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若这一走,小五也不能在这呆着了,苏又杏想上前拦住他们,丘机却在身后道:“这件事他们外人当然不能感同身受,更何况,对付白冉,有我们就够了,无需其他人。”
    苏又杏微微向后看了一眼,顿下了脚步,转而担忧的望着覃疏雅。
    小五追着李兮若上去,连忙道:“你就这样丢下覃疏雅不管了?你就算不顾她的死活,那个和尚这么挑衅你,你就不准备来个翻盘什么的,好好挫一挫那和尚的锐气。”
    李兮若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很关心覃疏雅的事。”
    小五脸色一红,粗声粗气道:“我哪有关心她,我不是为你出谋划策吗?”
    李兮若一笑,对着他伸手道:“把傀儡娃娃给我。”
    小五呆愣了一会儿,从后腰抽出那个傀儡娃娃交给了李兮若,就见着李兮若上了街旁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
    他见着赶紧从另一头上,却发现开车的是冯三,他惊奇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冯三转过头来道:“天师早上就让我现在来候着了。”
    小五刚开始被弄得有些昏头,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惊疑的看着李兮若:“你早就知道那个什么丘机和尚要来?”
    “我说过,他忍不住的,他迟早有一天都会自动找上门来。”
    小五听着李兮若根本没放弃这件事,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又看着李兮若拿出八音盒准备打开,顿时就想到了八音盒的声音,立即阻止道:“那我们现在要干嘛?”
    李兮若展开傀儡娃娃的后背,双指捂着上面覃疏雅的生辰八字,红光一闪,上面的数字就换了。
    小五好奇道:“这是谁的生辰八字?”
    “齐农的。”
    早在齐农逃跑那天,她就已经让人去搜集了齐农的一切消息,自从他火灾之后,就一直生活在j市,a市是最近才搬来,所以要调查他并不困难。
    他的养母一直都是j市人,生活在一个小城镇里,与之前齐农生活的地方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交集,据熟悉他养母的人说,这女人命很悲苦,丈夫早早就死了,又染上一身的疾病,膝下也没有孩子,因为身体原因达不到健康标准,也不能去工厂上班,她平日就做些简单的活计养活自己。
    邻居家里是个善人,平时对她也多有帮衬,后来有一天她找邻居借了钱,死活要去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小地方,说是去了那里,自己的病就有救了,邻居一开始怕她被人骗,还不肯帮她,后来看她执意如此,就借给了她路程钱,过了一个月,她就带回来一个浑身缠着纱布的孩子。
    说来也奇怪,在这之后,她本来孱弱的身体就变得越来越健壮,很快就能去厂里上班,但是孩子不易养,而且浑身都是大面积的烧伤,治疗都要花不少钱,有人就劝她要不把孩子送去福利院,可她却说这是神明赐予她的灵童,整日让着孩子吃饭,都是将孩子抱在炕上,然后恭恭敬敬的端着食物上去。
    有人说她这是疯了,可是她的病的确慢慢痊愈,又有人说别不是那孩子真是灵童,不过这女人的好日子也没有多长久,养了这孩子十几年,就因为过劳去世了,临死前费尽心力的给他找了一份搬尸工的工作,让他至少能养活自己。
    当时刚刚成年不久的齐农就去了殡仪馆工作,后来大多人都不知他的去向了,只知道他似乎又跟了一个光头和尚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的同事也只是偶尔见过,齐农这个人不喜欢热闹,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其他情况同事也不熟悉。
    而据现在齐农和丘机的关系来看,丘机很有可能就是他后面的师父,而当年让人去救他的应该就是白冉,只是李兮若还不明白,白冉为何自己不出手救人,又为何救了人就放任齐农不管?
    小五看着李兮若打开八音盒,将傀儡娃娃放在了莲花座上,正想问自己可以帮做什么,却听得李兮若道:“你们都出去。”
    小五不解她的言语,正想再问一句,李兮若盯向他:“还不走?”
    冯三已经下了车,在车外对着小五招了招手,小五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去。
    李兮若的指尖伸向了傀儡娃娃后面的细线,覃疏雅屋子里躺着的齐农,顿时就睁开了眼睛。
    这个傀儡娃娃现在为李兮若所用,她能够透过齐农的眼睛看到丘机几人的一切。
    她竖立起了傀儡娃娃,齐农站起了身,覃疏雅立即惊惧的道:“他醒了!”
    齐农和丘机是一丘之貉,两人不过就是演戏骗骗覃疏雅,所以他只是敷衍道:“没事,他被绑着。”
    他看向覃疏雅的眼睛:“现在我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把咒珠拿来。”
    这句话是对苏又杏的命令,而覃疏雅还没听出古怪,拿了苏又杏手上的咒珠,丘机对着她道:“等会我会在房间里布置一个截妖阵,然后你砸碎这个珠子,那个人就会出现。”
    覃疏雅脑子里闪过疑虑,不明白为什么砸碎这个咒珠白冉就会现身,但是她还没来得及提出疑问,丘机就在一旁施法,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李兮若在车里看着摇了摇头,这件事大概是覃疏雅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次下决心勇气的事了,不过却选错了阵营。
    看着丘机那边已经布置完好,覃疏雅将咒珠摆在了地上,拿起了锤子狠狠的砸了下去,那咒珠不是凡物,费了很半天的功夫才有了裂纹,丘机见着时机到了,立即将所有人拉进另外一个屋子里。
    李兮若操纵着齐农暗地里对阵法做了一点手脚,跟着他们几人进去了。
    丘机半开了门缝对准了外面,观察着白冉何时会出现,覃疏雅紧张的拿着丘机给她的噬骨针,这法器能够穿肠刺骨,让妖物苦不堪言。
    李兮若让齐农站在几人的身后,这时外面有了动静,丘机立马走了出去,覃疏雅也跟着上去,李兮若让齐农对着苏又杏道:“给我揭开绳子。”
    苏又杏皱了皱眉:“你还在做梦呢?”
    齐农看着苏又杏:“是你入戏太深了吧,你不要忘记自己是哪一边的,我们可以同一条线上的蚂蚱。”
    苏又杏脸色一白:“可是小雅不知道,我要是给你解开,一切不都暴a露了吗?”
    “白冉已经来了,你觉得后面还有她的多少事,她不过就是个诱饵。”
    苏又杏咬了咬唇,上前解开了齐农的绳子,齐农却在她耳边道:“望远镜的那时候,还装的挺像。”
    有好几次,苏又杏的害怕的神情还真把李兮若给骗过去了。
    苏又杏抬眼看向了他:“什么意思?”
    齐农没有理会,直接走了出去,苏又杏却觉得这时这个齐农奇怪的很。
    丘机看着在阵法里站着却安然无恙的白冉,咬着牙看向他:“你怎么会没事?”
    白冉还是当年的黑色斗篷,牢牢的遮住了一整张脸。李兮若借着齐农的视角看着白冉,想他一定很多年都没有露出过自己的样子,也很久都没走在阳光下了。
    白冉只是看着覃疏雅:“为什么要砸了咒珠?”
    覃疏雅看着这个连面目都看不清的男人,大吼道:“那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爸妈?”
    白冉似乎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沉思了许久却道:“你爸妈的事,是我的错,我以为只要我消失,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没有保护好他们。”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要不是你他们根本不会死,我都看到了,你当年差点打死我奶奶。”
    白冉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丘机却低声对着覃疏雅道:“不要跟他废话了,阵法没有困住他,我们要速战速决,我去吸引他的视线,你去动手。”
    白冉看着丘机站在覃疏雅耳边小声嘀咕,指着他道:“你又要做什么,丘机,我们的恩怨在你这就是没完了是吧。”
    丘机冷笑:“当然,除非你死了。”
    他说着就拿着法杖打了上去,白冉四处躲避,与当年相比,他的实力已经大a大不如从前,而丘机却是越来越厉害。
    白冉抓住丘机的法杖,往自己身旁一拉牢牢的攥住对着丘机道:“我们的事不要牵扯他人。”
    丘机听着他的语气却笑道:“着急了吗?那你就以命换命吧。”
    他舞了法杖在他跟前,一把掀开了他的斗篷,露出他丑陋的妖物模样,白冉看着覃疏雅眼里惊恐的神情,下意识的挡住了自己的脸,丘机将法杖击在了他的身上。
    白冉倒退了几步,吐出了蛇信子,索性掀了自己的斗篷,几个打转牢牢成了长条,锁住了丘机的法杖扔在一旁。
    丘机顿时幻化了佛珠,打在了白冉的身上,白冉再不济当年,但是抱了拼命的决心丘机未必能有胜算。
    丘机看着形式不对,立即对着身后的帮手道:“还不快来帮忙。”
    他和白冉僵持不下,牢牢固定住双方,李兮若操纵着齐农幻化了一把铜钱剑上前,毫不犹豫的刺向了丘机,而覃疏雅的噬骨针也打在了白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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