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公百般不情愿之下臭着一张脸带着大房一家子去看陈路了,按照陈寻的说法,陈道一家子要是不去,让人家说陈道冷血,不够兄友弟恭了。所以,对于病重的弟弟还是要看一看的。
    陈路这段时间的确一直缠绵病榻,黄氏用的还是老方法。她怕下毒留下什么把柄,所以就把对付陈进的法子用在了陈路身上。每日找人在深夜的时候开了窗户,把陈路冻病了,大早上起来又没有半点异样,睡觉之前还在屋子里点上催眠的香,半夜即使冻的半死也醒不过来,第二天根本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
    陈路脑子甚至还不如陈进灵光呢,但好歹是成年人,也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但因为风寒发烧,人也迷迷糊糊的,就算察觉出来什么不对劲,人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精力去想。至于风寒,那真是吃了药有所好转,过个两天就又病了,这么反反复复下来,也人越来越虚弱了。
    陈国公带着大房众人来的时候陈路已经病的迷迷糊糊了,看样子如果不是药物撑着就活不了太久了。陈国公冷冷扫了一眼跪在旁边含泪的黄氏,对带来的太医说:“好好给这小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应了下来,过去号脉一会儿后道:“二公子只是普通的风寒发热,并不严重,按说吃几副药下去就好了,并不严重。但不知怎么,二公子这病情反反复复一直好不了,伤到了根本,这才看起来如此虚弱,若是病不再复发,再吃些补元气的药,慢慢就能恢复过来了。”
    陈国公闻言对太医笑了笑,道:“不严重就好,劳烦张太医开药了。”
    张太医也笑了,道:“不劳烦,二公子安心休养,过些日子就能恢复了。”说着起身开药方去了,陈国公身后的小厮跟着张太医出去拿药方了。
    张太医离开后陈国公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他扫了一眼黄氏,冷冷道:“黄氏,你该知道,这次老二病重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外面甚至说咱们国公府一家子都是冷血了。这名声可不好听,以后你的儿女难道不说人家了?这样的名声还怎么说亲?”
    黄氏闻言哭声一顿,愕然看向陈国公。陈国公不理她,自顾自道:“我不管之前老二的病情为什么一直反复,我只要他安安稳稳的活过这场病,不要连累了陈氏满门的名声。”
    黄氏思索片刻后回道:“老爷放心,夫君病的不重,张太医医术好,吃了张太医的好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了。”
    陈国公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人离开了。
    黄氏见陈国公带着人离开后若有所思,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陈国公什么都清清楚楚,连自己儿子的死都不放在心上,甚至还有意让她弄死陈路,只是不能带累了国公府的名声。这就有意思了!
    黄氏也没有深吸,知道陈国公的底线在哪里,她就放心了。陈国公的话她也听到心里了,陈路确实不能现在就死,正如刚才陈国公所说的,就算她不在乎国公府,难道不在乎儿女的名声吗?儿女可是顶着陈路的名头生出来的,万一让人说成冷血血脉可怎么办?日后还怎么说亲,再者,她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儿女是她背着丈夫生的孩子,名声也不好。
    虽然不能让儿女认祖归宗,可到底是和心上人生的孩子,她对这一双儿女,一双爱情的结晶是疼到骨子里的,她现在谋划的一切也是为了这一双儿女。可不能让旁人说姓陈的都冷血,以后儿子说不到好媳妇,女儿嫁不到好人家。
    于是,在陈国公走后,黄氏悉心照顾,没有多久,陈路就能下床走动了,病也好了七八分。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开始感叹陈国公还是心软了,到底是自己亲儿子,哪儿能说不管就不管了,这不还是带着太医去看人了?
    有些人又把张太医当初的话传了出来,不由有些人猜测这陈路是不是故意装病,把自己折腾的半死不活,就是为了获得陈国公的原谅,毕竟除族这种事情对一个人来说太大了,不被家族所容的人以后在任何事情上恐怕都难有什么成就了,他使点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样一来,陈路更是如同过街老鼠一般,被人骂的不轻。陈路听到了一些风声,心中愤怒,虽然他有心让父亲收回这话,可他生病是实打实的,不是装的。
    黄氏柔声劝道:“夫君,你也别恼了,外人说什么由的他们去就是了。这次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好歹老爷亲自来看您了,可见心里还是有您的。到底是一手养大的儿子,哪儿能真没了父子情分,要我说,您大好了就去求求老爷的谅解,说不定就又回族谱了,到那时候,看谁还敢乱嚼您的舌根子。”
    陈路闻言深以为然,京城这地方,就是个拜高踩低的地方。他们现在敢随意编排自己,还不就是看自己落魄了,被除族了,父亲不待见自己了吗?父亲这次还肯来看自己,还肯为自己请太医,可见就是还把自己当儿子的,至少心里也是有自己的,等自己劝好了父亲,那些人畏惧国公府的权势,哪里还敢对自己说什么。
    他想着这些心情就好了不少,拍了拍黄氏的手,温和道:“阿兰说的是,不愧是为夫的贤内助。今日让厨房多做几个有营养的菜,别再做那些清淡的吃食了,我病好了大半,正该好好养养,养好了也好去给父亲道谢。”
    黄氏温婉一笑:“夫君说的是,我一会儿就去吩咐。”
    黄氏脸上笑的温婉,心里却在骂陈路脑子不清楚。陈国公巴不得他去死,若不是这次连累的国公府的名声,怕是他死了陈国公都不会过来看上一眼,还奢望重新回到宗族?大约做梦比较快一些。
    陈路中午的时候果然胃口好了不少,还喝了不少人参鸡汤,都是补气血的,连着吃了几日倒是把之前亏损的身体补回来不少。黄氏冷眼看着,觉得事情不能再这么发展下去了,不然再这样,陈路身体彻底补回去了,自己再下手就不容易了,于是干脆冒险在他的补药里动了些手脚。
    这边黄氏和陈路斗智斗勇,那边王氏终于收到了信息,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儿子被亲爹活活打死的事情。她悲痛欲绝,当时就冲出小佛堂,要去陈路那里跟陈路拼命。对此,陈国公没有拦着的意思,就那么任由王氏冲出去了。
    张氏也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则是恨毒了陈国公。她没有想到陈国公竟然敢把自己的儿子除族,那是她唯一的儿子啊!她争了一辈子,做了一辈子缺德事儿,为的不就是这唯一的儿子吗?可最终一切都成空,儿子被除族,嫡姐的儿子反而继承了国公府,那她图什么?
    张氏也疯了,也要冲出小佛堂跟陈国公拼命,不过她就没有王氏那么好命了。陈国公也不耐烦跟一个老疯婆子计较,直接让人把她打了一顿,伤的重了,爬不起来了,也就不折腾了。甚至还下令饿了她三天,看她还有没有力气出来折腾,他觉得自己大约太善良了,所以让张氏有力气出来蹦跶。
    王氏到达的时候,整个陈府都乱了。也亏了黄氏不习惯找那么多下人,所以王氏有陈国公的暗中帮忙,很快就冲到了内院,那些侍卫都被暗中拦了下来。她冲进来的时候陈路正在院子里散步,他没有想到王氏会突然到来,正要开口时就见阳光下寒光一闪,反应过来时一把刀已经刺进了他心口里。
    黄氏也被这一幕吓傻了,好在她反应快,迅速躲到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后面,并让丫鬟喊侍卫过来。做完这一切回过头看陈路,陈路已经被王氏刺了七八刀,满地都是血,眼看活不成了。
    黄氏被眼前一幕惊的脸都白了,这回可不是装的。虽然她准备害死陈路,可手段都比较温和。她还从没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王氏脸上的狠厉真的吓到了她。
    王氏捅了陈路几刀后余光看到了不远处的黄氏,脸上闪过一道厉色,拔出刀朝着黄氏冲了过来。在王氏看来,这个狐狸精肯定也对儿子做了什么,为儿子被打死出了不少力气,绝对是死有余辜的。更何况,她也不希望她和陈路死了以后,自家女儿落在这后娘手里。
    黄氏意见脸色更白了,她一边朝外跑一边叫唤起来。好在黄氏身子骨还算不错,跑起来比王氏快,王氏哪怕再恨,也没追上黄氏,只追了半刻钟,就被赶来的侍卫制服了。
    她没能杀了黄氏这狐狸精,心中大恨,对着黄氏怒道:“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肯定是你害死了我儿!你为什么不去给我儿陪葬!”
    黄氏有些心虚的看着满脸狠厉的王氏,其实陈进的死的确跟她有些关系的,当时她只是想上眼药,真没那时候就让陈进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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