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家那个,他从没有半分情意,只是对她那时日益浅薄的情意,冷淡的态度感到不满,便略略示意那些老头子,他们自是忙不迭地送个丫头给他。
    但也得看他想不想要吧?
    那天她的愤怒和嫉妒都被他一一收入眼底,他愈发笃定,她根本放不下自己,便得意地贪喝了几杯,略略上头了些。
    本想着有她,那也无妨,谁知他的“小太阳”这么大胆,竟然敢偷亲他。
    男人想到这,嘴角也不自觉噙了抹笑,但从那就仿佛是“盛极而衰”的标志,从那以后他们陷入了那样一个僵局。
    他半梦半醒,却知道是她,半推半就地吻她。但酒后,又忍不住后怕和纠结,怕长久以来稳定的平衡就此打破。
    所以他调走了她,跟许家那个见面,本以为只是“权宜之计”,没想到那以后事情就开始失控,渐渐走向一个崩盘的局面,任是他也没法控制了…
    到如今这局面,到如今这最坏的局面。
    他想得难受,就忍不住捏紧照片,却又不舍得捏紧,手紧了松,松了紧,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取下,贴放在胸口,贴放在心脏跳动的位置。
    不肯让照片移开分毫,其实,她又何曾离开过这里呢?
    月光皎洁,他举起照片瞧了瞧,看着她清秀的字体,自嘲又悲哀地念着:“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未妨惆怅是清狂…”
    她不再为他情狂,她的梦醒了,那他怎么办呢?
    男人复又将照片贴紧胸口,却忽然发现自己满手的血,怎么办?好像连抚一下她照片的资格也没有了。
    他的手太脏了,只要碰她,就会弄脏她的。
    李沂舟站在华贵的别墅里,却觉得如在坟墓中一般绝望,心底的绝望和悲哀如潮水般将他覆灭。
    过往越美好,现实越残忍,痛得他遍体鳞伤,却发现他连跪地求饶的资格也没有,真悲哀!
    最绝望的是:
    他从没有告诉她,他也爱着她,一直一直爱着,从没有一刻停止过。
    他没来没说过,可如今想说了,也没有说的资格了。
    *
    南麓对因她种种而起的事都丝毫不知,她还沉浸在郑书言突然到来的“惊喜”中,也总忍不住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喊他“老郑?”“郑书言?”“哥哥?”
    她翻来覆去、絮絮叨叨地喊,郑书言却还是温和地一遍遍应着,偶尔忍不住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尖,便是最过界的举动了。
    到最后,南麓也喊累了,也感觉冷了,便依靠在他怀中休息,轻轻问:“你这次来能待多久啊。”
    郑书言顿了顿,过了会,才隐含歉意地:“早上我就得走。”
    就这半晚,还是他去求了首长才批下来的时间呢。
    临近回归日,一刻也不能放人,他是牺牲了今天的睡眠时间才换来的假期。
    他心中有愧,觉得很对不起她。
    却被南麓轻轻拉了下,他低头望去,却看见她笑眯眯地:“那我们这算不算小别胜新婚啊?”
    他笑了,只是笑得有点苦,小姑娘是逗他开心呢,他知道。
    南麓一直庆幸能遇见郑书言。
    却不知道郑书言有多么感谢上苍,让他能重遇她,让他能拥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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