的浮现出,所有人的身体和精神样貌,一道道蓝白色的读码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在这些人里,偏偏只有萧谷一个人,他的读码条极长,已经由蓝色转为了红色,所以病毒才一眼就把这人当成了同类,因为他和他的生命读条一样漫长,一样红得发紫。
    病毒每天都会在电脑摄像头前,一边观察他,一边想着应该用什么话做两人的开场白,然而还没等他编程出人类的外载躯壳,就有麻烦提前上门。
    一天,有一个女人突然闯进了只属于他们俩的地盘,一看就不怀好意的样子,于是已经在萧谷家里各个电器里存下自己原始代码的病毒,第一次开始,自主本能的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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